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即便排斥的要命，月考还是如期而来！

考试那天时衍还对舒城特训了几道题，然后舒城很友好的和前桌分享了。

巧合的是，真的押对了大题，舒城激动坏了：“时衍，时衍，第二大题，一模一样！你真的厉害的，真的押对了一道题！”

舒城一边说一边竖起大拇指，可是时衍却表情古怪，一字一句的说：“押对了一道题？”

“对啊，难不成你自己反而没看？”舒城脸色一垮：“是不是我让你分心了！”

时衍气急，直接给他一个脑崩子：“什么一道题，明明有两道半！”

舒城揉着脑袋，眨巴着他那无辜又无知的眼睛。

陈芸她们都在偷偷的笑，时衍简直被气坏：“陈芸，你告诉他是哪道！”

“第二题是一模一样的，第三题只是换了个内容，解题方法还是一样的，然后最后一道大题的第一第二问也是！”

“……”舒城茫然，“是吗？我没发现啊！”

时衍已经懒得理他，准备下一场考试，舒城回忆刚那卷子，其实没想明白，但也不敢再提，灰溜溜的也坐了下来。

憋了半天，鼓起勇气，脑袋凑过去：“时衍，你放心，一会英语我肯定好好考！”

时衍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你是为我考的吗？！”

舒城拼命点头，搞的时衍瞪着他一下子没好意思再数落他。

舒城是发现了，这学校，但凡考试都是一天搞定，他晕头转向的，考到晚自习的时候，那些字认识他，他不认识它们！

灰头土脸的考完最后一门，坐在那生不如死！

唐卓凯蹦过来：“小城城，咋样，400分有希望吗？”

舒城很想骂一句希望个屁，但视线扫到时衍，没敢说出口，模棱两可的回道：“反正，就那样吧！”

唐卓凯表情严肃的往时衍那一站：“这反应，你不要太辜负我们衍哥这几天的心血啊！”

舒城……很想掐死唐卓凯！

可是时衍也看向他，舒城一下子又没了底气，嗫嚅着道：“其实，其实，有吧！”

唐卓凯忍俊不禁：“你怎么在时衍面前跟老鼠见了猫一样！”他还待再发表些看法，突然戛然而止。

舒城见他表情怪异，顺着他眼神看去，心里咯噔一下，也沉默了。

“时衍！”

许久没见的王伊一出现了，她低低的喊了一句，可怜巴巴的站在那，我见犹怜。

唐卓凯推推时衍，在他耳边小声：“人家女孩子都这样了，你就别纠结了，退一步海阔天空！”

说完拉着舒城道：“今天舒城要陪我一起回家，我们先走了啊！”

舒城有点不想走，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思，但被唐卓凯拖拽着，身不由己往外，时衍站在那没动，可是舒城看到王伊一朝他走了几步，再后来就看不到了。

一路舒城都兴致不高，唐卓凯以为他生王伊一的气：“王伊一就是有点公主脾气，关注点不在她身上，她就有些情绪，其实人不坏。”

舒城没理他，他好气时衍会马上原谅她吗？会吧，毕竟两个人曾经那么好！

唐卓凯见他不回，搂紧他：“好男不和女斗，何况她还是时衍女朋友，我们就别管了。”

“她不是？”

“什么？”

“不是女朋友，时衍说的！”舒城很认真的强调。

唐卓凯呆了呆，笑了：“怎么可能不是。衍哥不承认肯定是因为我们还小吗，他们那相处方式，不是处对象是什么！”

舒城不理他，抬脚就走。

“啊呀，怎么还生气了！”唐卓凯追上去，“真的，你是刚来，不知道，我们是全部看到的呀！”

“看到什么？”

“衍哥为了女王啊！”

舒城这是第三次听唐卓凯说起这个事了：“肯德基，聊聊？”

唐卓凯迟疑了半秒，高高兴兴跟着舒城准备去宵夜，半路碰到何今，把他从同伴那拖过来一起去了！

鸡翅一啃，可乐一喝，开心到飞起！

何今含混着说：“这都不用质疑啊，我们都在。”

唐卓凯点头，闷头啃。

舒城半靠着椅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可乐，等何今他们说下去！

“那个时候我们高一上半学期结束对吧，大家约好了去厦浦大公园玩。零下几度来着？”

“零下六度。”唐卓凯帮他补充。

“哦，对对对！”何今恍然，“厦浦好久没这么冷过了。本来就好好的，都要准备回家了，而且大公园也没啥人，没多少跟我们一样脑抽的这种日子出来！”

何今说的眉飞色舞：“然后乔宝宝说冷，想喝热饮，王伊一也想喝，但她不想去，就我和凯子一起去买。衍哥陪着她们在那等！”

“冷是真的冷，我们就索性买了五杯，然后不大好拿，看见他们的时候就喊衍哥过来帮忙。”

“也就没走几步吧！我们就看见她们两个女生跑到那个湖边拍照，那个时候凯子还喊了一声小心。可惜他才喊，就听见两人尖叫，再就听到有人扑通落水。”

“因为冷，湖边被冰住了，地滑，乔宝宝摔在地上，王伊一直接掉进去了，衍哥离她们近，直接就过去了！”

“这大冬天，水冷，她又害怕，人就扑腾的越来越远，乔宝宝直接哭了。可能因为羽绒服吸了水，没几分钟就看不到王伊一了！”

“衍哥跑过去直接就蹦河里去了，我们仨都不会游泳，在岸上瞎着急，就喊乔宝宝去找人帮忙，我们在旁边折了一段树枝，看一会能不能帮得上忙！”

