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听段凤染如此说道后,自是有种诡计得逞之感。她施施然放手,也不用段凤染相扶,自己就这样起来了。
荣诏想问段凤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这辛芷兰三人也在此时进来了,于是他也只好作罢。他放开宋寅,自又落坐于上首,至于其余人,似风弄般,自是要等得二丫一起退去,于是也只能暂且于一边待着。
淮风一进来,便径直与石九告状,“石爷,你那漕帮兄弟真是好大的气势,一开始竟不让我等进来,这又是何道理?这...”
宋寅一见这淮风竟质问起石九,便立即上前打断,“淮风,怎得对石爷如此无礼?”
可那石九却当着荣诏的面,也并未有任何不悦,只道,“无妨无妨,既是淮风这样说了,我回去后肯定要好好教训下那小子,算是给淮风出气行不?”
淮风这才像解了气,嗔道,“这可是你石爷说的啊...”这声音娇嗲可拼女子,只引得包括二丫在内的三名女子都向他侧目。
可淮风自觉一惯如此,也未觉得自己有何特殊,他也不用宋寅吩咐,这场合,自是唯宁国公府世子荣诏最大,于是他也向上首之人见礼,“世子爷安好,您可不要怪淮风,淮风只是刚刚被气得不轻,这才一来便向石爷诉苦的,您可不别见怪。”
荣诏惯会宠一些心爱之人,这宋寅是第一,那么淮风便是第二了。如若说他喜欢宋寅的乃是知礼,那么对淮风的喜爱,便是他时不时耍的一些小性子了,当然这性子也要是无伤大雅。这荣诏也才会纵容的。
淮风摸清这荣诏的脾性,所以知道自己承认错误便也能轻易翻过此事,因此他识趣的自罚三杯酒,他喝了三次,也重复地说了三句,“淮风谢过世子爷。”
荣诏见此,也自是回敬了一杯。淮风陪惯了酒,自然三杯是不在话下的,所以他很肯定现如今站在他几步之遥的女子应是顾晓芙无疑。
“咦,这不是顾...”
“淮叔!”风弄适时的喊道。
“恩?”淮风被风弄打断。只又不知他有什么事。
风弄也不知为何要帮二丫。不过直觉告诉他。如果她被荣诏见到,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而这样的麻烦很可能也会殃及南风馆。所以他为自己找了个理由,打算还是需把这顾小姐安全带出去才是。
“淮叔,你先过来吧,我一会儿再告诉你。”
淮风见风弄道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他刚刚只说了个顾字,便被风弄一阵紧张的打断,啊...他知道了,他这是不想让这顾小姐给世子爷给见到。这小子莫不是喜欢上了这顾小姐吧?淮风如此想想,竟也被自己的想法给惊到了。
他退至风弄的身旁后,就看着辛芷兰与柳芳儿接着徐步上前道。“民女请世子爷安。”
荣诏见是两位佳人前来后,他再环顾起这场上的每个人,一时间他觉得除了那石九是粗俗些,其余的人都有一副好的样貌,加之,他虽然看不清二丫的样子,但凭着那双眼眸,也知应是一名清秀佳人无疑,所以他没有被二丫的那个小插曲所影响,反而如今是自觉喜悦非常,似乎有种置身仙境之感。
“两位小姐不必多礼,不知小姐前来有何要事?”荣诏喜欢美貌之人,当然也就对辛芷兰与柳芳儿和言悦色了。
辛芷兰一见段凤染就在这里,她可是许久未见到他了,兴许少女情怀便是诗意一般,她一时怔住,但并不是因为不知如何回答荣诏所问,她只是相思成疾,一时竟不可控制地望着段凤染就发起了呆。
柳芳儿见惯辛芷兰平时干练的模样,只她也知道,能扰乱她本是无波心池的唯有这段凤染,所以她推了推辛芷兰的手臂,那意思是提醒道,那荣世子在问你话呢。
辛芷兰这才敛神道,“回世子爷,民女今日前来,乃是...找的石爷。”她自是说慌了,她一开始说起石九也只是权宜之计,但可想而知,刚刚那汉子定是已禀报了石九,所以她一想,便只能自圆到底了。
“找石九?只是不知辛小姐是什么事呢?因为如若是其它事,可否梢后再说,这不巧,我们也正有要事要商榷...”荣诏说的客气。
只辛芷兰又道,“民女自知如此是打扰了世子爷了,可...民女之事与世子爷也有关。”
“与我有关?是何事?”
