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小心眼的莫久故意刁难我,我盘腿往石墩上一坐,思量对策。
正想着,瞧见古衍拎着藤条,黑着脸就往我这走。
卧槽!她这是要来打我?好汉不吃眼前亏啊!赶紧起来,装模作样的拉着石头。
“哎哟嘿……好沉呐……”偷偷瞥了古衍一眼,果然这家伙在十尺开外停下步子,抱着胳膊看着我。
想了想,我也真是贱,就像古衍说的,非得有人拿藤条在屁股后面追我,我才能乖……
不过这石头真的是太沉了,不管我怎么生拉硬拽,死拖活拖的,它就是不动啊!这尼玛怎么玩嘛!
好气哦。好累啊,拉了这么久,石头没有动,我反倒一身臭汗。
玛德,你但凡给我一点点希望,让我有个努力下去的动力啊!可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嘛,老子不奉陪了!
我往石头上一趴,闭目养神,半天没动。
“啧。”古衍拿藤条点了点我的屁股。
“哦,师傅啊,你要打就打吧,反正被你打死,我也不算死的冤。”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继续闭上眼睛。
身后半天没有动静,我还以为古衍走了,不想一只宽厚的大手抚了抚我的后背。
就这一个简单的动作,我尼玛眼泪差点掉下来,回头看看古衍,蹲在我身边,静静的看着我,这一刻我突然有种看见妈妈的感觉,不满,愤闷,委屈,无助,一时间都涌上心头。
瘪了瘪嘴,赶紧闭上眼睛,这要是哭了,不是太丢人了么……
“干什么呢?”莫久声音里透着一股慵懒,真欠揍。
我抹了抹眼睛,斜眼瞥了她一眼,就跟倔驴撂挑子似的,一蹬腿,一脚踹在她小腿上。王八蛋,就知道欺负我!
“啧你!”
不知是不是古衍拦住了,莫久也没再跟我磨叽。
“小溪,你有何不满,说出来。”
我愣了愣,呵,这古衍可真是个聪明人,这就看出我吃软不吃硬了,行,那我就直说了。
“师傅啊,这东西太沉了,我真的挪不动啊。”
“嗯,可是,你真的尽全力了吗?”
“那当……”
古衍一抬手,打断了我的话。
“你记不记得,她们,都是从这一步走过来的。”指了指场中练功的小家伙。
“对于你们来说,这确实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她们每一个人,在听到这个任务的时候,没有抱怨,没有不满,一心想着如何妥善的完成。凉儿当时,险些被这巨石压断了腿,却连吭都没有吭一声,小亦和小然,本身底子就薄,却有着过人的坚毅。”
等等,古衍这话里有刺儿啊!拿我跟她们比?你咋不说我这大腿还没有你胳膊粗呢?
“哎,师傅,你别说了,我听明白了。”
“明白了就快起来,帅府可不养闲人。”莫久低头看着我,一皱眉,不耐烦的道了一句。
“嘶,你急什……”我这一抬头,余光瞥见信步走来的安骆城,条件反射的就站起来了。
帅府不养闲人,嗯,这句话我听明白了。
我现在知道这俩人为啥老盯着我了。
我琢磨着,这么整我,根本不是什么训练,这就是一场考验。
像古衍说的,她们六个都经历过,并且过了关,现在啊,轮到我了。
干的好,过了关,我才能在这府里站住脚。
干的不好,我可能就会被踢出局了,就算不被赶出府啊,也就是个下人的命,再难翻身。
“呵……”我这一没憋住,笑了笑。
“你怎么还有心思乐呢?”莫久照着我的脑袋啪叽就是一巴掌。
“啧啧啧,你们两个这出戏啊,唱的一点也不成功。”嫌弃的撇撇嘴,冲着她俩摇了摇手指。
俩人一愣,对视一眼,“咳。”莫久轻咳一声,转身走了。
“快练功吧。”古衍摸了摸我的脑袋,也走了。
看着俩人的背影,我笑了,嗯……欣慰的笑?开心的笑?暖暖的笑。
我想的没错,她们两个是瞧见了我消极怠工,想拉我一把,又不想表现的太明显让我看出来,所以才过来一唱一和,一个黑脸一个白脸的激我。
哎,别人都替我着急,我自己怎么也得上点心不是?
撸了撸袖子,把那麻绳扛在肩上,看着终点,深吸一口气。
余光瞥见安骆城路过。
“大——王——八——呀么——吼——嘿!”嗷嗷叫着拉绳子。
我这突然一嗓子,安骆城明显一个激灵,黑着脸看了我半天。
我低着头不看她,跟老牛拉车似的,俯着身子吃力的往前走。
“王——八——蛋儿哟——”
喊喊才有劲儿嘛。
“妈的——智——障——障——诶!”
