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二天早晨,留在医院中一晚上的阿笠博士早早地醒过来,去隔壁病房中看了一眼,发现宫野志保还没有醒来,他便又想起来了什么,犹豫了一下后站在门口给江户川柯南拨通了电话。
但当电话被接通,另一边传来江户川柯南带着点疑惑的“阿笠博士?发生什么事了吗?”的询问,他却又一时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了。
毕竟正在病床上躺着的那个女孩也只是疑似变小,说到底并不确定她是否与组织有关系。
而另一边的江户川柯南已经快因为这阵沉默心中开始升起怀疑来,正要皱眉再开口询问些什么的时候,就听阿笠博士打来的电话中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阿笠博士身旁的提姆在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伸手就将他手中握着的手机拿了过来,自然地替他开口回复道:“柯南,你今天周末应该没课吧?”
“提姆!?你现在和阿笠博士在一起?”提姆声音的出现让江户川柯南惊了一下,不过他还是很快地回答了对方的问题,还又重复了一遍他自己刚刚的问话:“当然没有,是出什么事了吗?”
他几乎是立刻想到了也许会是和他们一直追查着的组织有关,重复时的语气都严肃了一些,而下一刻从电话那一边传来的声音也印证了他的想法。
“唔,不是什么很严重的大事,但也与你一直想要知道的事有一些关系。”提姆的声音还带着一点漫不经心,但那边听着的江户川柯南已经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你们现在在哪?我去找你们!”很有活力,带着焦急的孩子声音从电话中传来,即使是没开免提,站在提姆旁边的阿笠博士也听清了江户川柯南的激动。
阿笠博士一边在心中感叹了一下这孩子对于提姆的信任度,都不怀疑万一是他们两个起了什么冲突,他都还没出声呢,一边微微探过身去,往提姆举着电话的手凑近了一点,开口报了个地址,然后又迅速地补充道:“我们在这家医院,不过我和提姆都没受伤,只是遇见了一个发烧的女孩,将她送了过来。”
接着他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提姆,见他没有反对的意味后加了一句:“或许你确实也需要过来一下。”
“直接进来就行,我会让人在门口那边等着,带你上来的。”见阿笠博士说完了,提姆开口说道,“我记得这里离毛利先生家不远?你自己能坐车过来吧?”
对面急急地回了一句可以后便挂断了电话,听起来像是立刻行动往这边赶过来了。
提姆将手机关上,伸手递给了阿笠博士,一边转身一边说道:“行了,先进去吧,她估计也快要醒了。”
相比于阿笠博士的小心与纠结,提姆看起来态度就随意的多了,他动作自然地推开门,看向了病床上依旧在沉睡的女孩。
提姆走了过去,又坐回了昨晚那个位置,先是往前探身观察了一番宫野志保的情况,随后便往后一靠,放松地调整了下自己的姿势。
“再等几分钟吧。”他这么说道,在话音末尾自己也打了哈欠。
阿笠博士这才注意到这个早早赶过来的少年在那一瞬流露出的疲倦,以及眼下若有若无的青黑,他怔楞了一下,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见提姆开始闭目养神后干脆保持了沉默,目光来回的在他和病床上的女孩身上徘徊。
直到就如提姆所说的一样,在几分钟后,阿笠博士真的看到了那个女孩的眼皮动了几下,随即缓慢地睁开了双眼,有些茫然地盯着天花板。
宫野志保在昨天高烧又因为脱力而陷入昏睡的这一晚上,在这家私立医院良好的治疗下身体自然是得到了极好的恢复,但精神上却并非如此,她感觉自己几乎陷入了连续的噩梦中。
在那些混乱的梦境中,她一会儿梦见时间倒流到了童年时期,在很小的时候,父母还没有去世,她拉着姐姐的衣袖,在研究所外等待着妈妈结束工作,但下一刻却又猛地有火光燃烧,她站在废墟中,滞涩地操控着身体低头,看到了已经快要因为记忆的模糊而想不起来面容的父母的尸体。
梦中的她恐惧着下意识想要拉住手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抬头却看见姐姐的胸口上绽开的、止不住的血花,望见她痛苦的神色。
彻骨的悲痛抓住了宫野志保的心脏,她却没感受到任何的痛苦,那些情绪仿佛虚幻一般漂浮在血色的天空上——她才猛然想起来,这大抵是梦。
她确实是变小了,但并没有回到童年,而姐姐……她没能见到姐姐的尸体,她甚至不知道她的姐姐是怎么死去的。
宫野志保所得到的消息只有无比简单的一句话,因任务失败而被杀。
就连是什么任务她都不知道。
想起组织让她在梦中的思绪清醒了一些,也让她的思绪终于放到了她昨晚的逃脱中,她应该是从组织中逃离了出来,然后想要去找……去找那个也变小了的工藤新一,然后发生了什么?
