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说过什么叫千里奔袭吧?
那你们知道从白天到晚上,一路快马加鞭,连个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的感受吗?
生无可恋,生不如死!我感觉这几天颠的我大肠小肠十二指肠都要吐出来了!
来时将近半个多月的路程,安骆城生生用了五天跑了回去!
这几天看安骆城这么火急火燎的,连我都要躲的远远的,生怕一不小心引火烧身。
要我猜,能让安骆城急成这样,那只有一个人能做到,安玦。
我估计,多半是安玦生病了,大元帅急着回去见孩子的。
哎,你说说,难得打了场大胜仗,不应该风风光光的班师回朝,接受百姓们的欢呼簇拥吗?
谁像我们似的,闹市上一路快马,差点没踩着人!
将军府前,安骆城跳下了马,快步往府里走,左右两边的守卫给她行礼,却被她一巴掌一个打翻在地。
我滴哥……到底是怎么了……
我们也赶紧进了府,尼玛,我就瞧见安玦的奶娘被安骆城掐着脖子拎了起来,安骆城脸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齿的,那奶娘的脚竟然离了地面!人都翻白眼了!!!
“元帅……”古衍和莫久对视一眼,上前拉着安骆城,“元帅,我们当务之急是要先把小姐找回来,若是小姐回来见不着奶娘,怕是又要跟您闹了。”
把小姐找回来?
卧槽!安玦丢了!!?难怪安骆城会爆炸……
连我听完心里都一哆嗦,安玦才多大点,安骆城平时又对她保护过甚,这小家伙可真的是屁事都不懂,走丢了的话,那可能真的会有危险。
安骆城松了手,紧握着拳头,指节都泛白了。
那奶娘坐在地上,捂着脖子咳了半天,“元帅……都是我的错……我死不足惜,但求元帅能将小姐接回来……”奶娘抓着安骆城的裤脚,眼角泛泪。
接回来?她知道安玦在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磨磨唧唧的,你倒是说重点啊。
话一出口,我赶紧捂了捂嘴,哎哟,我怎么……
其他人不约而同往我这扫了一眼……
这就很尴尬了……可千万别引火烧身了……
“那日您率军出征,小姐哭闹着想找您,我实在哄不住了,便想说,小姐从未出去见过世面,带她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好。可谁成想,我二人刚一出府,便碰见了大巫,大巫瞧见了小姐,说小姐面上的胎记是为不祥,要……要……”那奶娘一脸的愧疚,看这样子,也不像是故意要害安玦的。
“大巫……”一听到这个称呼,其他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我抬头一瞧,连安骆城愤怒的眼眸中都闪过一丝惊惧的神色,没想到这个大巫能让安骆城都如此忌惮?
大巫?大巫……难不成是……我记得翌国的人是很迷信的,这个大巫搞不好就是国师那一类的角色吧?
哎呀!糟了!我记得是有这么一段,因为安玦额上的胎记被视作不祥,差点被翌人给弄死!
我的天,那时候她这么小吗……
“元帅,让我去找大巫吧,这事,您怕是不便出面。”古衍开口提议。
诶?不便出面?为什么?
似乎是犹豫了一会,安骆城才点了点头,转身往安玦的院子走去。
古衍也出了府,估计是去找那个什么大巫了。
我们几个大眼瞪小眼的,被莫久打发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安玦出事了,可安骆城不便出面?什么鬼?那是她女儿诶!亲生女儿啊!
还有,听那奶娘的意思,她跟安玦刚一出府,就被大巫给抓了,这就奇怪了,那大巫是有千里眼还是顺风耳,怎么会这么巧就知道安玦会出府玩呢?
想了半天,毫无头绪,要不还是去问问莫久吧。
出了屋子一路小跑来到莫久房里,这家伙果然也是一脸愁容的坐在桌边。
“莫将军。”
“你怎么来了。”
“那我就直说了,我想问,为什么小姐出事了,母亲却不便出面?”
莫久皱眉沉默了一会,侧头看了看我身后。
我扭头一瞧,赶紧把房门关上,跑到莫久面前,主动把耳朵凑到她嘴边。
等了半天,这货也不说话,都这时候了,你还卖什么关子啊!!
“你倒是说啊!”
“元帅她……不能有软肋。”极低的声音道了一句。
“软肋?”这我就不明白了,什么叫她不能有软肋?安玦不就是她的软肋吗?
诶等等!安玦……
刚才我就觉得很奇怪,安骆城位尊权重,那大巫就算再牛批,安玦好歹也是安骆城的女儿,她怎么敢说抓就抓了?
“不能有软肋……”我这细细一琢磨……难不成……
“你的意思是,除了这府中的部分人,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小姐的身份?更不知道安帅有一个亲生女儿?”
