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婷茹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穿着睡衣就跑了下去,还好她在学校的睡衣很保守,上身是短袖的,下身是个长及膝盖的裤子,为了让自己显得更像小女孩,她还挑的草莓印花的,整个人都显得粉粉嫩嫩的。
走到了陈清让面前,她很气势汹汹的怒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只是她这身装束实在是显现不出来气势。
陈清让瞧见她穿的那么少难免皱眉:这个老婆子,也不知道披件外衣,他也没穿外套,不能脱下来给她穿上。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到别处去说。”说完他先一步要走。
赵婷茹不想和他独处了,他那天恨不得把她剥皮拆骨吃掉的眼神真的吓到她了:“你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我也没什么话要和你说。”
陈清让回过身看向她,赵婷茹立刻将头撇开,本来就有些微嘟的唇此时嘟的更明显了,显然是还在闹别扭。
他走过去停在她面前,弯下身直视她的眼睛:“你确定想要我在这里和你说?在这么多同学面前?”
赵婷茹后退一步躲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了看四周,现在这个时间还有高年级的同学刚自习回来,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要是陈清让又向那天一样和她大吼大叫,那她真的就全校闻名了。
“好吧,去哪说?”
陈清让站直身子:“跟我来。”说完一句话也不说就在前面带路了。
赵婷茹不远不近的跟着他,见他往小树林的方向走,心里也有数了,只是快到小树林的时候,他脚步忽的一转,往别处走去。
她小跑几步跟上去:“去哪啊?”
陈清让也没看她,脚步很坚定的往前走:“小树林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我找了个别的地方。”
赵婷茹心里开始打鼓了,有些不安的扥扥他的袖子:“到底去哪啊?”
陈清让这才看向她,昏黄的路灯照着她小巧的脸,那双透亮的大眼睛隐隐闪烁着不安,她现在就这么怕他?他们一起生活了五十年了,他还能怎么样她不成?
陈清让心里涌上一阵憋闷,轻蹙了下眉头,没好气道:“一会儿不就知道了。”
赵婷茹一看他皱眉头就更怕了,这个老头到底想干什么啊?她现在是完全摸不透他,说个话都要找个特殊的地方,他到底是想说什么?还是想做什么?
“我想……”
赵婷茹想说她要回去,陈清让突然抓住她的手,将她拖到一栋楼前:“到了。”
赵婷茹仰头看去,这是座很旧的楼,一共有只二层,都黑着灯,有点恐怖,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地方。
陈清让拉着她到了后方一处小门前,这里没有灯,因为紧挨着学校的栅栏围墙,照明就靠外面马路上照过来的微弱的光,这门前长满了野草,一看就是经常没人打理。
陈清让从口袋里掏出钥匙,边开门边道:“这是我跟儿子借的地方,以前是室内体育馆,因为设施陈旧不好翻修就废弃了,里面基本成了陈旧物的仓库,也没有摄像头,适合咱们说话。”
门被打开,里面黑洞洞,像是妖怪张开的嘴,要把她吞噬进去一样,赵婷茹害怕的退后了一步。
陈清让察觉到了她的害怕,伸手搂上她的腰,把她半推半抱的弄了进去:“不用怕,里面什么都没有。”
就是里面什么都没有才可怕啊!她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啊!
“我们还是出去说吧!”她说完往回跑。
陈清让却砰的将门关上,室内顿时一片漆黑,黑暗中赵婷茹还听到他锁门的声音。
她声音有些颤抖道:“你……你干什么锁门啊?”
他是她丈夫,她至于这么害怕吗?他还能害她不成?他在她心里就这么可怖?
