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内,气压低沉。
徐宝珠一脸无奈地起身,弓着背颤颤巍巍地朝沈婉走去。
“祖母。”
范又灵连忙扶着她。
吴氏一脸戒备地看着徐宝珠,一副你想干嘛的神情。
“县主,我这个女儿最近遭了太多的罪,脑子有些不太清醒,容易犯糊涂,我这个当娘的,代她给你赔个不是。”
说着老腰弯腰。
“还请你原谅她这一回。”
“祖母。”
范又灵更咽着唤道,眼眶翻红,一副心疼自家主母的模样。
“姐姐,长风,洛川他娘,我也代月兰给你们赔个不是。”
说这弯腰鞠躬,“日后我定会好好教她,断不会让她再做出这样的事来。”
看到自己白发苍苍的妹妹,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要代女儿给她和这些晚辈道歉赔不是,云老夫人心酸不已,“你这是做什么?”
沈婉觉得这位范老夫人段位是真的高,还是能屈能伸那种。
她这么大一把年纪的人,放低姿态,替自己的女儿给晚辈赔不是,瞧着让人心酸,也会让人觉得于心不忍。
面对徐宝珠的赔不是,吴氏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她一个年岁这么大的长辈,替女儿向她们这些晚辈道歉,分明是把她们架了起来,要是她们不原谅,倒显得她们心硬了。
“就是,姨母你这是做什么?”
吴氏高声道,“范月兰她是没了舌头,还是断了腰,要您老人家来替她向我们赔不是道歉。”
徐宝珠眼中闪过一抹晦色,长叹了一口气道:“都说养不教父之过,她是我教养的,自然就是我这个当娘的之过,如今她犯糊涂做出这样损人不利己的错事,都是我这个当娘的的过失。”
说着,又生气地扭头冲范月兰呵斥道:“你这孽障,还不快给县主还有你表哥表嫂和姨母赔罪道歉,给我跪着赔罪。”
范月兰站着不动,又要跪着赔罪道歉,她的膝盖就那么不值钱吗?
“你这孽障……”徐宝珠见她不动,气得上去打她,用力在她身上拍,“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孽障来了?
我让你不赔罪,我让你不赔……”徐宝珠打着打着整个人就翻着白眼朝后倒。
“祖母……”“宝珠!”
范又灵吃力地托住了晕过去的祖母,一旁的丫鬟婆子连忙上前帮忙。
“快、快请大夫。”
云老夫人连忙冲外头喊。
吴氏翻了个白眼,这老太婆晕倒得挺及时呢!“娘,你醒一醒啊!”
“祖母呜呜……”范又灵和范玉兰急得大哭,都这样了,自然是不能继续审判范月兰了,云老夫人让人把晕倒的徐宝珠扶回她住的屋子躺着,等着大夫来看。
云家这兵荒马乱的,沈婉也就没多待了,告辞离开了。
吴氏送她出去时,拍着她的手说,定会给她一个交代。
大夫来之前,徐宝珠醒了。
大夫把了脉,又问了情况,说她应该是气急攻心才晕倒的,而且她身体也是有些毛病的,五脏六腑均有些不大不小的毛病。
“那可会要人性命?”
云老夫人对这个妹妹还是有几分关心的,急忙问道。
大夫摇头,“倒不至于要人性命,只是得日日吃药温养着。
这老年人年岁大了,到了时候,总是会有这些毛病的。”
不会要了性命,但吃药温养着,也没几年活头了。
大夫不觉得这有什么,这年头活个六七十岁都算长寿了,屋里那老太太,看着也七十来岁了,这岁数够了。
云老夫人和吴氏还有云长风都听出了大夫话里的意思,一时竟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范月兰和范又灵在屋里照顾徐宝珠,也不知道大夫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