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深有些好奇,叶笙想到了什么?两人也顾不上去看邵老师,回团里申请了车,直奔县城。
叶笙没猜错,张山父子果然又在检察院门口跪着,这次更恶心,拉着换弟一起在身边跪着,拉着白布,还抱着张路的遗像。
周砚深见了都有些震惊,没想到这对父子连张路的人血馒头也吃:“他们是不是太过分了?抱着张路的照片做这种事情?这是会追究法律责任的。”
叶笙轻笑:“我就知道他们会这样,所以喊你一起来,一会儿找关琳琳也要说清楚这件事,实在不行,报警先把他们抓起来,然后让换弟作证,他们平时是怎么欺负李凤玲的。”
没等她进去找关琳琳,先看见关琳琳和同事从大门里出来,冲着张山父子苦口婆心地说着:“你们先起来,你们的案子,我们一直在调查,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结果。你们跪在这里像什么样子?”
张父满脸悲痛,慢条斯理地说着:“你们说是给我们解决,可是这都多少天了,李凤玲还没有判刑。你们是不是拿调查做借口?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自古以来杀人偿命,你们这样,我怀疑你们是在包庇杀人凶手。”
“她以前是我的儿媳妇,什么样的人品,我们最清楚,你们有什么想调查的,直接问我们就好。”
关琳琳无奈:“这都讲究一个时间,任何案子,我们都有办案程序,递交法院也有个审理过程,你们这样闹没有结果。”
张父不在意:“我就求法律给我们给我们一个公正,一天不出结果,我们就来一天。”
关琳琳跟这人根本讲不通道理,抬头无奈地四处看,看见远处叶笙站在车边冲给她招手,跟身边同事说了一声,让他继续做张山父子的思想工作。
她朝着叶笙走了过去。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真是要头疼死了,这父子俩顽固得很,现在还带着孩子过来,这孩子难道不上学?”
叶笙惊讶:“看来你们的调查不够完整,这个孩子从来没上过学,因为刘美香说女孩子迟早是要嫁人的,上学没用。”
关琳琳一拍额头:“还真忘了这件事,我还以为是家里出了事,这孩子请假在家呢。他们这么过分?更过分的是,今天还抱着张路的遗像,这……简直给他英雄儿子脸上抹黑。”
叶笙点头:“你可以告诉他们,如果在这样,张路单位这边会以抹黑英雄形象起诉他们,他们肯定会闹,那就报警抓起来,然后找小孩子作证。”
关琳琳沉默了下,思考着可行性,最后点头:“也是可以的,对待这样的无赖,讲理没用。”
说完又想起来:“对了,李凤玲那边已经诊断出来,确实精神方面有问题,对她很有利。”
叶笙也有些意外:“确诊了?”
关琳琳点头:“现在在里面,天天抱着衣服喊她儿子,大小便失禁。”
叶笙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李凤玲这个状态,有可能是吓傻的,也可能在是失去儿子时精神已经崩溃,也或者是长久以来被欺压的结果。
心里叹口气,这样的李凤玲出来,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
张山父子这次算计出错,他们以为抱着儿子张路的照片,就能让案子快点结案,然后拿到想要的赔偿。
只是李凤玲娘家收到电报也没人来,而他们父子算计得太好,反而被关了起来。
等放出来时,判决已经下来,李凤玲属于正当防卫,加上精神有问题,不予处罚,当庭释放。
张山不服,关琳琳很严肃地告诉他,他和李凤玲现在还在婚姻续存期间,他就是李凤玲的法定监护人,如果不服,那真要追究起来,也是追究他这个监护人的责任。
张山瞬间怂了,父子俩悄无声息地收拾行李走了,也不管生病的李凤玲,和瘦小的孩子。
后来街道和妇联出面,把换弟安排到了福利院,李凤玲送去了精神病院。
这个案子结束,已经五月底。
叶笙在家晒被褥,还是关琳琳找了过来,跟她说的。
叶笙听完心里还是有点儿遗憾:“李凤玲以后要是好不了,辛苦的就是她女儿。”
关琳琳赞同:“我这次来,主要也是跟这边妇联说一声,要关注妇女在家庭的地位,让妇女主任下村走访,要是遇见有家暴的,一定要及时制止,并说服教育。要防止再有悲剧发生。”
“咱们这边,大男子主义还是很严重,家暴现象也很严重,你住在家属院不知道,村子里几乎每家都有这个现象。被打了,女人都不会离婚,觉得打了离婚丢人,哎。”
说完,又看着叶笙:“叶笙,你有没有想过,以后专门打关于离婚的案子?”
