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38好事情未必接踵而至而坏事就一定了

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随便按个数字的时候，艾伦越过我在密码锁上按了六个数字，滴，门开了，然后冲我挑了挑眉头。

布朗尼太太似乎这时候才真正放心我们，点了点头，笑着离开了。

尼克的实验室果然设备齐全，放在以往我肯定要好好欣赏一番，但现在可没时间了，我直接走到试验台前翻找那种墨绿色药剂，艾伦跟在我身后问道：“什么颜色？”

“墨绿的，叫反毒液分离剂。”我顺口问道，“你知道他有可能把这种重要的药剂放哪吗？”

“以我对他的了解，应该是……随便放。”艾伦无奈地摊手，然后加入了寻找的行列。

但时间一分钟一分钟过去，我还是没有从各种药剂瓶里找出有可能是分离剂的东西，同时手腕上的手表型联络器响了，是科尔森。

“蜘蛛侠，毒液逃跑了，现在正在市区，特工们已经赶了过去，你找到分离剂没？”科尔森的表情可不算好看。

“还没有……”

“找到了！”身后的艾伦忽然道，我回头一看，他手中正握着一个绿色的药剂瓶。

“迅速赶来第三大道。”科尔森当即吩咐道，然后迅速下线了。

“嘿，这好像跟他今天带过去的药水颜色不一样。”我拿起艾伦找到的分离剂看了看，感觉比尼克今天带过去的药剂颜色浅了点。

艾伦指了指药剂瓶身上的标签：“可是这上面写着‘反毒液分离剂2.0’。”

“莫非是加强版？”我想起来尼克有说过他带过去的是初级成果，他还很遗憾那只能分离毒液却不能彻底销毁他。

我们再找了找实验室的各处，并没有再找到其他的“反毒液分离剂”了，那么只能用这个加强版了，希望不要杀伤力太大。

从布朗尼家出来，我迅速换上钢铁蜘蛛战甲准备出发，但就在我射出蛛丝的时候，身后的艾伦忽然跳到了我背上：“我也去。”

“嘿！”

“我带了口罩。”艾伦补充道。

“可是那里很危险的……”

“乌洛波洛斯还没死干净呢。”艾伦打断了我的话。

好吧，我感觉到艾伦已经开始踢我了，只好载着他一起赶往第三大道：“别被步足割伤。”

艾伦点了点头，握着分离剂紧紧抓住了我的肩膀。

第三大道上的群众已经被派来的特工们驱散，我赶到时毒液尼克正趴在一栋商业大厦的墙上，冲直升机上的科尔森吐着蛇信般的舌头，科尔森果然换了更强大的电磁冲击炮在对付它，但这个最后的毒液确实比量产的小兵们更强大，科尔森和他的手下们只是将毒液尼克困在了这条街上，却还没有把毒液从尼克身上剥离下来。

我放下了艾伦，让他和一个神盾特工呆在一起保证安全，艾伦却抓住了我的一根步足，挑着眉毛道：“你也要保证尼克的安全。”

“知道。”我用螯肢碰了碰他的额头，“而且我也会安全回来的。”

“……这听起来很像flag。”艾伦坦诚地答道。

“蜘蛛侠！”科伦博士隔着街道对我招手，他正站在一辆直升飞机身边。

“什么事？”

科伦博士递给我一个巨型喷雾瓶：“听说你拿到了分离剂，用这个对着毒液喷吧，保证利用率一级高。”

他说得像是对蟑螂喷杀虫剂一样简单。

但我还是把分离剂放进了喷雾瓶中稳稳地固定住了，然后在科伦博士鼓励性的目光注视下，迅速爬向毒液所在的大厦。

科尔森远远地看见了我，配合地想将毒液的注意力转移开：“嘿，坏家伙，看这里！”他用冲击炮轰掉了毒液身边的一面玻璃。

被激怒的毒液恼火地嘶吼着，伸手发射出一束毒液粘附在了未来得及升高躲避的直升机上，我看见门边的科尔森摇晃了一下险些掉下来。

在机毁人亡之前，我冲毒液射出了一面蛛网：“嘿，轮到我们打了。”

不知是不是每一个毒液都会将我视为先天的敌人，毒液尼克看见我后似乎还咧嘴露出了狰狞的笑容，然后将直升机甩在了建筑上，向我扑过来。

我用掌心炮对准毒液轰了一炮，但只让他的攻势减慢了一点，幸而我还能在街道两边架起重重蛛网，挡在毒液面前。

这对毒液尼克来说算是非常熟悉的东西的，蛛网这边的我只听见他兴奋地嘶吼着，很快就撕破了蛛网要扑向我。

然而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科伦博士友情赞助的巨型喷雾，就在毒液尼克扑过来的那一瞬，我按下了开关，眼前顿时出现了一场绿色的大雾，大雾恰好将毒液淹没。

