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母怎么也没想到,冯秀华带着儿子来提亲,竟然打着这样的主意,更没想到,小时候看着乖巧听话的张鹏程,竟然会赌博成性,还欠了那么多外债。
郝母越想越生气,看着冯秀华:“没想到你竟然打着这样的主意,你是想让我们家给你们还账吗?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们愿意做这个冤大头呢?冯秀华啊冯秀华,我就是看着我们年轻时候关系不错,这么多年没见,我也客客气气地招待了你,你说的那些难听的话,我也都忍了。我怎么也没想到,你还打着这样的主意。”
冯秀华见老底都被翻了出来,也没有伪装的必要,看着郝母,脸色一变突然委屈起来:“我也是有苦衷的。而且鹏程本来不坏,都是因为交了那些坏朋友,被带坏的。鹏程小时候,什么样你忘了吗?多老实的一个孩子,被人欺负都不敢还手,还是小雨帮着他出面。”
“你说就这么老实的一个孩子,怎么可能变坏,也都是因为外面那些人太坏了,故意给鹏程做了圈套,鹏程一个老实孩子,哪里见过这些啊,这不就上钩了,然后被人骗了。这些钱,我也没指望让你们还,就想着他要是和小雨结婚后,就在你们这边好好过日子,以后远离那些朋友,肯定没问题的。”
郝母冷笑:“都这时候了,你还想着结婚?怎么,我家小雨是嫁不出去了?就算是嫁不出去,我们一辈子养在家里,也不会嫁给你家,赶紧走。拿着你们那些东西赶紧走。”
“还有,冯秀华,我也警告你,你收起你那些心思,虽然我和老郝现在退休了,但是也不是好欺负的。你要是想往我家小雨身上泼脏水,我也不会饶了你。”
“从今天起,我们之间那点情分,是一点都没了,以后,以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说完,不等冯秀华反应过来,拿起茶几上,冯秀华拿来的那一兜东西,塞进她怀里,推着她往外走。
冯秀华惊呼两声:“哎,刘淑兰,你什么意思啊,是不是因为我家老张不在看不起我们?”
郝母连连点头:“对,我们就是看不上你们了,赶紧滚。”
想想他们打的主意,是越想越恶心,差点儿把自家女儿推进火坑里。
宋知遇冷冷的看着张鹏程:“你还不走?还等着请你出去?”
张鹏程恶狠狠地瞪了宋知遇一眼,赶紧去追着被推出门的冯秀华。
娘俩被推到大门外,大门砰的一声关上。
冯秀华气得要死,瞪眼看着大门:“有什么了不起的?狗眼看人低,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后悔的。”
张鹏程拉着冯秀华的胳膊:“妈,快想点办法,那些钱要是还不上,他们就拉我去剁了我的手。”
说到这个,冯秀华是又气又心疼,伸手杵着儿子的脑门:“你说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为什么要去赌博啊!”
……
屋里,郝父和郝母看着宋知遇,一时间陷入沉默,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让他们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宋知遇在两人面前坐下,肩背挺直,姿态恭敬:“郝叔,婶子,我先替我妈给你们道个歉,然后我想表个态,我妈的观点不能代表我。我已经三十了,有自己的判断能力,和选择权。我的伴侣是要陪我度过一生的,不管是感情上还是生活上。”
郝母看了眼女儿,郝小雨安静地坐在宋知遇身边,脊背也是绷直,低着头带着羞涩,她这个当妈的还有什么不明白?
叹口气,扭头看着丈夫。
郝父皱眉:“话虽这样说,但那毕竟是你亲妈,我们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
宋知遇赶紧打断:“郝叔,我是真心喜欢郝小雨,想娶她做我的妻子,我希望你和婶子能同意,我妈那边,你们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小雨为难。结婚后,我们可以不住在一起,我单位有分房子的。如果你们舍不得小雨,我也可以搬过来,到时候咱们一家人住在一起。”
“我妈那边,你们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她打扰到小雨,关于该尽的责任,我这个当儿子的来就行。”
郝父刚说一半的话突然卡壳,还想着发发心中怒意的,怎么宋知遇直接就说到了结婚?
