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正指着上午的十点整,距离王家会议正式开始仅剩最后的半个小时。几乎所有人都逐渐地入座,而且从座位上可以清晰地看到了王晓雅在王家的位置。
身为家主的女儿,被安排的座位却是王家子弟中最普通的一排,而且侧旁方圆的一米之内没人坐近其旁,已然被孤立。
不时的有视线扫过王晓雅的身上,都隐隐带着几分不嗤的笑容,还有则是期待。与王晓雅正对面隔着宽阔草地的位置,是穿着一身性感黑色裙子的杜鹃儿,视线直瞟着前方嘴角不由自主地轻微翘起。
蓦然间,周围略微喧嚣的声音顷刻平静了起来,众人的视线纷纷地朝着正前方瞥了过去,王家的核心人物在这时候逐渐地入席了。
“王家四爷,他可不简单哦!餐饮这一行业一向是王家商界产业上的薄弱环节,而自从他接手后短短的几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在王家的地位也就水涨船高,他的儿子同样有着出色的天赋。”
“快看!那是王贵生。”
当王贵生的身影出现的时候,周围的议论声音明显地增添了几分。
“传奇的例子,王家以古武为主,而王贵生从小就被判定没有练武的天赋,但是在商业上却有着常人难以比拟的能力。王家这一代,论手中掌握的家族产业的比例,就算是大少爷都不及他。”
“不知道这一次的家族会议他会给我们带来什么震惊的东西?”
“……”
很快,除了家主王满顺外王家其余主要的四脉都已经到齐,现场的议论声音突兀再度响起。王家长老团随即出来,他们名义上可以否决家主决策的存在。
七老迈步走进了最中~央的位置,周围不停地传来问好的声音。各自就坐后视线环视了一眼四周,蓦然间一名刚刚坐下的长老视线落在了王晓雅的身上,眉头不禁一皱站了起来缓步走去。
这一刹周围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这一幕,顿时视线都瞥了过来。
“怎么了?王家三长老一向负责家规的执行管理,难道王晓雅触犯了家规?”
众多的视线下,三长老迈步走到了王晓雅的身前,厉目一瞥那被王晓雅反着放下了桌面的名字牌轻哼了声:“王晓雅,看来你是不想参加我们王家的家族会议了?”
闻言众人一片哗然,三长老这句话恐怕是话中有话。
王晓雅神色平静淡声开口:“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三长老一指王晓雅语气强烈冰冷:“你这样的行为,示王家的家规何在?”
王晓雅伸手拿起了那名字牌看了一眼,突兀间出乎所有人意料般将牌子扔下了侧旁的地面:“既然放在不该放的位置,它就不配摆置上去!”
“大胆!”
三长老怒视王晓雅大喝一声,声音尖锐而刺耳继续道:“既然你敢无视家规,那么休怪我当众人之面以家规处置你!”
冷厉的声音一落,王晓雅蓦然间扬脸,眸子一阵波澜闪后覆盖上一层冰冷的寒意,一字一顿到:“三长老,好大的威风啊!”
闻言三长老怔了下,目光当即一抹森寒的光芒闪烁而过,盯着王晓雅声音压低了几分:“王晓雅,你以为你还能有翻身的机会?就算我给你一百年时间你又能做到?做梦!”
王晓雅丝毫没有因为三长老的咄咄逼人而有任何退却,眼神并无躲避毅然平视着三长老,片刻淡声地开口:“一百年?太长了吧,就算是五十年,敢问你还等得到吗?”
“你……”
三长老神色冰寒:“好你一个王晓雅,看来王家家规在你眼中已经成为一堆废纸了。”
周围众人的目光都紧紧地盯着这边,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不过从此刻三长老的脸庞神色看来,众人都似乎隐隐感觉到有一阵火药味在双方之间弥漫,眼眸不禁掠过了一丝不可思议。
王家的弃子,竟然敢顶撞地位尊崇的三长老?有人不禁摇头。
“真的没有一点的觉悟啊!”
“这时候她应该做的应该是怎么讨好几位长老欢心才对,毕竟他们将决定她最后的命运。”
但听王晓雅毫不示弱地淡声询问:“我犯何家规?”
“顶撞长辈口出狂言无法无天!”
三长老振声开口:“论家规,轻则重打三十,重则逐出王家。”
话音一落王晓雅的眸子一抹光芒掠过,瞥着三长老语气依旧平淡,仿佛有着一股任凭前方惊涛骇浪,自身岿然不惊的气息蔓延浑身。
“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
王晓雅轻笑了,轻微地垂头没有再看三长老一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三长老目光一寒,这时一阵热烈的声音响了起来,王家家主王满顺到了。三长老刚迈出的一步停了下来,目带不甘地瞥了眼王晓雅轻哼一声:“你等着!”