莫久没说话,那我就当你是默认了啊。
卧槽,你是在逗我吗?
安骆城一方面隐瞒着自己有亲女儿的消息,一方面又大张旗鼓的收养养女,呵……
“那我们算什么?”我看着莫久,她一定知情。
莫久低头抿了抿嘴,没说话。
“是小姐的替身?是一枚枚可有可无的棋子?”
呵……这太可笑了!她将自己的女儿保护到极致,却让我们出现在大众的视野。
“不是这样的……”莫久抓着我的肩膀。
“那是怎样的?”我看着她的眼睛,急切担心慌乱,眼中那复杂的神色,似乎是不知如何开口,她也没有再说话,只这样看着我。
我的心口阵阵抽痛,悲哀,真的很悲哀,为我自己,为这群孩子,这群心心念念着期盼安骆城能施舍她们一丝丝母爱的傻孩子……
……
出了莫久的房间,依稀听见她让我不要多想,不要乱说话……
我漫无目的的往前走,脑子里一团浆糊。
我想埋怨,可又不知道该埋怨谁。
安骆城……还是……我自己?
一路往前走,竟然不知不觉来到安玦的院子,透过假山的缝隙,我看到了安骆城。
她站在秋千前,傻愣愣的盯着那秋千。
我看着她的背影,孤独,彷徨,无助……
这么一个强势的女人,竟也能有这样一面……
她伸手推着秋千,很轻,很柔。
我突然很想看看她现在的表情,慢慢的往边上挪了挪,瞧见了她的侧脸,没有往日的狠戾神色,眉宇间一丝忧郁,一点苦恼,还有那深深的担忧。
即便是面对敌人的银枪铁骑,她都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神色。
她微微侧头瞥了我一眼,却没有理会。
可那眼神,却让我再难忘怀……也许是因为一向强势的她,突然露出了不为人知的软弱一面吧……
只这一个眼神,让我深刻的意识到了,原来最王八蛋的不是安骆城,是我……是这个万恶的作者君……
我转身跑出了院子,坐在院门口,长舒一口气,刚才心中对安骆城的埋怨与不满全都荡然无存,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妈的,我是谁?我是无所不能的作者君啊!怎么能因为一点破事就丧失斗志!凉凉需要我来守护,小屁孩们的命运需要我来改写,就连安骆城,也需要我来掰弯,我他妈的是要拯救这个世界的大英雄啊!
这么想想,心情好多了,刚才估计是我太投入安溪这个角色了,才会为自己悲催的命运而感到悲哀,嗯罢了罢了,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了,现在安骆城这么脆弱,正需要我来保护呢!
身旁一阵脚步声,我抬头一瞧,古衍回来了!诶……安玦呢……
“师傅,小姐呢?”
“你怎么会在这……”古衍一愣,看了看院里,摇了摇头,摆了摆手让我快点离开。
我跟着她进到院里,躲在假山后面偷听。
“元帅,大巫不在府中,说是进宫了。”
安骆城沉默了一会,还没说话呢,我这身后又是一阵脚步声。
我扭头一瞧,莫久?我赶紧冲她摇摇头摆摆手。
“元帅,陛下派人来传话,说是听闻您大败奚人,传您进宫一叙。”
诶?我滴哥,我们前脚才回家啊,这陛下的消息也太灵通了吧!
等等,刚才古衍说那大巫在宫里,现在这国主就让安骆城进宫,这……不会太巧了吗?
难不成,那大巫把安玦的事告到了国主那里!!?
“呵,我倒要看看这大巫,到底要玩什么把戏。”安骆城冷笑一声。
“母亲,我也去!”我从假山后面跳出来。
“你添什么乱!”古衍斥了我一句。
“我可没添乱,母亲该带着我一起去的。土城一役,我可是出了不少力呢,既然是要向陛下汇报战况,自然该带上我啊。”我嘿嘿一笑。
安骆城微怔,走到我面前蹲下,仔细盯着我打量,末了,将手臂搭在我肩头,攥了攥,点了点头,“好。”
……
王宫,殿前,上次就是在这,我们被抓了,如今再次踏在这石阶上,还心有余悸,我扭头看了看凉凉,她这小眉头就没舒展过。
在我的建议下,安骆城带了我和凉凉一起来,路上,我也跟凉凉讲了一下大概的情况,这家伙,是真的很担心安玦。
“大元帅,陛下召您入殿。”内侍跑出来通报。
安骆城闻言,回头看了看我,我冲她嘿嘿一笑,示意放心。
我深吸一口气,压了压心中的忐忑,跟着安骆城走进大殿。
“阿娘!”
卧槽!安玦!你别说是安骆城了,连我都懵了!安玦竟然在殿上!而且竟然被人绑的像个粽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