郝母也惊讶:“结婚?”
宋知遇索性伸手拉过郝小雨的手,紧紧握在手心:“郝叔,婶子,我喜欢小雨,我想娶她,我希望你们能认真考虑一下,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尽管说。如果我哪里做得不好,我也一定会尽快去改。”
态度格外的认真。
郝小雨也有些意外,这一天过得跌宕起伏,她和宋知遇的感情,在这一天走得,比这他们认识的二十年都多。
扭头看着宋知遇,眼底从茫然到欣喜,是根本藏不住的欢喜。
郝母见女儿的模样,为难的话说不出口,叹口气:“既然你们两个人都互相喜欢,那你们一定要好好想想,生活不是过家家,不能一时兴起,两个人一起过日子,要面对的问题很多,你们想好了……”
话没说完,就被郝父推了推胳膊:“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这是同意了?你怎么就同意了呢?”
郝母无奈:“知遇是个不错的孩子,这样还不同意,难道还要为难孩子们?我可不是那样的家长。”
郝父张张嘴,忍不住嘟囔:“你看你这话说的,难道我是那样的家长?既然你不想为难他们,那我也不为难他们,知遇啊,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我觉得这件事越来越好,年前怎么样?”
郝母震惊:“!”
郝小雨更震惊:“爸?你在说什么?”
刚还好像很有意见的父亲,怎么这么一会儿功夫,竟然同意了。
郝父不理两人,还是看着宋知遇:“你和小雨的婚事,我们没问题,不过该要走的程序都要走,你爸妈必须来我家提前,态度要好,到时候被我们为难,也要忍着。”
宋知遇连连点头:“放心,郝叔,你提的这些都是应该,到时候我肯定让我爸妈过来。”
他一直态度好,郝父郝母也不是为难孩子的人,后面的聊天就顺利了很多。
……
第二天,郝小雨趁着中午休息,去找叶笙,她知道叶笙惦记她的事情,而且如果不是叶笙点拨她,她还钻在死胡同里出不来呢。
将昨天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说给了叶笙。
叶笙听完,沉默好一会儿:“昨天的事情,要是发生在其他人身上,可能要搞几个月,你们倒是厉害啊,一天走完所有剧情,你和宋知遇也定了下来。”
郝小雨也觉得像做梦一样,很不真实:“我也没想到,一天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脑子都不够用了,我更没想到,那个张鹏程竟然欠了一堆的赌债,想着和我结婚,让我家给他还债,然后他和他妈都搬进我家来住。”
叶笙乐了:“这个不重要,反正他们出来,反而增进了你和宋知遇的感情呢,这样快刀斩乱麻的解决也挺好,你们要是年底结婚的话,那是不是明年这时候也能有宝宝了?到时会我们还可以定个娃娃亲。”
郝小雨脸一红:“你在乱说啊,我们还没结婚呢,哪里有什么宝宝。再说了,宋知遇妈妈万一不同意去我家呢?或者去我家态度不好,还有宋知遇爸爸,也不知道同意吗?”
