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二丫也说不上是喜欢这手段,还是厌恶,只是这结果竟是使得段凤染娶她,那她该是十分情愿才是吧?但是这成亲,夫妻床第之事想来是天经地义,可二丫不知为何,就是觉得此事太快,她就于心里仍然是抗拒着。
“嬷嬷虽然所言有理,但我与那段凤染...该如何说呢,我是觉得他人还尚可,对他也有些意思,只是如果,如果这么快就要...我还真觉得不妥。”
宋嬷嬷原以为二丫是因为不喜段凤染,所以才一直拒绝着此婚事,可她一听二丫是对他有意的,只因此等情意又不至到了可同床而眠的地步,所以她不是不愿,其实只是有所顾虑而已。
“小姐,这自古亲事无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如今你得赐婚,这也是皇命不可违。老奴听得小姐与那段公子还是相处过一些时日的,所以老奴以为,这比之那些洞房之日才得以见面的夫妻二人实是好太多了。而女子一生,总有嫁人之日,如遇到这样的情况,更多的结果是,婚后两人再彼此加深感情,然后生儿育女也便就成了自然之事了。”
二丫明白这宋嬷嬷的意思,她这么一说,确是显得她比之其余的官家闺秀小姐要好上许多。因为一来她认识段凤染;二来两人之间也一起经历过生死之事,所以她对他有些好感,也在情理之中。所以,二丫唯今之计,倒有一个打算,她本想把想法告诉宋嬷嬷,但又怕她会传入顾洪的耳朵里。所以只得自己先行打好腹稿。
宋嬷嬷见二丫低着头呈那思考状,便以为她是想通了,她觉得可先自行告退,不过在她要转身离去时,又不忘与二丫道,“小姐明日需得寅时起床,所以今日便早些歇息吧。”
二丫正想着该怎么说服段凤染不行这床地之事。所以她只胡乱点头也算是应了。但是待宋嬷嬷走后不久,她才后知后觉,“要寅时就起?”她这才惊呼道。
寅时,月下而日刚起。在京城当然是听不见鸡鸣声的,但宋嬷嬷似乎有先见之明,她除了和二丫说过外,自然也会与贴身侍侯于二丫的阿水嘱咐了句,所以当有人摇着二丫时,二丫还不知是谁。
“小姐。今日可是你大喜之日,梳头嬷嬷已来,你就快些起来吧。”
二丫被阿水推揉得无法,遂也就只能先坐起来。她觉得自己就似没有睡过一般,然揉了揉眼睛后,再看这窗外。周围还不太光亮,所以二丫认为,这样的时辰不是该好好睡觉才是么?所以她下意识又想躺回去。不过她是不能得逞的,因为她被阿水给拦住了,“小姐,快快起来吧,你不可再睡了,一会儿姑爷就要来接你过府拜堂呢。”
阿水边拿着沾了水的丝帕给二丫擦着脸边道,但是下一刻,却被二丫给堵得又好气又好笑,“他又何需用轿子接我呢?我们两对门只相距不到五十里,他行过来便是呢。所以啊...我还不需那么早起呢。”
见二丫又开始双眼朦胧,阿水便只得搀着她坐在梳妆台前,然后再由丫头婆子们为她张罗穿衣。
而为了不至于冒犯长公主所赠嫁妆。所以二丫从头上戴的凤冠到身上披的霞帔,以及那下身穿的十二褶裙全都是出自长公主所赠之物。其中,顶上的凤冠也有些来头,虽不是新的,但说是当年长公主下嫁给驸马时所戴过的,所以她赠给了二丫,也算是全了她对段凤染之母的姐妹之情。
二丫由着她们摆弄她,而这所有的穿衣打扮都弄好后,便已是卯时了。
“小姐...小姐?”阿水端详着二丫的装扮,只觉得真是位美丽端庄的新娘子,可她喊了二丫几声,却不得她回应。
而实际二丫呢,也不管她房中究竟有多少人围着她转悠,反正在梳头嬷嬷为她一边梳发,一边口中念念有词的时候,她就像听着催眠之曲一样...然后睡着了。加上有那那凤冠流苏的遮掩,所以旁人以为二丫的垂头,乃是因为新娘子害羞罢了。
可旁人不知,可不代表阿水也会不知。她见二丫有一下没一下的点头,便知道自家小姐定是又睡着了,所以待她让众人都离开后,才深呼吸了一口气,贴耳与二丫喊道,“小姐!”
二丫在如此喊声下不可能不醒,不过就刚那一会儿,她便做了个梦,这虽说是梦,但想来很快便是事实了,因为她梦到的却是自己与段凤染要洞房了。
她头一抬,只差点没撞到阿水,“完了,我不能和他洞房的呀。”她说的小声,但阿水自是听到了,“什么?洞房?小姐你...该不是有些迫不及待了吧?”阿水笑道。
“阿水你...怎么会有如此想法呢?”阿水本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但是由于她将要陪着二丫嫁到段府,因此宋嬷嬷在二丫还在宫里的时候,也与阿水迅速的恶补了些在后院里她所要辅助二丫所做的事情。
而无论是官家还是商贾,这女主人管理后院,首先得是自己先立威,也就说需是自个儿先站稳了脚跟。
一开始没子嗣的话,靠的当然是当家之人了。所以宋嬷嬷与阿水说过,这夫妻二人行房时如是顺利而和谐,那自家小姐自然便有了这管家的底气。因为得姑爷敬重,可是比什么都重要。所以阿水懂了,她甚至还早二丫一步看了那些启蒙床第之事的画本,所以当她听得二丫似乎有些惊讶于她的说话时,她便回道,“小姐,这成亲之时,不是都要洞房花烛的吗?奴婢可没说错啊!”
二丫心道,怎么连阿水都如宋嬷嬷般如此关心这事。“是没说错...”
阿水看二丫一副有些担心的样子便又道,“小姐,于此事,宋嬷嬷说顺其自然就好。说是...”阿水突然低了声调,“一切让姑爷引导就好了。”
“啊?”
阿水以为二丫没听明白,又补充道,“就是他做什么,你便做什么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