“不锁门等人进来吗?还是等你跑了?”说完抱住她的腰,将她往里推。
陈清让再文弱也是个男人,结实的手臂揽在她的腰上,是种难以抵抗的压迫感,赵婷茹害怕的扯着他衣服,用哭腔道:“我错了还不行吗!我那天说的都是故意气你的!我根本没想找别人,我要是想找早就找了!我就是想让你着急一下,让你知道我就算已经是你老婆了,你也不能随便对待我,也要像对别人那样温柔的对待我!对我好一些!我不甘心你对别人温言细语的,却对我总是大吼小叫!你快放我出去!”说完急的在他怀里是又捶又打。
她力气不大的拳头落在他身上,身体不疼,心却有些疼。
陈清让才知道赵婷茹心里到底有多怕他,她要不是心里怕他,他带她来这里她还会吓成这个样子吗?这都是因为他平日里待她态度不好,也难怪她哭着喊着想要个温柔体贴会哄他的丈夫……
陈清让拦腰抱起她,将她抱进一间有光的屋子;“好了,我带你来这里不是想吓唬你的,只是单纯的想和你说话,这里没有电,我在这间屋里点了蜡烛,没那么可怕了。”
感觉到有灯光,赵婷茹才从陈清让怀里出来打量四周,这是间不大的屋子,没有窗子,存放着一些体育用具,什么跳马用的跳马器,还有一摞一摞的缓冲垫,唯一的一张桌子上点着两个蜡烛,是这里唯一的光线来源。
她又转头看向陈清让,他的表情没她想象的那么恐怖,反而有些无奈,对她的无奈。
“你……你干嘛非要到这种地方说话……”说完退了几步,和他保持距离。
陈清让看着躲远的赵婷茹,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你儿子选的这里,你要怪明天怪他吧。”
让她怪儿子?那还不是因为你这个老头要找这么个地方?
赵婷茹又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什么危险才放心了一些,再看向对面的陈清让,他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她,俊朗的面容在烛光的照射下忽明忽暗,还是让她有点害怕,忍不住又退了一步。
陈清让看着她又往后退,心里也是无奈,主动走过去,伸手去拉她的手。
赵婷茹赶紧把手放到背后,警惕的看着他:“你干嘛!”
陈清让叹了口气,特意放柔声音道:“我听孙子说你的手腕被我掐青了,我看看。”
赵婷茹还是把手放在背后不给他:“我已经贴上膏药了,没什么好看的。”
看着仍然抗拒他的赵婷茹,陈清让的心口有点闷疼,他到底为了什么让他的老婆这么怕他?她可以笑着和别人嬉笑打闹,却这样一步一步的远离他,他们本是最亲密的关系,而如今他却还不如一个她刚认识的孩子。
陈清让一步步走向她,赵婷茹一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抵上跳马器她才无处可逃,陈清让伸手抵在她两侧,将她困在手臂这点方寸之间,令她的一举一动都无处遁藏。
他把声音放得很轻:“我真的只是想和你聊聊,不会对你做别的事情。”说完很是真挚又带点讨好的看着她。
赵婷茹抬头看他,他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温和,眼神中都带着刻意放低讨好的意味。
这样的陈清让突然让赵婷茹的目光都有些无处安放,垂眸道:“那你想说什么……”
陈清让伸手托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他,这才发现她下巴也是小小的,让人能心生爱怜的那种小巧。
他的眼神中又添了些许愧疚,低声道:“对不起,昨天是我太冲动了,把你弄伤了,我知道你心里对我一直有不满,所以你昨天那么说,我一时间就信以为真了,误会了你,其实仔细想想,如果不是我做得不够好,我又怎么会担心你真的和我离婚?说来说去,都是我自己的错。”
赵婷茹这次是真愣了,她真是想破头也想不到有一天陈清让会这么和她道歉,她还以为他们会继续像以前一样,冷战几天,然后又重新开始斗嘴,无限循环下去。
看着赵婷茹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陈清让是真的觉得自己平时过分了,只是道歉就让她如此惊讶,可见他在她心里是个什么形象。
他继续道:“我知道我脾气不好,当老师当久了又喜欢教育别人,连你也不例外……我以后会尽量改,虽然一时半会可能改不过来,但我会尽力,尽力克制好自己的情绪,不对你随便发火了……你……”他说着顿了顿,将她脸旁的发丝拢到耳后,眼神专注的看着她的双眸,有些小心翼翼到,“你现在能原谅我了吗?”
