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凡闻言,脸霎时如便秘多年,臭得可怕。
可是他怒气上涌,却无力反驳。
他满以为这些日子他天天堵着冷铭,就能先苏雪瑞一步获得专利,就算没有,以苏雪瑞的脑子,怎么可能想到这一点。
“苏雪瑞!”孙凡咬牙切齿。
苏雪瑞却用食指擦了擦鼎华楼的木桌,擦出一指油。苏雪瑞嘲讽:“孙掌柜,希望你以后能够吸取这次教训,好好把心思放在服务和菜品上,别老搞这些歪门邪道。你看,这桌面脏成这样,你也好意思卖一两银子一道的菜?”
说着,苏雪瑞用孙凡的衣服擦了擦手,拎着剩饭剩菜走了。
孙凡气得发疯,伙计见状,忙不迭问:“掌柜的,您看那瓷罐头怎么办?”
“怎么办?”孙凡抓着他的衣领,咆哮,“用你的铁头把那些罐头全给我砸烂,砸烂了!”
这一次他珍视赔了夫人又折兵,白花钱订了一万个罐头,还请苏雪瑞吃饭。
他以前从来没把苏雪瑞放在眼里,哪里知道,这个女人有一天竟然变得那么会气人?
孙凡越想越气,咬牙切齿:“苏雪瑞,总有一天,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苏雪瑞上了马车,忽然打了个喷嚏,背后阴嗖嗖的。她知道,孙凡现在不知道诅咒自己多少遍了。
对这种心术不正之人,苏雪瑞不想计较。
回到家中,李当归一众都在等她。
苏雪瑞做了个得胜的手势:“搞定了。”
苏庆祥上下检查了一下,确保苏雪瑞没有哪儿受伤,才埋怨说:“瑞儿,你找孙凡理论,怎么不让爹和你大哥一起去,万一他起歹心打你怎么办?”
“他打我又能怎么样?他还是敢动我,一样卖不成罐头。我不是去找茬的,就是跟他讲事实摆道理。对了,我还给大家拿了点东西回来。”
苏雪瑞将打包的剩饭菜摆在桌上,苏庆祥惊讶说:“我滴个乖乖,这么多吃得,你怎么买了这么多?”
“不是我买的,是孙凡请的。我怕他太生气,吃完打包好了,才跟他说。”
苏小宝说:“姑姑,你气人还真有一套,现在他该更生气了吧。”
“这我就管不着了。”苏雪瑞说。
但苏雪瑞没想到,自己因为吃了太多油腻荤腥,拉了一天肚子。李当归给她开了两副药,她喝了才好些。
原来想当天就找瓷器作坊老板对峙,拖了两天,苏雪瑞才有了劲。
李当归在她养病的时候,已经把这件事妥善处理了。另外,李当归还寻找了新的作坊合作,原掌柜悔得肠子青。
苏雪瑞心情大好,即刻下厨,做了满满一大桌子菜。
一家人吃得其乐融融,但苏雪瑞想落筷子的时候,李当归却阻止了她。
“才好些,就不忌口?”
苏雪瑞瘪瘪嘴,不情愿地吃着碗里的山药糊。
饭吃到一半,苏庆祥的话便开始意有所指了:“瑞儿,既然现在诸事已了,我这几天掐指算了算,下个月有个黄道吉日,不如……”
如今南陈兵退,青州富足,苏雪瑞的生意也做大了。苏庆祥想,苏雪瑞应该不会再把婚事往后拖了吧?
苏雪瑞看了眼李当归,李当归似乎早就知道苏庆祥会提这件事,也看着苏雪瑞。
苏雪瑞斟酌开口:“爹……”
“怎么,还有难处?”苏庆祥紧张。
苏雪瑞深吸一口气:“没有。我决定和当归办婚礼,当归已经给李苍风李大人写信了。”
“已经写信了?亲家怎么说?”苏庆祥问。
李当归说:“还未回。”
话音才落,信童便送信来了。“李当归的信。”
李当归展信,眉头微微一皱。苏庆祥越发紧张:“信中写的什么?”
“爹不过来。”
“这样啊,那咱们就在青州办一场,再在京城办一场。京城的那场,我们也不过去了。”苏庆祥说。
“一切伯父做主。”李当归淡淡说。
他在收到信后,神采显然不如没收到信之前。苏雪瑞想,虽然李当归已经猜到李苍风不过来,但是真的得到这样的答复,李当归心里肯定也不好受。
苏雪瑞想了想,说:“爹,我有一个请求,我不想大操大办,邀请亲友简单在家吃个便饭就可以了,好吗?”
“吃便饭?”苏庆祥皱眉,“咱家现在又不是没钱,办这么磕碜,岂不让李家人看笑话?”
李当归说:“不妨事,李家人也不过来。但在京城,还得辛苦瑞儿见见客人。”
李当归办婚礼,不得不邀请同僚,苏雪瑞理解。
“那就这么定了。”苏雪瑞说。
苏庆祥虽然心理不太乐意,但苏雪瑞这么说了,他也不想拂苏雪瑞的意思。
饭后,苏雪瑞想着李当归不开心的事,便约李当归到街上走走。
“怎么,突然出来散步了?”李当归问。
苏雪瑞说:“你收到了伯父的信后,似乎不太开心。我想开导开导你。”
“开导我?”李当归失笑。但苏雪瑞这份心意,又让他感动。
“该开导你的人,是我。”李当归说。
“为什么?”
“我没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婚礼。还得让你办两次。”
“办两次,就是多吃顿饭的事。我们这边的习俗,一般是在男方家里办,然后回娘家参加回门宴,难得你迁就我,现在娘家这边办了,好让我安心北上做生意。”
苏雪瑞一本正经地分析,就好像这场婚事是一场对她无关紧要的活动。
“瑞儿,难道你不在乎这场婚事?”李当归问。
“为什么这么说?”
“你好像……并没有很期待。”
“我要怎么样才算期待?”
“我以为,你会责备我没有下聘,我保证,明媒正娶的礼数,我一个环节都不会少。父亲已经着人准备聘礼了。”
苏雪瑞曾给朋友当过伴娘,只觉得结婚是一件浪费钱又劳累的事。所以她对婚礼并不期待,可能这会让李当归误会,她并不想嫁给他。
苏雪瑞停下脚步,说:“你能如此待我,我能感觉到,你对我的心意。只是对我来说,婚礼不过一场形式,而且是做给别人看的形式。我自己想要的,不过是天天和你在一起,领略这大好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