说罢随即拂袖转身离开,尽管他心底里未必将王满顺放在眼内,但是名义上王满顺如今还是王家的家主。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要真的以大欺小对付一个小辈,而且此人还是家主的女儿,这落在京城各大豪门名流的眼中未必光彩。
此时,跟随王满顺而来的良伯已经重新回到了王晓雅的身后压低着声音道:“他没有为难你吧?”
王晓雅轻地摇了摇头。
良伯嘴唇轻动似是自语着道:“十年前李啸天司令的一场发飙,当时吃亏最深的就是三长老,被李啸天司令一怒击伤,现在也未必恢复到了最好的状态,所以七位长老中他是最恨不得你从王家消失的一个。”
王晓雅轻声打断:“良伯别多说。”
良伯洒然一笑:“我一个老头孑然一身,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对了,大小姐……”
良伯稍微地俯身,神色凝重了几分正色道:“昨晚我和楚耀通了电话。”
闻言王晓雅双手不禁抓紧了轮椅的两边,心中波澜顿升。
“他没有告诉我他的行踪,但是……”
良伯顿了下摇头轻叹道:“但是他亲口对我说,他今天一定会到。”
王晓雅的身子轻微一颤,良伯明白她的意思,摇了摇头道:“我并不知道他具体的行踪,刚才我尝试打他的电话,但是已经关机了。今天的会议为了防止有人干扰,整个王家上下都布下了天罗地网,楚耀真想要闯到这里恐怕不易。”
王晓雅紧抓着轮椅的两侧默不出声。
此刻某普通的小型医院走廊上,几名穿着白褂的护理人员神情疑惑地低声议论着。
“刚那人真奇怪。”
“对啊,带了两个血淋淋的病人过来却没有让医生来抢救,而是自己包了一间高级病房,拿了一下普通的止血洗伤的药物就关紧着大门不出来了。难道他还想自己来救他同伴的命?真不可理喻!”
“哎!现在奇怪的人多得是,我们就别瞎操心了,反正人家给钱的。”
紧闭的房门里面银光一闪而逝,两指间银针飞快地颤动着,在空气中嗡地一声响彻。
咻咻咻……
施针者正是楚耀,此时他的神色凝重无比,目光紧盯着眼前沙仁范,这家伙身上所负的伤势远比楚耀所看到的还要严重。
五脏六腑都处于一种近乎枯竭的状态,浑身的最后一滴生命潜能都似乎已经被激发了出来。再加上遍身的皮鞭打得血肉含糊的伤势,看上前触目惊心狰狞之极。
一针一针地施下,一旁的通吉范虽然也浑身是伤却只是皮肉之苦,这时强忍着剧痛神色紧张无比地看着楚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楚耀眼眸的煞气越发的浓重,杀机一波接连着一波地翻涌起来。看着沙仁范此刻这般伤势,楚耀更加只恨自己让箫云山死得太干脆了,理应千刀万剐。
“这笔账还没清算完!”
最后一根银针落下沙仁范的脖颈上后,楚耀眼眸的寒光陡然间不禁再度盛起。
通吉范不禁急声开口:“大哥,老大他怎么样?”
“阎王还不敢取走我兄弟的性命。”
楚耀拿起一侧的毛巾擦拭了下手中的血迹:“仁范的命算是挽救回来了,不过恐怕得休养上一段时间才可以完全康复。”
通吉范眼神一阵激动:“多谢大哥!”
“不必多言。”
楚耀立即侧身:“吉范,你躺下去我替你针灸一下。”
“不用了大哥,我只是皮肉伤。”
通吉范嘿地一笑,牵扯着伤口后顿时是龇牙咧嘴地倒吸着冷气:“你出去安排个漂亮的妹妹护士来帮我清洗包扎一下伤口便成,我嘛……你懂得。”
“这……”
楚耀稍微皱了下眉头,通吉范满不在乎笑着说道:“男人嘛,哪有不带点伤疤的?大哥不用担心我,真的一点都不碍事。”
“等护士妹妹来帮我清理包扎好伤口后,我再带你去取我和老大收集到的几种水,都是用大哥你给的特制瓷瓶收集的,一定不会变质。”
楚耀深呼了口气,他明白通吉范这样说的用意,他在给自己争取时间。王家那边或许已经开始会议,自己必须要赶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