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狼凑身上前,仔细观察,只见剑尖距离青石石面仅有一根发丝的距离,不仅目瞪口呆。
这时,另一侧的阁楼门口传来杜三娘懒洋洋的声音:“出剑快,落点准,好强悍的控制力。”
古狼向声音穿啦方向看去,只见杜三娘香肩半露,慵慵懒懒的依靠在阁楼大门旁,便喊了一声:“三姨早。”
杜三娘款步走来,笑盈盈的说道,“小狼,你昨日要金赐教你,金赐这就开始教你了。”
“金大叔在教我?”古狼挠挠头,恍然大悟。
金赐点点头,长剑归鞘,走到假山后,剑鞘一挑,甩出一件狭长的淡黄色的物件。古狼迎身上前,凌空将那物件抓在手中,见是一把崭新的木剑,大小尺寸与金赐的碧蓝长剑十分接近,剑锋磨得十分光滑,虽是木剑,但沉甸甸的还有些压手,好像比普通铁剑还要重上一分,不由一喜,道:“金大叔是要我用它练剑?”
金赐再次点头。
屠恶捧着一只肥鸡,腆着大肚子,满嘴是油,从阁楼里走了出来,哈哈大笑,道:“金赐可是近仙郡排名前五的高手,小狼你有福了。”
随后屠恶瞥了杜三娘一眼,皱了皱眉头,冷哼一声,骂道:“一大清早就穿得这么骚气,不知道想要勾引哪个男人。”
杜三娘翻了个白眼,立刻反唇相讥:“这几日在古老面前,还装得像个人样,昨日睡了一觉又露出本色了。满嘴是油还像猪一样乱哼哼,吃吧吃吧,早晚吃死你。”
“骚娘们儿。”
“死肥猪。”
……
眼看这对夫妻在一夜之间完成了风格转换,嘴架打得不可开交,古狼震惊地张大了嘴。他扭头看向金赐,却见金赐已经怀抱古剑,走到他处去了。古狼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想学金赐躲远一点又觉得有些晚了,幸亏在这时,古逸仙阁楼的门突然向内打开,古逸仙身披长袍,手持黑色玉质烟杆,出现在了门口。
古狼顿时觉得爷爷比以往的任何一个时刻都要亲切一百倍。
古逸仙看向古狼,笑呵呵的说道:“他们二人本就是如此,前些日子因为许久没见我,才有些收敛。习惯便好了。”
“哦。”古狼应了一声,心中暗想,以后若是再遇到这二人斗嘴,可要学金大叔早早躲开才好。
咚咚……
就在这时,庭院外传来敲门声。古狼打开门,只见天羽正信带着几名家仆,立在门口台阶之下。古狼耳目聪慧,方才与金赐、杜三娘等人说话时,并未听到脚步声,想来天羽正信已在门外等候多时,只因怕扰了古逸仙休息,未贸然进入,方才听到古逸仙的声音,才敲响大门。
天羽正信贵为天羽世家左使,地位尊崇,待人却如此谦和,着实令人敬佩。
古狼心生敬意,垂首退到门的一侧,躬身向天羽正信行礼。天羽正信微微点头示意,随即带人进入庭院之中,来到古逸仙面前,抱拳一拜,道:“古先生,昨日我们兄弟几人带家人连夜准备,清单上所需的草药种类已准备完全,只是数量尚且不足。我已命人前往商会采购,不到三日便可补足。”
古逸仙摆了摆手,道:“不妨事,那草药数量是半年所需,既然种类已全,我即刻开始炼制丹药。事有轻重缓急,繁文缛节的礼仪能免则免,从今日起,我便是天羽家的药师,请左使马上带我去丹房。”
天羽正信道:“家主已连夜召集了族内三十位青云五品以上的药师,调由古先生支配。他们此时已在丹房恭候古先生。”
“好!”古逸仙点点头,看向杜三娘,“三娘,你也随我去丹房。”
“是,古老。”杜三娘说完,在屠恶腰上狠狠掐了一把,压低了声音道,“我这一去,没有半年一年回不来,你夜里再寂寞,也得给老娘忍着,若让我知道你去找其他女人,我就阉了你。”
屠恶眼睛有些红,别过头去,狠声道:“滚吧,至少在丹房里,你没时间勾引男人。”
杜三娘又看屠恶一眼,垂首默默离开屠恶,站到古逸仙身后。古逸仙看了看古狼,对天羽正信说道:“左使,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这孩子便交给你了。”
古狼忙道:“爷爷不成,我也要随你去丹房。我不会炼丹,但我会烧柴做饭,我可以照顾爷爷。”
古逸仙的面色顿时沉了下来,斥道:“你以为那丹房是什么地方,是烧火做饭的厨房还是你烤肉的荒郊野岭?”说完拿起黑色烟杆,作势便打。
“小狼皮糙肉厚,不怕打。”古狼非但没躲,反而向前挺了挺胸膛。
烟杆停在半空,终是没打下去。古逸仙长叹一声,摆了摆手,向门口走去。古狼抬脚便要跟上,不料金赐抢先横过一步,抱着古剑挡在了古狼面前。
古逸仙的话从前方传来:“不想给我添麻烦的话,就留在这里。”