辛芷兰也只是猜测,只是这样的猜测也不是毫无根据。那杜氏商行的一批商盐因漕帮押运之时混入了私盐,令得石九吞了个哑巴亏,不过还好有那王胜买进,因此也能减少些损失。此事在江南商场引起小小涟漪,虽没有滴水成浪之势,但因为这已涉及到漕帮的根本利益,而漕帮在江南的盐商中,只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你要运盐,自是要走河道,要走河道,必经漕帮。所以这些盐商中大多与漕帮有私交,因此也觉得杜氏乃是无理之极。
而漕帮经此一事后,便得到了一个教训,就是不能太过依赖这些江南大的盐商,盐商如杜氏,这在江南,算是大商户了,虽然漕帮与之长期合作,但久而久之也有了这依赖的心理,所以这次之所以肯吞下这亏,乃因为石九想着这以后的生意,自是不能与杜氏闹僵,可长此下去如若再遇到这问题,总有一次是要吃大亏的,因此石九想跳出江南,去开拓更宽的路子,所以他才找来段凤染这京城皇商嫡子,以及求得宁国公府世子荣诏一同前来商讨对策。
辛芷兰自是要继承其父的百家商号,所以知道这些个消息自是不在话下,所以与其说她在赌,其实如若她没有至少九成的把握,她也不会如此对世子荣诏说是与他有关。只是她一介米商,又如何与盐扯上关系,辛芷兰正为此事烦恼着。
“回世子爷,民女的父亲,想用那大米换些淮南盐,所以,民女自知道您与石爷都在这儿,所以才会前来相求。”
“要换盐?这自是简单,小九儿那有些存货,你与他换些便是了。”
可石九听后却奇怪道,“辛小姐要盐,为何不能用银两买,而偏要用大米换呢?”
辛芷兰知道这石九便会有这么一出发问,于是也打好了腹稿回道,“石爷说的有理,本来这买卖自是以银子付清,银货两讫才是,但我辛氏这次是遇到了一则难题...”
她顿了顿,接着道,“...是这样的,我们看上了一批水稻种子,那是在乡野间发现,且那里的农民并无广泛播种,此稻种出来的大米,很是优良,我们辛氏想收了这批种子,可那些农民却不肯卖于我们,不过却可用淮南盐交换,我本来说用银两去买些回来,可那里的农民却说他们的种子并不值钱,如果用银两去买盐再去换他们的种子,那么这与直接去买他们的种子并无两样,虽然这看似荒唐,但自是他们的要求,我父亲便答应了他们,而为了让他们放心把种子交予辛氏,所以才说我们会以大米换来淮南盐,只这样一来,许多盐商都不肯,所以民女也只能找上世子爷与石爷了。”
“这事却是有点荒唐,还有这等执拗的农民?啧啧...”石九听后,自觉好笑。
但是,这既是出自乡野,那脾性怪异的人自是大有人在,因此荣诏也并未觉得多奇怪,又向石九道,“如此,你便换些给辛小姐就是了。”
石九既听荣诏如此说后,便觉得也无妨,“自是没有问题,辛小姐要多少,来换便是了...只是如果小姐能用银两买,我会更高兴的。”
“呵呵,自是如此。”辛芷兰尴尬一笑,她刚刚所说的难题,自是确实遇到过没错,只是她添油加醋下便显得有些夸张罢了,况且就如石九而言,你用银两买,不让农民们知道,结果也是一样的罢。
“恩,辛小姐还有其它事么?”荣诏的意思明显,这是要让不相干的人都离开。
“...没有了。”辛芷兰自是没有任何事情,而且刚刚她的夸大其说,也已是令得她自己冒出了冷汗了。但她又怎么甘心,这见着了段凤染,可她一句话也没来得及与心上人说。
不过,似乎是老天爷知晓她心事一般,段凤染却在此时开了口,“辛小姐,不知此时,你可有把玉肌膏带于身上吗?”
虽然辛芷兰很是开心,可被这段凤染这么一问,只觉自己无任何准备,况且他问的什么?玉肌膏?于是她也只能喃喃回道,“有...”她于袖中取出玉肌膏,便递给了段凤染。
段凤染拿到后,也不没有理会旁人怎么想,只把这玉肌膏扔给了二丫后,就与荣诏与石九告辞,“世子爷,石兄弟,因凤染身体有些不适,请允许我先行告辞,至于石兄弟所说的事情...这份名单,想是能帮助兄弟一二。”他说着,便把那份蜀地名单丢与了石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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