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瑞见大家都吃了,只有李当归在一旁看着。本来蛋糕就是给他做干粮用的,苏雪瑞不由小心翼翼问:“李当归,你怎么不吃?”
李当归浅浅一笑:“我等你给我拿一块。”
他的口吻好像撒娇,让苏雪瑞觉得既新鲜又有点心动,忙单独给李当归切了一块。
苏雪瑞还特意把烤焦的表面撕下来,免得焦黑的部位影响李当归的口感。她所有的小动作都落在李当归眼里,李当归十分受用,捧着蛋糕吃了一口。
明明看着像棕色的泥巴,却溢散着一股特殊的香气。口感稍微有点硬,但丝毫不影响它独特的风味。
仅仅是一小口,就从唇齿甜到了咽喉。
李当归慢条斯理地吃着,苏雪瑞不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他对蛋糕的喜爱程度,只好问:“你觉得怎么样?”
李当归舔了舔嘴角,笑了:“嗯,真的很好吃。”
他舌尖噙着这一点甜,忽然很想和苏雪瑞分享。可是碍于那么多人在场,李当归还是打消了亲吻的念头。
苏雪瑞松了一口气:“你喜欢就好,我想给你装在包袱里,现在天气冷,应该能存一两天。”
“无妨。就算放烂了,我也吃。”
“那怎么行,放烂了吃坏肚子!”
“因为这是你为我特意做的。”顿了顿,李当归又笑了,“当然,我会很快把它吃完。”
他虽然不太爱说话,但一说就很暖心。也不知道是因为吃了蛋糕甜,还是因为李当归人甜。
第二天,郭兴村的村民忽然都聚集到苏家门口,打量停在这里的一辆马车。
这可不是一般的马车,而是一辆装饰奢华的马车。马车用的是坚固耐腐的红柚木,上面雕刻着象征富贵吉祥的回纹,马车前坠着足金的铃铛,微风一吹就发出叮铃铃的声音。尽管大家看不到车厢内的装饰,但想必也是极其精美的。
马车前面站着两个佩刀的侍卫,身着鸦青色的圆领袍子,袖口收紧足蹬长靴,一副威严肃穆的样子。
刘婶拉着想要过去摸马车的儿子刘光耀,自己也忍不住一直看。
自从刘翠花被抓了以后再没回过家,她现在见到苏家人,心里都忍不住发怵。
这马车一看就不是普通百姓能用得起的,但也不像是孙县令家里的轿子。而且听人说孙县令因为抓了苏雪瑞,现在被革职了。
苏家人的身份她很清楚,所以这马车来请的人最可能就是李当归!李当归身份不简单!
苏雪瑞也好奇地探头看向屋外的马车。马车前两个人的表情和苏雪瑞印象里的军人一样,应该是李家的侍卫。
李家人得知李当归的下落以后,早就派人来接他了。苏雪瑞把昨晚熬夜做的巧克力蛋糕包好,交给李当归。
“我做了十个,你若是路上饿了就吃两个。”想到李当归要走,苏雪瑞还是有点不舍。
“嗯。”李当归点点头。
苏雪瑞以为他就要上马车了,李当归却又问:“你会想我吗?”
苏雪瑞害羞了,这么多人看着呢。她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李当归觉得有趣,转身把糕点交给了车夫。
外面的人更多,苏雪瑞想着目送他走就好了,谁知李当归忽然抱了她一下。
苏雪瑞呼吸一窒,顿时红到了耳根,心脏更是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等我,我会很快回来。”李当归贴着她的耳朵说,他的气息擦过她的耳廓,酥**痒的。
那么多人都看见李当归抱她!苏雪瑞完全慌了,可是为什么,她慌乱中竟然还有一丝……欣喜?
终于,李当归又放开她,转身上了马车。
他撩起帘子回眸瞥了眼苏雪瑞,眼神不舍。苏雪瑞也莫名想追上马车,她一直觉得她在被动承受李当归的喜欢,现在却不想他走了。
在周围人略带羡慕的眼神中,马车徐徐开动,消失在村子的尽头。
“瑞儿,还看呢。”苏庆祥打趣说。
苏雪瑞怅然若失,闷闷不乐地回了屋。
李当归走了,村里的济善堂也只能先关上。另外,苏小宝的上学也成了问题。
苏二发从屋里取出一个布兜,对苏雪瑞说:“小妹,这是我上个月从饼摊拿到的分账,有两吊钱,我想拿这笔钱去给苏小宝请先生,你看成不?”
现在苏家算是郭兴村阔绰的人家了,每个月单拿分账就有两吊钱,还不包括苏雪瑞从马记分的钱,以及苏庆祥、苏大拿打猎、劈柴赚的钱。
除去一家人的开销,还有为康旺镇预留的购置房产的钱,为苏小宝支出两吊钱根本不算什么。
“我也正有此意,既然要请就要好好请,不如让小宝到镇子里上学吧。”
“到镇子上学?”苏二发惊讶。
本来给苏小宝请先生就够奢侈了,他还担心苏庆祥有意见,没想到苏雪瑞竟然想让苏小宝到镇子里上学。
“没错,我早先在镇子里打听过了,镇子里最有名气的先生姓徐,他还教出过举人。”
苏二发哪知道师资的重要性,连连摇头说:“镇子里的先生可不是两吊钱一束肉可以请得起的,咱们家虽然现在阔绰了,但和镇子里的人比起来,还是不够的。”
苏雪瑞不置可否,她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机会好好读书,看到苏小宝就会想到曾经的自己,所以既然苏小宝想读书,她当然要全力支持。
得知苏雪瑞想给苏小宝请镇上的先生,苏庆祥第一个不同意。
苏庆祥面上不敢说得太难听,就把苏雪瑞拉到角落里小声说:“瑞儿,爹不是对小宝有偏见,但万一你花了那么多钱,小宝还是考不上,这钱不就打水漂了。咱们现在赚的是多,但也有穷困的时候,现在惦着把钱全花光了,将来要用钱的时候没有怎么办?”
“咱们家那么多人,怎么可能饿死?”苏雪瑞笑说,“何况小宝天赋不低,若是被教坏了才可惜。”
苏庆祥还是不大情愿,苏雪瑞倒是看出来了,他顾忌的根本不是这个。
“爹,有什么事你就实说了吧,跟我还要藏着掖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