哎哟卧槽,好重啊……
赶忙扔下绳子跑过去看了看。
我他妈!奶都快吐出来了,这石头就挪了半寸呗?
不过好歹也是拽动了!行吧,再接再厉,能拉动就行。
“呼……呼……”深吸两口气,“一二,三——”喊着三的时候,牟着劲儿的拽一下子,诶诶你别说,这招有效,这一下就挪了快一寸呢!
“一二……嘿——哈——”
……
“呼……”我直接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我他妈的……拉一会,歇一会,折腾了快俩小时了,可这石头,比刚才,也就前进了七八米的距离,离终点,还将近一百米呢。
“呼……呼……这绝对……绝对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最遥远……”
“太会玩了……安骆城……太会玩了……”
抬头看看天色,太阳都落山了,照这架势,我今晚不会要在这过夜了吧?
搓了搓手,两只手掌通红通红的,都快磨破皮了,这遭的是哪国的罪嘛真的是!
不行,不行,不能这么玩,练功虽然没有捷径,但也不能一蹴而就,还是得想点歪招,先把今天混过去再说。
我这一扭头,瞧见安骆城还在点将台上坐着呢。
啧!这安骆城怎么还不走啊?偷奸耍滑被她瞧见,我不又得屁股开花?我可没那么傻。
要不先耗一会吧,等开饭了,不信她不走。
……
然而……我还是太嫩了。
天都黑了……小家伙们都散了……
可安骆城和莫久,竟然还坐在那里,不知在说些什么。
我真是……这是要一直盯着我咯?
好烦啊……好累啊……
正烦躁着,安骆城动了,领着莫久往院外走,刚路过我,我正松了口气,这王八蛋竟然又折了回来。
蹲在我面前,笑着看了我半天。
我让她笑的心里毛毛的。
“你刚才不是挺能吆喝的吗,接着喊。”
我……哦,敢情她刚才听出来我在骂她了……那我不是完蛋了……
“站起来!”一声怒喝。前一秒还笑着呢,下一秒就变了脸!
我尼玛噌的一下就站起来了,这绝对是条件反射!紧张的咽了口口水,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小步。
“我只给你半刻钟的时间。”一脸阴冷,起身,瞟了一眼那巨石。
我……这……半刻钟是多久?十五分钟?这怎么可能嘛!!
慢着,不方,阿爸这么聪明……
“半刻钟……把这石头,拉到点将台?”弱弱的询问着。
安骆城斜睨了我一眼,没说话。
那,这是肯定的意思呗?得嘞!
我也不磨叽了,转身就往墙根走,老早我就瞧见了,那墙角立着一根比我还高的大木棒,这要是运气好点,能把那木棒插到石磨的孔洞里,该是能借力把石磨搬起来的,只要立起来,那怎么都好办嘛。
扛着大棒回来,瞟了俩人一眼,莫久恨不得吃了我,安骆城倒没什么过激的表情,只是一直紧皱着眉头。
吸了吸鼻子,才不管她俩呢,把那拳头粗的棒子插到石磨中间,诶你别说,粗细刚刚好,一毫都不差!
嘿!得意的拍了拍手,深吸一口气,站在石磨的边缘,扶着那大木棒,心中默念着一二三,重心猛地向后一仰。
一,二……“三——啊——”紧咬着牙根。
你别说,这石墩真是抬起了大半,可我这力道不够,不能完全直立,眼看着要倒下去了,我直接往木棒上一跳,全身的力量压上去,死着命的往下压。
“呃啊——”喊的我都快缺氧了,脸上的筋突突的跳。
妥了。
真是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啊!
抬头瞟了一眼,莫久冲我挤眉弄眼直摇头,不好意思,我是真没力气了,老胳膊老腿,真不扛折腾了。
故意没去看安骆城的表情,转身推着那石头往前滚,每走一步都觉得吃力,腿上跟灌了铅似的,好像身体被掏空,再抽不出一丝多余的力气。
一路推到点将台,趴到石头上我就起不来了,呼哧呼哧的喘,喘口气胸口都生疼,满嘴血腥味,浑身发软,动都不想动。
“呼……”扭头瞧了一眼,正想着交差呢。
诶?怎么走了?
就瞧见安骆城拂袖离开的背影,莫久摇了摇头,也随安骆城离开了。
“过关了?”我有点懵,行不行你倒是说一声啊,不吭一声就走,什么人嘛。
不管了,今天该是混过去了,明天可怎么办啊,还有三个月……三个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