叶笙摇头:“暂时还没有这个想法,以后可能会。”
关琳琳叹口气:“就算她们想离婚,恐怕也是被打的不敢提,现在就缺少为她们发声的人。”
叶笙没吱声,她前世更专注未成年的案子,关于离婚案,她很少接触。
关琳琳待了一会儿离开,叶笙刚准备休息一下,然后开始做午饭,楼上的江兰喊她一起去菜园子摘菜,顺便散步。
算日子,叶笙怀孕也有两个多月,最近身体没有任何反应,胃口反而格外的好,肚子还没显怀,人倒是先圆润了一圈。
江兰笑看着叶笙:“嫂子,看着你最近又胖了点,赶紧你还是胖点好看。一看就特别有福气。”
叶笙摸了摸脸上的肉,有些哭笑不得:“我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饿,很能吃,半夜也会饿醒。”
江兰安慰着:“那是好事,说明孩子需要。”
两人说着下楼,刚出家属院,就看见抱着孩子来的朱浣浣,手里也没带行李。
叶笙震惊,赶紧朝着朱浣浣过去:“怎么突然来了?行李呢?这是从家里逃出来的?”
朱浣浣嘿嘿笑着:“什么啊,周砚北和我们一起来的,行李在车上,他们现在去找周砚深有点儿事。我就想着抱着孩子给你来个突然袭击,没想到还没上楼,你下来了。”
小南瓜看见叶笙,开心的妈妈,妈妈喊个不停,小手伸过去要叶笙抱。
叶笙抱过小南瓜,忍不住笑着:“哎呦,我们小南瓜都会喊妈妈了?这么厉害呢?”
朱浣浣拍了小南瓜屁股一下:“看见谁都喊妈妈,小没良心的。不过,叶笙,你最近生活很好啊,我看着胖了不少。”
叶笙眨眨眼,笑着:“你猜猜?”
朱浣浣恍然明白过来:“怀孕了?我的天,这么大的事情,你也没跟我说啊。赶紧把孩子给我,你现在可不能抱这么沉的小玩意。再一个,小南瓜现在活泼得很,小脚没轻重,再踢到你了。”
说着赶紧把孩子抢着抱了过去。
叶笙把江兰介绍给了朱浣浣,朱浣浣笑着跟江兰打招呼。
江兰初见朱浣浣,还是有些内向放不开,笑着打了招呼后,跟叶笙说着:“那你们先聊,我自己去摘菜,嫂子,你有没有什么需要的,我去帮你带回来?”
叶笙摇头:“不用了,你先去,我们回去休息一会儿,自己去就好。”
江兰走后,朱浣浣抱着孩子跟叶笙回家,边走边看着叶笙,上上下下打量着:“你这胖地还挺匀称,脸上有点儿肉,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是一点肉没长啊。”
叶笙摸了摸小肚子:“还是涨了不少,裤子都有些紧了,想控制又控制不了,半夜不吃又会饿。刚开始时,胃里有点儿沉甸甸的难受,后来就没感觉了。”
朱浣浣笑着:“这不是挺好,这是怀了个懂事的孩子,要是闹得你一天到晚吐,喝口水都要吐,那才难受呢。”
到了家,叶笙问朱浣浣:“你这次来住几天?还是跟大哥一起回去?”