“嘶——”锐利的尖叫声响起。

离毒液最近的我甚至能隔着绿雾看见那些黑色的橡胶般的东西正在从尼克身上剥落，并迅速在空气中分解，但是——

“不对！”我失声惊叫。

稳住直升机靠过来的科尔森高喊道：“蜘蛛侠，发生了什么！”

绿雾很快就散去，失去毒液的尼克从墙上掉了下来，我迅速过去想要接住他，但是——

我眼睁睁地看着尼克重重穿过我的手，直直地往地上掉。

“分离剂……分离剂……”手上的触感那样真实，我明白过来了，“分离剂在分解他的身体……”

我看见艾伦挣开了那位负责照看他的特工，朝尼克这边跑来，但是又被科伦博士身边的特工拦住了，他惊慌地看着科伦博士身前的尼克，又抬头看了一眼我。

我看见艾伦满眼的惊恐和内疚，那正是我现今的感受。

我落到了地面上，问科伦博士：“尼克他……”

“分解。”科伦博士并没有碰触尼克，他看着我和赶过来的科尔森，“分离剂将毒液和他一起分解了，现在毒液已经和他融为一体，但是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灰飞烟灭，而是不停地分解并重组身体。”

科伦博士疑惑地看着我：“蜘蛛侠，为什么分离剂会有这样的效果？”

我跪在了尼克身边，无力地看着支离破碎的朋友：“我拿来的是分离剂2.0……”

博士惊讶道：“他做出了2.0版？哎呀，这如果只用在毒液身上，或许真的能彻底消灭毒液……”

“现在呢？”我听见了艾伦带着颤抖的身影，“这位胖博士，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科伦博士语塞，他遗憾又难过地看着尼克：“我们并没有处理这种情况的经验……”

我隔着人群看见艾伦的灰蓝眸子又聚起了寒冰，不——“不要！”

我迅速越过科伦博士紧紧握住了艾伦的肩膀，紧紧盯着他的眼镜，低声道：“不要使用能力！”

不要又把自己关到时间里去。

“是我把那支药剂找出来的。”艾伦冷冰冰地看着我。

我低吼道：“是我动手的不是吗？是我未经试验就把它用在了尼克身上不是吗？”

“好了孩子们。”校长先生严肃地提醒我们，“现在布朗尼的情况才是最要紧的，我们这就把他带回神盾，集中整个神盾的科研力量想办法救回这个珍贵的朋友。”

我扶着颓然闭眼的艾伦，冲科尔森点了点头。

最后尼克不停分解并重构的身体被送进了神盾的一所秘密研究所，他们不得不把他放进特制的密闭玻璃观察室里，以防他在分解中遗失自己的身体——现在和毒液混为一体的身体。

令人唏嘘的是，那位和蔼可亲的科伦博士，他向科尔森要求调到了尼克身边工作，并且带领着几个优秀的后辈一起研究如何救治我们的朋友。

科伦博士隔着玻璃看着尼克，然后取下眼镜擦了擦，他告诉我：“这个孩子正承受着旁人无法想象的痛苦，他还有自己的意识。”

这是恒久撕裂的痛苦。

大约是见我表情黯然，博士好心地安慰了我：“蜘蛛侠，这不是你的错，没有人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你不要太过自责。”

不知神盾是怎样对布朗尼夫妇解释的，他们来地下实验室看望了尼克一次，科伦博士接待了这对看上去冷静又悲伤的夫妇，他们没有对我说话，也并没有找到我这个带走他们儿子的人问责，这让我愈发愧疚。

科尔森派人去调出了尼克电脑里所有研究资料和纸质笔记，他们发现尼克确实许久以前便在研究毒液，远在我拜托他研究血清之前，我算了算时间，就在那个被毒液毁掉的聚会之后。

尼克确实是个天才。

他不仅在化学上是个鬼才，而且敏感地将我的血样分析结果和毒液的特性联系到了一起，并以此为突破口，制出了分离剂2.0版本。是的，他一开始做出来的就是2.0，这能够彻底消灭毒液。

可是尼克在实验日记里写着，他并不希望这么快就杀死毒液，毒液是“一种非常神奇的物质”，他希望能在它身上得到更多的乐趣。

然后便制作了温和版本的1.0。

科伦博士已经开始叹息着研究尼克那些关于分离剂的报告了，希望从里面找到将尼克恢复成“正常人体”的办法，他告诉我他会全力以赴，因为尼克和他是忘年之交，也因为这是个非常具有挑战性的任务。

告别了科伦博士，我离开了地下研究所，走出隐藏的大门后是一处地下停车场，艾伦正靠在一根柱子上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