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北堂荔没想到迦夜会忤逆自己,自小以来,他对自己向来都是尊敬有加。
“违背母亲的意思你可知后果如何?”北堂淑蔚目光危险的看着他,似乎在劝他回心转意。
“迦夜知道,但是恕迦夜不能从命……”迦夜目光满是坚决之色。
“好……好啊!你和你那个卑贱的父亲倒是如出一辙!”北堂荔看着迦夜的面容想起那个她多年都未临幸过的人,内心百感交集。
迦夜听到北堂荔这么说他的父亲目光一凛,却是没有作声。
“滚!给我滚!”北堂荔看着他当面忤逆自己,不由得怒从心起。
迦夜起身,丝毫没有留恋地离开了正厅。
出了正厅,他看见一个人影在走廊徘徊,心生怀疑,便走了过去,看到的是无比熟悉的面容。
“爹爹!”迦夜看着成佑眼底的青黑,心里一阵阵的疼。
成佑面色苍白,但五官是极其俊俏的,可那双眸子却黯淡了许多。
“迦夜,你做的很好,这等见不得光的事情我们不会去做。”成佑伸出手轻抚了抚迦夜耳畔的碎发。
“爹爹,你再等等我,我马上就能带你离开北堂家。”迦夜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听到迦夜这么说,成佑不由得皱起了眉:“是爹爹无能,不能护你周全,让你在那么小的时候就得独当一面。”
“只要我的迦夜遵从本心便好……”成佑虽是北堂荔的夫侍,可因为清倌的身份在家中的地位低下,时常受到他人的欺负,而北堂荔对他,自从入府之后便再也没有临幸过。
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他暂时不会和北堂荔撕破脸。
毕竟他还要顾及着迦夜。
“爹爹,孩儿走了,你要好生保重……”迦夜说着,终是不舍得离开成佑。
“去吧。”成佑点点头,目送着迦夜离开。
走到大门前,迦夜回头看了看上方那三个鎏金大字,他想,不能再一味的忍让了……
——
转眼就到了离开的日子,茯欢同茯千夜说了一声,他似是很赞同她跟随无念子去历练一番。
这几日茯欢把临江仙的准备事宜处理好了,暂时交给钟长屏和夏疏莹负责,她十分放心。
茯千夜已经安排人在王府前备好了马车。
“欢儿要好好照顾自己。”茯千夜握紧茯欢的手。
“我会的爹爹。”茯欢说完,突然偏头看向站在一旁迦夜和怀秋。
她倒是不信他俩这么好心会来送她,定是碍于茯千夜的面子来走个过场。
“小夜夜,你可不要想我哦~”茯欢故作打趣地说道。
迦夜被她的话逗得俊脸一红,嘴上却道:“我……我才不会想你!”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偷瞄茯欢的神情。
茯欢笑了笑,经过怀秋身旁时,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但府里上下都注视着这里,她要是厚此薄彼恐会遭人议论,无奈之下她最后才憋出一句话:“保重。”
怀秋没想到茯欢会和他搭话,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
就在她准备上马的时候,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叫唤:
“王姬请留步!”
茯欢抬眼望去,竟是南以萧身边的小翠。
小翠先行了个礼,这才交代来意:“陛下知道了那日王姬在皇家驭猎场钟意一匹白鹿,特让奴婢派人送来。”
小翠拍拍手,只见一匹白鹿被侍卫带了上来。
那白鹿还颇为傲气,不停地同侍卫较劲。
它余光瞥见茯欢,澄澈的眸子里流过丝许诧异。
茯欢没有想到这匹白鹿比想象中的还要高大,比她高出许多。
“替本殿谢过陛下。”茯欢对小翠说道。
小翠娇俏一笑:“陛下得知王姬今日远行,但碍于事务缠身不能亲自相送,还请王姬多加保重。”
“多谢。”茯欢让傲枝塞给小翠几两碎银。
小翠倒也收下了,然后向茯欢和茯千夜行礼,恭敬地开口:“时候不早了,奴婢先回去向陛下复命。”
茯千夜站在茯欢的身侧,待小翠一行人消失在道路尽头,方才说道:“你姨母政务繁忙,她定也想来送送欢儿的。”
茯欢轻声:“欢儿知道。”
她缓缓走到那匹白鹿面前,摸了摸它的眉心。
白鹿轻嗅了嗅,倒也不抗拒她的触碰。
“叫你铁蛋怎么样?”茯欢唇角上挑。
彼时待在十方镯里的富贵翠花瑟瑟发抖。
她终还是下手了,起名鬼才重出江湖。
白鹿一扭脖子,眸中颇为不满意。
茯欢知道它是极其有灵性的,心下顿时有了个注意:“白富美如何?”
不等白鹿反应,茯欢率先开口解释道:“白富美呢是说你全身银白,十分漂亮,一看就是带来财富的灵兽。”
白鹿眨眨眼,似是觉得这个名字配得上它的气质,亲昵地蹭了蹭茯欢的手心。
白富美:我很满意自己的名字。
富贵:你别被这个女人骗了……
翠花:主人还是一如既往地有才!
茯欢回头看了一眼众人,笑道:“启程吧。”
话了,她和傲枝一起坐上了马车,无念子已经抱着酒葫芦在车内扯着鼾。
白富美也想和茯欢一起去,便跟在马车外。
茯欢倒也由着它,毕竟她觊觎白富美已久。
随着车夫一身吆喝,马蹄开始移动,直到马车消失在尽头,王府的人才各自回去。
茯千夜回了长榆院,迦夜则去了校场。
而怀秋一直站在原地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目光久久未曾收回。
直到清安在他耳边唤了一声:“公子,已给澜修安排好住处了。”
怀秋官绿色的眸子微闪,启唇:“走。”
怀秋同清安一起来到京郊的一处院子,彼时澜修坐在花架下的躺椅上,颇为悠闲。
见到来人,澜修轻笑道:“你来了。”
怀秋坐在他的对面,面色一如既往的清冷:“可有下落?”
澜修伸了个懒腰,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纸递给了怀秋。
怀秋打开一看,上面正是他所需要的东西,下一秒,纸张瞬间消失在了他的手里。
想必是被他收了起来。
“这件事,你可有同她说?”怀秋问道。
澜修沏了一杯热茶,似是回想起了什么,抬眸:“她并不知道。”
怀秋这才安下心来。
“只可惜啊,我原本想给她侍寝,竟是被她拒绝了……”澜修用着颇为遗憾的口吻。
怀秋面色一变,声音顿时冷了下来:“离她远点。”
澜修挑了挑眉,丝毫不畏惧他冰冷的目光:“凭什么?我挺钟意她的。”
怀秋冷哼一声:“你大可以试试。”
话罢,只见他指尖飞出一枚银针袭向院中的一棵枯树。
那枯树竟然顿时化为了水液。
眼前的这一幕让澜修不由得咂舌,心知是触及怀秋的逆鳞了。
“好了,她是你的女人,我不抢就是了。”澜修又躺回了摇椅上。
怀秋闻言,眉心动了动,却也没出声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