古狼抬头看向金赐,金赐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屠恶从后方走来,肥厚的手掌放在古狼的肩膀上,道:“那丹房烟雾缭绕,呛人又无趣,留在这里陪老子吃肉,到了晚上再带你去藏香阁找几个姑娘喝花酒。”
杜三娘本已随古逸仙走出门外,听了这话,气得一跺脚,回过头狠狠剜了屠恶一眼。屠恶别过头,吹起口哨,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不过就这么一阻,古逸仙便随着天羽正信走远了。
天羽正信带来的几个家仆倒是留了下来,其中一人拿出三枚绿色古玉雕成的腰牌,毕恭毕敬地分给古狼三人,道:“小人叫沈来福,是天羽家左院的家仆。这是左使大人让我送给各位贵宾的玉牌,持此玉牌,天羽府邸除了通天宝塔,其余各处畅通无阻。在近仙郡都城有任何花费,只要出示此牌,便可不用一分一毫。商家会将消费记录在案,年底与天羽家统一结算。”
“天羽家的特级贵宾令牌啊!”屠恶哈哈大笑,“我屠恶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能得到天羽家的特级贵宾令牌。”
古狼不知道什么是特级贵宾令牌,只清楚两件事:第一,有了这块玉牌,哪里都可以去。第二,拿着这块玉牌,做什么都不用花钱。
而且,这玉牌沉沉的非常压手,表面流转着淡青色的华彩,单说材料就非常不俗。
真是好东西。
沈来福又道:“各位贵宾,即日起我们几个便在这个庭院侍奉,有什么事,吩咐一声便可。”
“好说好说。”屠恶笑道,“先给屠爷弄一头烤全羊。”
沈来福得了令,带一人下去准备了。
古狼在溪水中洗了脸,然后拿起金赐赠送的木剑,来到位于庭院右侧的演武场,准备练习金赐早晨那一记劈砍动作。
演武场不大,纵横只有三四丈,场边从大到小依次摆放着十几枚铁块,最轻的五十斤,最重的两千斤。古狼站到最大的铁块前,擎起木剑,以最快的速度劈砍下去,准备仿效金赐,在木剑即将砍到铁块时收势。
砰!
木剑与铁块撞了个结结实实,甚至在铁块上擦出一道火花。
失败了!
古狼长呼口气,屏气凝神,神情更为专注,渐渐的,周围潺潺水声、微微风声、偶尔飞过的鸟儿鸣叫声等一切声音都变得模糊起来。周围的景色也变得有些模糊,仿佛世界上只剩下这一柄木剑。
金赐与屠恶并肩站在演武场边,金赐怀抱古剑,没什么表情,屠恶则抚着肚皮,双眼微眯,显得很有兴致。
刷!
古狼砍下第二剑。
这一次,剑锋没有碰到铁块,但停止时与铁块足有一个拳头的距离。
砰、砰……
古狼不断重复举剑、劈砍的动作,演武场中不时响起木剑与铁块相击之声。
“这小子不错。”屠恶摩挲着下巴说,“若是我,早就烦了。”
金赐自然依旧是一言不发,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化。
屠恶眯起眼睛,斜瞟了金赐一眼,笑呵呵的说:“这木剑好像是罡梨木做的,五品武器,价值不菲。你那碧月剑是天材地宝,这五品武器对你自然是没用的,因此你大概不会收藏。而五品武器市价在五千到八千两黄金,你这穷酸样也不像能拿得出五千黄金的样子。所以我猜,你昨晚大概是出去了吧。”
听了屠恶貌似很有道理的分析,金赐别过头,去看演武场旁杨树上的一对翠鸟。
屠恶也看向那翠鸟,随后咂了咂嘴,道:“早知便把这鸟儿捉来烤了吃,看若是没有这对鸟,你会看向哪里。”
金赐视线慢慢下移,目光最终落在溪水中。溪水潺潺,清澈见底,水中有上百尾锦鲤游曳,煞是好看。
屠恶一愣,道:“一尾鱼少说两斤,百尾便是二百斤,你想撑死我。金赐,你这个坏人。”
屠恶的话,古狼一个字都没有听到,他依旧沉浸在剑中,尽管这时,他已挥出了五十剑,甚至没有一剑算得上成功。
与此同时,近仙郡都城内,距天羽家府邸五十里的一间规模中等的武器专卖店的二层。微微发福的掌柜盯着一个空空的武器架发呆,在他身后,站着两个吓得哆哆嗦嗦的小伙计。
掌柜回头看了看一个伙计,然后又看了看另一个,有些发蒙的说道:“我记忆好像是出问题了,你们帮我想想看,昨天这里是不是摆着一把五品罡梨木剑?”
两个伙计相视一眼,战战兢兢的点了点头。
“天呐,哪个天杀的偷了我的剑呐。”
店铺里,立刻响起比杀猪还要凄惨的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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