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兰的信中并没有明说,但很显然,这个名额是给陈默的。
然而陈天和想到的却是他的孙女陈曦。
陈曦十三岁,比陈默大一岁,现在已经是武道三重大成,隐隐要突破武道四重了,身具中品丹湖,这样的资质在云海宗也算是能看得入眼。
想到这,陈天和看了陈敖一眼。这小子总算是误打误撞做对了一件事,陈默在沙囚地牢里呆足一个月,夜夜受地牢旋风的折磨,经脉必定会废。
废丹田如果又废经脉的话,那就是是双料废柴,云海宗的周若兰也就无话可说了。
但是陈默不能死,这是底线,他一死就麻烦了,好处就落不到陈家头上。
陈天和心里打的好主意,自然不会跟陈敖说。
陈曦这一次真的到云海宗去的话,那将是陈家崛起的希望。
想到这些,陈天和冷冷地说道:“陈敖回去闭门思过,一个月内不许正多生事端,下去吧。”
“是,爷爷。”陈敖不敢违拗爷爷,站起来,转过身出了祠堂。
祠堂不大,但祠堂前的广场很大,这就是陈家庄的精武场。
演武场是培养入门弟子,武道一重到武道二重,而精武场则是培养陈家核心弟子的,武道二重到武道三重。
夜色中,精武场显得很空旷,陈敖使劲捏了捏拳头,想起那些堂兄堂弟对他说的那些话。
“居然被一个废物打了。”
“陈敖,你也太不小心了。”
“陈敖,你跟你姐姐比起来差太多了。”
……
陈敖想起姐姐陈曦,陈家庄的第一天才,一阵烦意涌上心头。
走出精武场,陈敖脚步快了起来,往西边直走,不多时就来到沙囚地牢。
沙囚地牢紧挨着就是陈家庄的竞技场,那里就是沙包试炼的地方。
陈家子弟要想外出做任务,先得过竞技场这一关。
陈敖来到沙囚地牢的入口,趴下身子,耳朵贴着石壁,就听到一股奇异而细微的声响从地底深处发出。
陈敖抬头看了看天,大概半个时辰就是子时,旋风马上就会起来,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陈默死罪逃了,这活罪可是逃不掉。
沙囚来自荒族、莽族,这两族人体质先天比大秦帝国子民要强,如果他们每天晚上不受这旋风之苦,陈家人还真不敢放心让荒族与莽族人当他们的沙包。
陈家人已经证明,地牢旋风能搅乱人体内经脉。
陈敖爬起来,朝入口吐了一口水,心里说道,已经是废丹田的废柴,再加上经脉也毁掉大半,这辈子再也别想翻身了。
陈敖离开沙囚地牢,决定去看堂兄陈虎。
这几天演武场的陈家子弟私下都在传,陈虎马上就要突破武道二重大成了。
三天后,陈虎就会试炼“沙包”,而新进的沙包——陈默,显然是要上场的。
陈敖想到这些,脸上露出得意的笑。
母亲大人去罪城宋家了,明天就会回来,到时候地壮丹也会带回来。有了地壮丹,半个月时间陈敖相信突破武道二重大成没问题。
陈默,你等着!陈敖按不住心头的怒火,唯有亲自动手才最解恨。
陈敖刚走没多久,一个银灰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沙囚地牢旁边。
赫然是一头银色的巨狼。
月光点点,恰好映在巨狼颈脖处一道弯月上面,灼灼生辉。
妖青山的血月银狼!
妖青山离陈家庄有四五十多里,那还只是妖青山的边缘地带。
“别哭了,别哭了,妖青山的妖兽就吃小孩来了。”这是陈家庄内父母哄小孩的话。
妖青山连绵数千里,大小七十二峰,据说有许多恐怖的妖兽,一个人到那去,至少要武道六重的境界。
因为妖兽跟人类签订契约,很少有妖兽在人类世界跑,但也有一些妖兽喜欢出来,但不会深入,专门偷猎人类饲养的猪羊。
血月银狼就是妖青山经常跑到山外的妖兽之一,不过这头井边的血月银狼,它颈脖处带有弯月标识唯有一头狼王才有。
闪电劈向沙囚地牢的时候,狼王正在陈家庄南面的一座山丘之上。
闪电中阴现一团火,狼王觉察出那团火的不凡,隐隐就有一股无上威严气息弥漫开来。
这股气息人类不觉,但作为妖兽,狼王就隐隐感觉这是属于传说中的妖王气息。
狼王止不住心里的好奇,于是偷偷潜来看个究竟。
在地牢口,狼王吐出长长的红舌,双目通红,带着深深的贪婪之色望着沙囚地牢里面。
幽黑,各式各样的呼吸声犹如风箱般拉动,狼王抬起头,想了一会,决定轻轻跃下去,忽然他耳朵竖起来,听到一记风声,吓得后退了三步,然后四肢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是什么风?
狼王一颗心怦怦乱跳,又前进了三步,想强行跳入,一股的风迎面扑来,疾风如箭。
狼王吓了一跳,再次弹开,整个身子都藏在阴影里。
陈默并知道有一头凶猛的妖兽就在他头顶,他在方丈宽的石室里面盘腿入定。
地牢旋风刚刚起来的时候,陈默并没有太在意,而是迫不及待地开始修炼《万妖狱体术》。
狱卒刚刚跟他说,三天后他这个沙包就要出场了。
他必须争分夺秒地修炼。
《万妖狱体术》共九重,寓意着九重地狱。
每一重地狱的核心就是一张图,陈默修炼的第一阶段,就是观想起这张图。
观想完成后第二个阶段就是修炼一个体式。
总体就是观想-体式的修炼进程。总共要经历三次观想,三个体式,简而言之每一重地狱就是“三观三体”的修炼步骤。
观想前有引导咒语,陈默念诵完毕闭目观想没多久,整个人就置身一个荒漠地带。
这是第一重妖狱风狱的第一次观想——荒漠旋风。
陈默处于无边的荒漠之中,而荒漠之中处处都有大小不一的旋风。
有的旋风就是一个胳膊粗,有的旋风则大得好像要把整座城池吞噬,而就在这大小不一旋风之间还刮着各式各样的风,刺骨的冰冷的,诡异的阴冷的,盘坐着的陈默身体几乎在瞬间干扁下去,就好像一具干尸,而接着又在瞬间他的全身鼓胀起来。
仅仅这一下,陈默额头上的汗立刻滚落下来。
疼,太疼了!
咯咯,陈默紧咬着牙关。
一瞬间,他知道自己太大意了,太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