赵婷茹看着眼前温柔的人,都有些认不出他来了,这还是他熟悉的陈清让吗?他突然温柔了,她居然有些不适应了。
他都这么说了,赵婷茹自然也要反思一下自己,沉默片刻道:“其实我昨天也过分了,主要是两件事情撞在一起,一件是你误会我串通宋老师骗你,另一件就是我早就看到你和夏小曼的聊天记录了,你那天刻意瞒着我不让我看手机,我就生气了,我明明是你老婆,你对别人却要比对我好,我不甘心、不高兴,所以才会说了过分的话……”
陈清让听完才搞清楚他们吵那么厉害的结症到底在哪里,他们都误会了彼此,能不吵的厉害吗?果然是要心平气和下来沟通才能解决问题,或许他们以前吵架就有很多这样的误会,可他们却总是选择去淡忘,把伤留在心底不去解决,让他们之间的关系越老越紧张。
陈清让叹了口气,解释道:“我只是把夏小曼当成孙女辈的孩子,这孩子可怜兮兮的又有点娇气,她找我帮忙,我总不能拒绝她吧?再说她是外人,我也不能对人家凶啊?实在没有对她比对你好的道理。”
好吧,算他说得有理。
虽然话这么说,但是赵婷茹还是瘪瘪嘴:“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么吗?”
“嗯?”
赵婷茹哼了一声:“你这叫窝里横!就会对窝里的发脾气,对外面的人都客客气气!”说着还送了他一个白眼。
这个白眼倒是让陈清让松了口气,她终于又回到那个不怕他还喜欢和他耍脾气的赵婷茹了,这样灵动活泼的她,才是她啊。
他以前见她这个样子还生气,实在是不应该,赵婷茹是跟她信任的人才会使脾气,真怕了她只会拒之千里。
“你说得对,我以后会改的。”
赵婷茹这才真的露出笑容,颊边喜人的小窝也露了出来,让她更多了一些可爱。
看着她的笑容,陈清让才觉得压在他胸口的巨石终于挪开了,他以前是何必呢,明明和她吵架会让自己更难过,就不能一开始就和她这么好好说话吗?
四目相对,彼此眼中都没有了猜忌和误会,也没有了躲避和恐惧,微弱的烛光摇摇曳曳,将紧窄的小屋照出一室的昏黄,彼此的面容在烛光里忽明忽暗,不知为何气温似乎有些升高起来,有种燥热的感觉从体内骚动着。
陈清让渐渐靠近她,停在离她唇还有一指的距离,温热的呼吸缠绕,他的手轻抚她的面颊,道:“可以吗?”那声音低柔,带着诱惑。
都已经靠得这么近了,还要问她可不可以!
赵婷茹看着近在咫尺的脸,脸颊火热起来,有些羞涩的、小幅度的点了下头。
她刚点完头温热的唇有些急切的压在她唇瓣上,却不似从前或敷衍或粗暴的对待,而是轻柔的、如对珍宝一般细细啄着她,寸寸吸|吮着她的柔软,像是要把她每个纹路都记住,这样的吻是从来没有过的,让她有一种被当宝贝对待的感觉,心中泛起丝丝甜蜜的味道,伸手将他的脖子搂住,主动加深这个柔情蜜意的吻。
陈清让呼吸一重,将她紧压在身后的跳马器上,开始攻城略地,心底涌出的渴望比任何一次都要强烈,他急切的想用占有来证明她是他一个人的,和别人都不一样。
这是他老婆,只属于他一个人的老婆,永远都只是他一个人的。
偌大空旷的体育馆将外面一切的噪音隔绝,只有室内回荡着或是痛苦或是愉悦的女声,还有男人的粗喘,地上两个交叠着的影子,时而分离,时而密不可分,最终紧紧缠绕在一起,不留半点缝隙,颤栗着,像是在经历灭顶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