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曲 命运的转折（1）

乔治像个没头苍蝇一样气咻咻地四处胡乱飞着，哭肿了的眼睛漫无目的地在地面上四处搜寻。他感到疲倦，又感到委屈，又感到一股无名的怒火。他看准了一块挺平整的大圆石头，浅灰色的，他就降落下来，仰面躺到了石头上，收回翅膀，身体因为呼吸一起一伏。

“唉！”乔治望着像太阳摸过去的乌云叹了口气，“乌云呀，你离目的地近了，可是我呢？我那可爱的妻子，安德罗墨达啊！你在哪儿呀？”

他这样想着想着，就沉沉睡去。醒来的时候，他一左一右躺着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两个一模一样的棕发男人，一模一样绿幽幽的眼睛正一左一右地望着他。

“谁？”乔治坐了起来，没好气地问道。

他左面那个人也坐了起来，凝视着他的脸。这个人，乔治会认为他和自己的年龄不相上下。乔治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意识到这个人的头发和路易的简直是一模一样，而他的绿眼睛和路易的又是那么相似，形状、颜色几乎都不差分毫。这个人，要不是长相，单凭这双杏眼，还有这头棕发，卷曲着，乔治简直会以为这就是路易。

这时候，他右边那个人也坐了起来。这似乎是一对双胞胎。

“你们是谁？想干吗？”乔治不耐烦地又问了一遍。

他左面那个人开了口，说的话却不是回答乔治的问题：“杰克和杰克逊明天大概就被放出来了。”

“噢，那不是很好吗？”乔治烦躁地应和了一声，“现在告诉我，你是谁，你们是谁，杰克和杰克逊又是谁？”

右边的那个人大笑起来：“哈哈哈！乔治啊乔治——你是乔治吧？噢。你看看我，我多大了？”

“我怎么知道，”乔治反感地哼了一声。“我只想知道——不，我什么也不想知道——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左面的那个人观察着乔治的脸色。似乎看出不能再卖关子了，就直说道：“我是杰里迈亚，他是我亲爱的弟弟，杰里米。卡拉巴斯大概对你说起过我们吧。”

“卡拉巴——”乔治愣了一下。随即，他想了起来，“噢！想起来了，你们就是杰维斯兄弟呀！还是我的祖宗？”

“算是吧，”杰里米尴尬地说道。挠了挠后脑勺，“当然，我们因为魔法的原因，所以保持了面貌，永不衰朽。”

乔治有点儿尊敬地看了看他：“哦？那么，你们到底有多大岁数了？”

杰里迈亚转眼望望自己的弟弟，会心地咧嘴一笑：“嗨！让我算算，让我想想看……大概……大概是……大概是20348岁了吧？”

杰里米却不同意。“没那么小！没准儿该是23048，或是23408，或是23480。或是……咳呀，我也弄不清了！”他喋喋不休地唠叨着，似乎对此饶有兴味。

可是乔治却跳起身来。堵着耳朵，拼命摇着头叫了起来：“够了！你们来找我究竟干吗？”

杰里迈亚和杰里米眯着眼睛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杰里迈亚重重地叹了口气，满面忧伤：“乔治，你不再是我们的至亲了。你换了一颗心，这颗心，我们不了解，鬼知道是谁的。这颗心！不是我们的后代，我们祖祖辈辈没有这种古怪的性格！”

“你说什么？”乔治一愣。头一次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但尽管如此，不管怎么说。”杰里米忧愁地说了下去，“我们有义务把口信带给你。”

“口信？什么口信？”乔治显得很惊讶。

杰里迈亚和杰里米眯起了眼睛。一起背诵起来。这是一首小诗，讲述了一个故事：

很久很久的一块巨石，

洪流将它冲击，

巨石却粉碎阴谋，毫不畏惧，

牢牢立在原地。

——唉！厉害的巨石洋洋得意！

洪流一计不成，又施一计，

巨石得胜，正在得意，

洪流原地四散奔逃，慢慢蒸发，

变成云彩，低声哭泣。

——唉！逃跑的洪流能否胜利！

乌云环绕，阴谋重重，

巨石得意，视而不见，

炸弹内心，四起内讧，

轰隆一声，碎石四溅。

——唉！自傲的巨石不再光艳！

千万碎石，雨水冲刷，

大雨倾盆，泥石流爆发，

千万碎石顿时崩溃，

曾骄傲一时的巨石怎不垮。

——唉！得逞的雨水巨石棒打！

曾经的巨石碎沙万千，

孤独的它反思暗暗，

究竟是什么让洪流有机可乘，

让它下场难堪？

——唉！失败的巨石悔悟已晚！

得意忘形怎不必败，

内部分裂必定招灾，

团结一体敌人逃远，

不像现在涂地一败。

——唉！不幸的巨石时不再来。

杰维斯孪生兄弟念完了，两双绿眼睛都期待地望着乔治，显然希望他能听出点儿什么。

不料，乔治却显得非常不耐烦。“我说，这是谁写的诗，这么烂？”他烦躁地皱着眉头，一脸嫌恶之色，“而且，你们刚才告诉我这首诗是什么意思？”

“这是暗示，乔治！”杰里迈亚显得很神秘，“现在，邪恶势力就包裹在我们周围，说话不可以那么直接了！如果你是我族后代，如果你是米勒家的孩子，那么你就一定能听懂这暗示的！”

“够了！你们到底想告诉我什么嘛！”乔治冲动地嚷了起来，“我受够了这一切！模模糊糊，神神秘秘，告诉我：‘乔治，你应该做这个。’‘乔治，你不能做这个。’我已经成年了！我不要再生活在管束里了！”

“就凭你刚才这句幼稚的话，就能证明你还是个孩子！”一个悦耳的声音响起，乔治怔住了，他愣在那里，看着一团火球从天而降，显身在那块平整的石头上。杰里迈亚和杰里米显得大吃一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