混沌的意识再度被困在落雨的深夜,那条无人的道路上,那个时候因为高烧而模糊的意识让宫野志保在梦中没能想起来自己最后遇见了什么人,于是在梦境中,焦灼的心态让她不断将恐惧的身影填补上去。
琴酒居高而上地往下望着,扯出来一个残忍的笑,举枪对准了她;又或者是梅洛,那个始终披着一层友好的皮,让她放松了防备,差点真的信任他的时候轻描淡写地杀了她最重要的亲人的黑发青年蹲在她的身后,放低了身体,神色温和,带着笑意喊她志保。
那双细框眼镜后,让人看不清是什么情绪的深色眼眸逐渐与琴酒那双带着杀意的狼一般的眼睛重合。
宫野志保觉得自己跑了很久,可那些黑红的影子仍旧紧紧地贴在她的背后,让她难以喘息。
等到疲倦的意识终于陷入黑暗,然后在生物钟地作用下于清晨又被唤醒,宫野志保睁开眼睛的时候,有几秒都没能分清楚自己是否还是在做梦。
但目光所触及的空间太亮了,又是温暖的浅色调,让她不受控制地眼角滑
落了一滴泪,她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先没去管耳边近处似乎有谁惊呼的声音,而是循着自己内心最直接的渴望,望向了另一边传来了鸟鸣声的窗户。
私人医院最高级的病房装修非常好,那扇窗户也大而明净,力求让住在其中的人一睁眼就能看到窗外美丽的景色,心情好上一些。
昨晚的雨已经停了,天也早就亮了,或许是雨水的冲刷,此刻分外的蓝,窗外还有一颗很茂盛的树,追逐着阳光的绿叶给人一种蓬勃的生命力的感觉,而她听到的那些鸟鸣声大概就来自于上面落脚的鸟儿。
她逃出来了,她自由了。
即便还未确定自己目前所处的情况,但一种直觉还是涌上了宫野志保的心头,让这些想法坚定而固执地出现在脑海里,久久未能褪去。
直到这个时候,旁边的呼喊声才让她分出去了一些注意力,宫野志保提起了警惕心,转头看向她现在所处的位置的旁边,目光落在了那个出声的胖胖的带着点焦急的老人和坐在那里,看起来十分冷静的少年身上。
“……我没事。”她勉强撑起身体张开嘴回了那位老人一句,喉咙的干涩让她的声音是低哑的,宫野志保在说完这句话后喉咙就开始发痛。
下一刻,一杯水就递到了她的面前,带着点不容拒绝地意味放到了她的嘴前,手很稳地喂她喝了小半杯水。
是那个看起来很冷静,同时仪态动作都很利落优雅,一身西装,气势很足的少年。
虽然这两人的年龄放在这里了,但宫野志保还是下意识地觉得那个少年才是最难对付的人,他的眼睛让她想起来组织中的一些人,或许还有曾经的她。
不过她也很清楚,在这种不明具体状况的时候,她最好藏好一切,只当自己是一个真正的小孩子,她现在没有能力与任何人起冲突。
等这个房间的门被推开,从外面进来了几个步伐匆匆的医生和护士,而那个少年和老人都自觉地后退了些任他们给自己检查的时候,宫野志保才确定这件装修完全不像是病房的房间真的病房,她现在应该在医院中。
这让她的精神放松了一下,但随机又紧绷了起来。
虽然如果真的是好人雨夜中遇见了独自一人还发着烧的孩子,送到医院中确实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选择,但看着这个病房的特殊与医生的模样,宫野志保开始担心他们是否有发现自己身体与常人不同的地方了。
没有研究的样本,即便是她也无法确定在服下那个药变小后自己的身体中数据会发生怎样的变化,但这种逆生长的剧烈变化绝对会体现在一些数据上,她现在的身体绝对与正常的小孩不同。
看起来那个少年是个很有钱的人,这里或许也是一家私人医院,如果在检查的时候查出来了自己身体数据上的问题,他们会对自己不利吗?
宫野志保不知道,但她现在只能什么都不表露出来,收敛好自己的情绪,并试图小心翼翼地通过正对自己检查医生与护士身上看出来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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