叶笙拍了拍郝小雨的手:“放心吧,他们肯定会去,之前宋知遇不知道他妈什么样,现在知道了,他肯定知道该怎么拿捏他妈。至于宋伯伯,我反而觉得,男人在这方面比较粗枝大叶,没那么多计较。”
郝小雨拧着眉头:“说不好,算了,我也不想了,我爸妈回来了,我和宋知遇现在也没误会,其他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叶笙谢谢你啊,让我知道,自己快乐更重要。”
叶笙笑着抱了抱郝小雨:“傻姑娘,当然是我们的快乐更重要啊。”
……
晚上宋知遇也来家里,喊着周砚深出去吃饭,还特意去跟叶笙请假:“嫂子,我找周砚深出去商量点重要的事情,还有林白,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周砚深喝酒。”
叶笙扑哧乐了:“行吧,你们赶紧去。”
宋知遇拍了拍脑门:“周砚深现在,恐怕是我们求着他喝酒,他都不会喝。”
周砚深推了他肩膀一下:“行了,就你废话最多,再说我不去了啊。”
两人还如少年一样,推推搡搡地出门。
罗玉竹笑看着两人出门:“看看今天小雨和知遇的状态,脸上明媚了不少,看着都不像之前一样,死气沉沉。这两人啊,可算是要走到一起了。”
叶笙点头:“对啊,不过他们这也还算是好,没有经历什么挫折。”
准备吃晚饭时,朱浣浣匆匆回来,脸色十分难看。
叶笙放下筷子看着朱浣浣去洗了手过来坐下:“怎么了?是公司出问题了?”
朱浣浣气得咬着后槽牙:“王八蛋,竟然有人说我们的酒是假酒,现在要告我们!”
叶笙皱眉:“到底怎么回事?能不能确定是我们的酒?”
朱浣浣吐了口气,脸色难看:“博帆夜总会要了咱们一些酒,前两天反应效果不错,今天就说有个顾客昨晚在他们店里喝了咱们的酒,半夜心脏不舒服送医院抢救,我早上到公司就接到这个消息,赶紧去医院,待了一天。”
“人现在还在昏迷中,跟他一起喝酒的同伴,就一口咬定只喝了咱们的酒,现在是酒精中毒,还是咱们的酒有问题,还在化验中。”
罗玉竹一听,有些着急:“这不是讹人吗?那酒本来就不是好东西,喝多了肯定伤身体,要是往死里喝,那也会要人命,每年因为喝酒喝死的人太多了,那能赖酒吗?要怪也怪和他一起喝酒的。”
朱浣浣摇头:“现在,警察把他们昨晚喝的酒拿去化验了,要是酒没问题,那就是他们饮酒过量,跟咱们没关系,要是酒有问题,那咱们就脱不了关系。”
叶笙沉默了下:“光拿他们喝的酒去化验还不行,要把他们店里所有的咱们的酒,还有库房里没发出去的酒,都让警察抽查一遍。”
朱浣浣愣了下:“我就让他们把店里的酒抽查化验了,库房的还用吗?咱们的酒没有问题的。”
要是有问题了,也过不了海关。
叶笙摇头:“不是,以防万一。”
朱浣浣见叶笙说得认真,也顾不上吃饭:“行,我现在就去,还剩下不少呢。”
叶笙想了下:“我跟你一起去,路上咱们再仔细想想,还有哪里有漏洞,如果咱们的酒真有问题,也不是不会出现,酒被人调换过,要是那样,咱们要是不提前准备,到时候根本说不清楚。”
朱浣浣气的一拍桌子:“这些王八蛋,要是换了我的酒,就太不要脸的,等着,我一定不让他们好过。”
叶笙这会儿反而很冷静:“先冷静一下,毕竟我们的酒价位比较高,为了利益,人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先去警察那里吧。”
又转身跟罗玉竹交待了几句,和朱浣浣一起出门。
走了很远,才坐上出租车,这会儿的出租车都是面包车,车里也没有暖气,还是招手停的模式。
上了车,朱浣浣帮叶笙又拉了拉围巾:“不好意思啊,这么冷的天还要你跟着出来跑一趟。”
叶笙横她一眼:“你看你说的什么话?前面你一直忙,我都没说不好意思呢。我现在出月子了,也该尽点力了。”
两人去了派出所,又让警察抽拿了几箱库房的酒去化验。
从派出所出来,叶笙让朱浣浣准备公司所有流水单据,还有进货单据。
朱浣浣吃惊不已:“还要准备这么多?我觉得咱们酒不会有问题的。”
叶笙挽着她的胳膊笑着:“防人之心不可无,而且现在人还在重症躺着,他们要想拿这个讹钱,咱们可赔不起的。”
朱浣浣咬牙切齿:“我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