南琴没有防备,这样一拉扯,手中的红酒掉下去,在地板上炸裂开。
酒瓶的碎片四处弹射,其中有几块,险险的擦过南琴的脚背,在地上转悠一圈,定住不动了。
整个办公室都是红酒味。
南琴愣了一下,看着面前的乔白,眼神中也不自觉的染上一丝愠怒:“乔先生,请放手。”
“你没事吧,没有伤到你吧?”乔白焦急的问道,就想要去检查南琴的腿。
南琴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乔白的目光:“我没事,如果乔先生没事的话,就请回去吧。”
顿了顿,又说道:“我很感谢你接受我们杂志社的访谈,拍摄封面,但是私人问题上,我自己可以处理好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南琴,陆远那个人,真的不能够接触了,你听我的,可以吗?”
乔白的话音刚落,外面已经有人冲了进来,嘴里骂了一句,上前去就抓住乔白的衣领,狠狠地揍了一拳。
南琴赶紧上前去拉住:“陆远,你别这样,别动手,那是乔白,乔先生。”
陆远的拳头松口又握紧,眸子有些猩红:“我管他是谁,欺负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我及时赶到,指不定他对你做什么呢!”
“我不会做什么,反倒是你,你当年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面清楚,现在这样急匆匆的赶回来,一定有什么阴谋。”乔白哼了一声,说道。
陆远火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话,你自己心里面清楚,南琴,不要被他骗了,这个人,就是当你害你的……”
话还没有说完,陆远又一拳打上去,正中下巴,看得南琴心里一跳。
乔白是个艺人,真要是出什么事情,陆远一定脱不了什么干系。
想着,她走上去,准备将两人给拉开,却被乔白一个摆手,踉跄着往后倒去。
地上的红酒潺潺汇成一副大地图,媚红得耀眼,中间微微闪光的,是大小不等的酒瓶碎片。
小心!陆远眼疾手快,一把勾住南琴,转了一个方向,自己就抱着南琴倒进了玻璃渣中间。
南琴趴在陆远的身上,即便是隔着一个身体,还是很清楚的听见了玻璃扎进肉里的声音。
陆远闷哼一声,脸色顿时间变得苍白起来,却还在紧张的问道:“你没事吧?没有被扎着吧?”
“我没事,你……陆远你。”南琴手忙脚乱的站起来,想要去扶陆远,却听见陆远说道:“别扶我,好像伤到骨头了,先打120吧!”
南琴忙不迭的点头,转身去拿包里的手机,却看见乔白站在边上,眉头微皱。
他没有想到,自己刚刚差点害得南琴受伤他更没有想到,陆远居然会去救南琴。
“对不起,南琴,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刚不是故意要推开你的。”乔白说道。
南琴抬起头,深呼一口气,用自己认为最耐心的口气说道:“乔先生,请问你现在可以走了吗?这种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了。”
“我帮你打电话吧。”乔白说着,就想要掏手机。
南琴按住他的手:“乔先生,真的不用了,你是一个艺人,如果这件事情跟你扯上关系,你的演艺道路肯定会受影响,你帮过杂志社,我也不会恩将仇报,算我们扯平了。”
等到乔白失魂落魄的离开,南琴打了电话,又蹲回陆远跟前,小声的问道:“能起来吗?”
陆远试着抬了一下腿,然后摇摇头,嘴角染上一抹苦:“看样子是不行了,没事,先躺会儿吧,正好我累了。”
听见陆远这么说,南琴垂下头去,脸上带着一丝愧疚:“就这样放过乔白,你不会怪我吧?”
“我知道你心软,总是为别人考虑,小琴,你这样,迟早会被欺负的。”陆远躺在地上,因为动作牵扯到伤口,又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南琴赶紧按住他,你别动了,一会儿医生就来了。
“乔白之前帮过我的杂志社,我不能恩将仇报,只能委屈你了,再说了,反正你回来了,我要是有事,你就化作超人,来帮我不就成了。”
说着,又砸吧了一下嘴巴:“就是可惜了我的红酒,我才喝了一杯呢。”
陆远哭笑不得:“现在红酒重要还是我重要啊?”
闻言,南琴还真的就十分认真的想了一下:“红酒比较重要。”
等到医院的人来了,南琴帮着他们送陆远到医院,又站在门口上等着。
事情太匆促,来不及告诉任何人。
顾季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南琴差一点在手术室外面睡着了。
“在哪儿?”顾季波澜不惊的问道。
南琴抬起头看了一眼手术室的红灯:“在医院。”
顿时,顾季的眉毛跳了一下:“你哪儿不舒服?哪家医院,我过来找你。”
“市医院,不是我生病,是陆远。”南琴说道。
顾季松了一口气,语气也变得轻松起来:“他怎么了?”
不是前两天还在自己家里面,跟自己抬杠吗,这么快,就遭报应了?
“就是……哎呀,不说了,我先挂了。”南琴把电话扔进包里,朝着手术室门口冲去。
红灯变绿灯,陆远就被推了出来,一张脸上全是苍白。
“医生,怎么样啊?”南琴焦急的问道。
医生点头,摘掉口罩:“暂时没有什么大事了,好好休养就成,背上的玻璃我们已经全部取出来了,庆幸没有伤到脊椎和神经。”
“那就好。”南琴松了一口气,又看着边上昏睡不醒的陆远:“那他什么时候醒啊?”
“等到麻醉剂的药效过了吧,先把他推回病房,你去交下费用。”医生摆手说道。
南琴答应一声,到一楼大厅去缴费,但是发现自己走得匆忙,身上除了一千多现金,连张卡都没有带。
犹豫片刻,南琴只好放弃,那我等会再过来缴费。
“刷这张卡。”边上推开来一张卡。
南琴抬起头,正对上顾季的脸,心里莫名一暖,低下头去,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过来刷卡。顾季淡淡说道,顿了一下,又问道:“怎么回事?怎么是你送他来医院?”
总不能一个公司人的人,都死绝了吧?
南琴嗯了一声:“他为了救我,摔红酒瓶的玻璃渣里面去了。”
听见这句话,顾季的脸顿时间绷紧:“为了救你,你怎么了?”
担心顾季不依不饶问下去,南琴赶紧解释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我不小心把酒瓶打碎了,收拾的时候又不小心踩滑了,所以才这样的。”
“嗯,你没事就好。”顾季嗯了一声,也没有深究,伸手拉住南琴发凉的指尖,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她不擅长撒谎,每次说假话,指尖就凉得发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