朱浣浣抱着孩子靠在沙发上,甩了甩发酸的胳膊:“我要多住几天,周砚北他们和这边要联合演习,可能一直到七月呢,所以,只要你不嫌弃我,我就一直住着,住到你烦我的时候,我再回去。”
叶笙去捏着小南瓜的小手,又揉了揉他白嫩嫩的小脸蛋:“不烦,我们小南瓜一直住着,二婶才高兴呢。不过,小南瓜是真白啊,这边紫外线这么强,也没给我们晒黑。”
朱浣浣揉着儿子的小脑袋:“我还是比较注意的,出门也都带着小凉帽,中午尽量不出门,所以才没怎么黑。”
两人聊了一会儿孩子,朱浣浣又好奇:“文工团还在吗?”
叶笙摇头:“不在了,我回来就没见,听江兰说年前就解散了,一部分分到市里去,一部分转业回老家。”
朱浣浣扯了扯嘴角:“那会儿可都争着抢着的好单位,谁能想到,说解散都解散了。咱们这边还是解散最晚的,内地早就没了。”
两人聊天时,周砚深带着周砚北回来,因为下午还有工作,午饭就在招待所食堂开小灶。
小南瓜对叶笙很有兴趣,时不时就要伸着小胳膊找叶笙抱抱。
朱浣浣拉着儿子的小胳膊:“你可不行,二婶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以后会生个小弟弟给你作伴呢。”
叶笙纠正:“也可能是小妹妹啊,我们可不能重男轻女。”
朱浣浣哈哈笑着:“小妹妹更好,以后小南瓜当哥哥,保护妹妹好不好?”
坐下说话时,顾久诚带着闻莺过来,因为工作上和周砚北有接触,所以,周砚深也喊了两人过来。
这还是叶笙回来这么久,第一次见闻莺,主要闻莺一直很忙,大部分时间带队在腹地飞行。
大半年没见,闻莺又黑了一些,是一种健康有力量的美,更加的英姿勃发。
朱浣浣看了有些羡慕:“闻莺,你的身材可真好,还有这个肤色,太健康了吧。”
闻莺带着几分豪爽的笑着:“嫂子,你可别逗了啊,那帮臭小子在背后都喊我男人婆,浑身上下,除了性别是女,其他一点儿女人味都没了。”
朱浣浣摇头:“他们瞎说,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看着就安全感十足。”
闻莺笑着,还伸手逗了逗小南瓜,小南瓜立马又喜欢上了闻莺,开心地拍着小手要让闻莺抱抱。
朱浣浣乐着:“看看我们小南瓜,就喜欢被美女抱着。”
闻莺笑着抱过小南瓜,小家伙张着小嘴就冲闻莺的脸上去,没等闻莺反应过来,脸颊就被小南瓜啃了一口,还染了不少口水。
朱浣浣无奈地去拉着好色的儿子:“我家这个,看见美女就要亲亲,哪怕是张明信片,上面有美女也要亲亲。”
闻莺也不介意:“能被我们小帅哥喜欢,是我的荣幸。”
说笑间,叶笙也注意了顾久诚的状态,看来是真的放下了闻莺,始终含笑,目光坦然,也没了曾经的隐忍和热爱。
这段时间顾久诚也忙,也忘了问,他和麦娜尔有没有联系?
吃饭时,周砚深他们基本都在聊工作,叶笙和朱浣浣吃饱后,抱着小南瓜去院子里看花,顺便聊天。
朱浣浣看着叶笙还平坦的小肚子:“你有没有打算?到时候回去生孩子?”
叶笙摇头:“还没,不过我最近也有些迷茫,我原本打算去县城法律援助中心实习,可是我接触了几个律师,感觉我不适合这里。”
朱浣浣还是懂叶笙的:“小地方,思想肯定跟不上,而且和你当律师的初心不一样,他们只是为了工作而工作,你不一样,你骨子里太正义,所以你不适合这里。”
叶笙哎呀一声,有些激动的拉着朱浣浣的胳膊:“还是你懂我啊,我就是这样想的,如果我一直在这里,时光荒废不说,好像也不会有什么事业。”
朱浣浣被她晃得直乐:“我懂你的意思,我最近也是这个感觉,现在小南瓜还小,肯定离不开我,可是他再大点呢?我怎么办?不能一直在这里啊,那我可能也会跟社会脱节,岂不是糟蹋了我重生的意义。”
“更重要的是,我舍不得我们刚注册好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