“我当时都吓死了，呼吸都快不会了！”

唐卓凯猛吸了一口可乐：“我也是，我都快吓死了！”

“然后呢？”舒城听得入神，问道。

“当时我俩就紧盯着那个湖面不敢眨眼睛，就看到衍哥一会拖着王伊一浮到水面，一会又消失了，可能是因为冷，而且衣服穿的多泡了水又重，衍哥有点撑不住！”

“后来乔宝宝终于找到了人过来，又120也来了，把他们两个救了回来。王伊一因为衍哥一直托着她，所以就刚开始喝了几口水，被吓到，其他还好。可是衍哥一直泡在水里，憋的时间太长，在医院住了好久，我们都以为他要离我们而去了！”

“呸呸呸！”唐卓凯闻言忙打断他，“胡说什么！”

“哪里胡说，是谁在医院里哭天喊地的，被护士赶出去。”

唐卓凯打着哈哈：“说的好像你没有一样！”

舒城没说话，就他听着，心都揪着，要在现场，他不知道会怎样！而且他也不会游泳！

“说起来，那个时候王伊一天天去医院吧！”

“嗯，她才是那个哭的歇斯底里的人才对！”

“对对付，衍哥醒的时候，他们两家都差点当场结亲家！”何今谄笑。

“那可不，换了我，我也以身相许！”唐卓凯终于干饭完毕，吃的心满意足。

舒城下意识点头：“嗯！”

“所以啊，我和你说他们关系不一般是不是有道理。”

“不能因为救她命就要当男女朋友吧。”舒城不死心的说。

“不是，这是拿命去救的啊！没有感情，会往水里蹦的那么没有一丝犹豫？”

“时衍本来就善良。”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是别人，他会周边关注下有没有别的施救可能再往下跳吧，可现实是，衍哥没有一秒钟的迟疑！”

“就是就是！”轮到何今干饭了。

舒城有点胸闷，他知道自己有点强词夺理了！

“哎呀，金子你快吃，很晚了，该回去了。”唐卓凯催促着，就听到他手机响，一接通他就嚷嚷：“妈，我马上到家！！没去哪，就饿了，吃点宵夜，很快就到家了，您别催了，马上马上！”

何今把嘴里的鸡翅啃了，也站起来：“我也该回去了，不吃了。”

舒城把剩下的打包，在公交站分开，各自回家。

路上他好几次想问问时衍和王伊一和好了没，最后还是没有行动。

回到家里，心绪不平的舒城看着满屋子的箱子盒子，更加烦躁。

坐在客厅里，他突然觉得孤单，打开手机，打开微信，父母的微信里只有打款记录，说什么？连开口打招呼都尴尬。

在厦浦得到的善意，让他可以暂时伪装的岁月静好。

可是今天，他很想有人可以在家等他，和唐卓凯一样有人说：你怎么现在才回家。

为什么突然脆弱了！

因为验证了时衍和王伊一的关系特别？可这和他，应该是没有关系的。

人还是贪心。

时衍的好让他想占为己有，可此刻他才猛然清醒，时衍不是专属他的。

多么奇怪，这满屋子的东西是他的，可没让他觉得心安。时衍不是他的，可看见时衍的时候他很安心。

舒城不喜欢这样伤风悲秋的自己，不让自己这么胡思乱想的办法，就是让自己忙碌起来！

舒城拿了把刀，决心把这所有都拆掉。

曹梅好夸张，还是20多度的天，给他买了两件羽绒服。

还有，t恤，牛仔裤，卫衣，毛衣，全是新的！

舒城皱眉，还有三双球鞋！

另一边的盒子里，都是吃的，他爱的牛肉干什么的。

到底是什么意思？

道歉？讨好？还是只是想买就买了？

这一屋子妈妈的爱带来的疑虑暂时让舒城忘了刚才的郁结。

思考曹梅到底想干嘛没什么意思，他永远不懂他妈妈的想法，反正，也不重要！

放着拆了封的箱子，舒城又没了整理的欲望，他没再管这些，意兴阑珊的回了房间。

还是烦躁！

舒城深吸了口气，拿出了“宝玉”。上次的章面就只雕了一面，他拿出刻刀，当刻刀落到石头上的时候，心才真的慢慢安定。

刻刀发出枯燥乏味的沙沙声，舒城却似听到了世界上最动听的，专属于他的世界出现了。

一刀一刀，石头上晕出这个小点，是舒城的眼泪。

没有原因，他就是想哭。

躺到床上的那一刻，舒城的脸上还是湿的，他哭的头晕头疼，筋疲力尽的睡了过去。

他知道自己是睡着的，可他也知道自己在那个梦里。

他甚至知道，那前面有一个看不清的人影。

这人影现在也在那里。

舒城纳闷，所以这梦还是连续剧，他有点想笑。

“你是谁？”舒城努力的询问，但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发出声音。

那人似乎近了，有点熟，不，很熟。

舒城惊讶的看着那越来越近的人影，是时衍为什么是时衍。

时衍怎么了？为什么满脸悲伤，他也在哭？为什么？王伊一又惹他生气了？生气不至于要哭啊。

舒城想问，可现在他开不出口。想喊，可身体又像上两次动弹不得。

好重！什么压制着他。

时衍的眼泪扑簌簌的掉，他看起来哀伤至极，舒城心也碎了。

别哭了！舒城默默的在心里说着，我也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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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小城怎么了？”

“魇住了！”

“那快叫醒他啊！”

“没，没人可以叫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