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他还道不罢休,“这许久不见,表妹越发清丽可人了,可见这京城的山水最是养人。”
二丫本不想再理睬苏士湍,可她一听其说话,又觉得他的语气颇为轻佻,她自然有些忍不住,所以夹了些讥笑,“这京城自是繁华,可说到修身养性,还比不得大表哥所在的江南,且看表哥你一点没变便知了。”
苏士湍从一开始见这表妹对他不理不睬也就罢了,现在她竟还在话语中带了些讥讽之意?是因为身旁有顾洪在了,所以这胆子与脾气齐长,与江南那时自不可同日而语了么?
“此言差矣啊表妹,江南山水乃有诗情画意之姿,而京城嘛,雍容华贵,自有另一番光景,所以我说的养人,是赞的表妹之气啊。”这苏士湍惯会蜜语,但这些辞藻于二丫而言,一来她听不太懂,二来嘛,又实在过于华丽,这好比文诌诌的文章,倒不如直白的好。
“哦...原来大表哥竟是这个意思啊!”二丫显露出恍然大悟之态。但她不是为说明她不明白,只是她不想再与苏士湍说下去了,遂只好应了他。
而一旁的苏景见二丫与苏士湍‘你来我往’的答话后,那本遗留于心的疑惑,似乎又迎刃而解了,他之前还想着莫不是两人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之事,但此时看来,反倒让他认为这两人还真是颇为亲近。
这当然不是坏事了,苏景这么觉得。只是亲近与亲密不同,如要做到后者,那他这侄儿便要有娶芙儿进门的打算了。遂他看了眼苏士湍,试探着,“士湍,你此次来京城就为了学那经商之道么?”他的话外音是,除此之外呢,是否与你表妹有关?
“二叔,这次侄儿来京城确为了学学经商。我不似二弟,走不得官途,但是以后如真做起商贾,那至少也可养活自己,至于其他...侄儿不知当不当说。”苏士湍还饶有深意的瞥了眼二丫。
苏景于官场上多年,只这点眼力,还是能看出的。所以证明是他猜的没错,这侄儿果真对这芙儿有意...只是不知女方也是否与他一样。
“恩,既然是学这经营之道,那这自是头等大事。至于其他的。还可暂且放一放。”苏景不让苏士湍继续说。因为此时在这顾洪面前,加之他也不知顾洪是否早已知晓此事。所以对于这婚嫁之事,他同意还好说,不同意的话。此刻他们两人似在一唱一和,还怕他会认为是他们叔侄俩在给他下套呢。
苏士湍本想借苏景之言,继续往下说。可没想到的是,这苏景的意思却是让他‘放一放’。难道说他不想帮他?苏士湍心里一时百转千回,但面上还是平静,“二叔自是考虑的比侄儿周全,侄儿自然听二叔的。”
苏景颔首,遂又与顾洪道,“今日来顾兄府上。其实也无什么事,只是两家既然同为亲戚,所以这小辈来了,自然就要来拜见长辈的。”
顾洪于是笑笑,“呵呵。苏兄何必客气,就算如此,你也不用特意为此事跑一趟嘛。”
苏景连连摆手,“这于礼上,自是要的。”
三人都在说着话,只二丫正垂头悄然地把玩着衣袖。她现在是走不得,坐不住,因为她一抬头,便随即可见苏士湍那有些炙热的眼神,当然,这眼神对二丫来说实在可怖。
“爹,我去厨房看看。”二丫忍不住与顾洪道。
而顾洪大概也知道二丫此时的不自在,所以虽然有客人在此,于礼节而言,自不好离座,但如要留下两人吃饭,二丫去厨房看看也算是寻了个好的原由,“去吧。”他于是答应了。
二丫终是可以离座了,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主堂,可后面却响起一声音,“顾伯父,士湍也想在贵府走走,不知我能否跟随表妹而去?”
顾洪有些迟疑,但又不能说不,所以只能喊停二丫,“芙儿,你就带...士湍在我们府上走走吧。”
二丫当然是非常不愿,但还是只能有气无力地道一声“...好。”
苏士湍与顾洪道谢后,也不怪二丫先行一步,反正他身材颀长,自然这三两下便追上了二丫,“我就说得没错,表妹之气真是为京城之地所养足了。”
二丫懒得跟他多言,只脚不停歇地往厨房而去。可她有些故意,就挑那些假山花坛之路走着,这意思明显,就是为了想甩开苏士湍。
可苏士湍跟得二丫颇近,所以二丫即使于下一个转角之处不见他,正要窃喜之时,却在下一刻又见他跟在她后面,而且他气不喘不单止,还有些怡然自得。
二丫无奈回身,“表哥为何一直跟着我呢?”
“我不跟着表妹的话,万一在你府上迷路了怎么办?”他有些无辜回道。
“迷路?我敢保证你在这儿绝对不会迷路,真的,你就放心一个人随意逛逛吧。”二丫说着又要继续走了。
而此时苏士湍收起了刚刚玩笑之态,忽然就拉住二丫的手,“表妹怎得与我如此见外,你在江南的时候,不是挺喜欢与我说话的么?恩?”
二丫被拉得一回头,“你放手!”这离厨房还有一段路,而且往来又无人,遂二丫喊了起来。
“表妹,你怎能如此大声呢,这万一引了旁人过来,那你的闺誉...”苏士湍说着说着,声音变得低沉,“还是说,你真想别人以为我们有什么?表妹啊,你要嫁我可直说的啊?”
二丫害怕了,她感觉面前之人似有些失了理智,加之他笑的古怪又表情狰狞,而且就下一秒,这苏士湍双手搂抱住了二丫。
“你干嘛,放手!放手!我喊人了!”
“你喊啊,喊啊!”苏士湍似越来越兴奋般地叫嚣着。
但一盆冷水般的声音,于此时泼出,“大公子不怕别人喊,但是否会在意段某在此呢?”
段凤染?苏士湍也知道这段凤染已回到京城,可他却没想到的是,这人竟还在顾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