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菡和孙佳佳俩人到医院之后,为了不被任笑天兄妹发现,就找了个离任笑天病房不远的地方,偷偷地听起了壁角。
只是让她们俩失望得很,任笑天既没有上当受骗以后的勃然大怒,也没有那种丧失希望的悲伤颓废,更没有口出豪言壮语,说自己会赚多少多少钱,当多大多大的官,反而是若无其事的和妹妹开起了玩笑。
李若菡倒是知道天哥的脾气,这是一种怒到极点的表示。孙佳佳对任笑天没有接触过,当然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知任笑天为什么会是这样一种反应。
直到任柔萍要出来办出院手续时,孙佳佳还在反复地思量着这个奇怪的男人,为什么会有这样一种表现?还是李若菡拉了她一把,这才意识到要赶快离开。只是动作慢了一点,还是被任柔萍抓了个正着。
这一下子,任柔萍怎么还能够忍耐得住。刚才在病房里不说话,只是怕火上浇油,伤了天哥的心。其实她在内心里,已经把这个一再伤害哥哥的李若菡恨到了极点。
在她的心目中,任笑天就是一个至高无上的存在。伤害自己可以,伤害哥哥就是不行。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此时看到李若菡,任柔萍哪儿还能够忍耐得住。无论如何,今天也要为天哥讨要一个公道不可。
任柔萍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李若菡和孙佳佳两人的前面。看到前进无路,李若菡苦笑一声停下了脚步。都是这个佳佳多事,硬要来看看天哥的反应。这下子好了,被小萍堵了个正着。怎么办?
没有等到李若菡想好主意,暴怒得象头母狮子的任柔萍已经开了火:“姓李的,你还想怎么样?伤人一次不过瘾,还要来上两次、三次的。伤了人,还要追着来看效果。你李若菡好狠毒呵!让我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么颜sè!”
任柔萍是农家孩子出身,xing格中自有一种豪爽劲儿。她在嘴上说着要看李若菡的心,身体也就朝着李若菡逼了上去。孙佳佳一看不好,这样闹下去肯定要出事。
事情闹起来,都是自己的错。写了绝交信,伤害人家不谈,还要追着来看人家的反应,这不是典型的幸灾乐祸吗!不行,我不能让那个任柔萍伤到菡姐。
孙佳佳赶快解释说:“小萍,你听我说,事情不——”
“佳佳姐,你让开。如果你硬要掺杂到事情中来,不要怪我认不得你这个姐姐。”孙佳佳想要解释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任柔萍给拦了下来。
“小萍,你听我说话。”孙佳佳还想用校友的身份,来进行一番解释。
只是处于暴怒状态的任柔萍,怎么可能听得进她的话,而是狂怒地嚷道:“我不听,孙佳佳,你给我让开。”
孙佳佳怕李若菡吃了任柔萍的亏,连忙闪身上前,挡在了菡姐的前面。给人的印象,就好象是要准备和任柔萍放手一搏的意思。
就连李若菡也吓了一大跳,赶忙呼唤道:“佳佳,不能动手,不能动手。”
任柔萍先是被孙佳佳的动作吓了一跳,继而也有点不服气。动手就动手,谁怕谁呀!这么一想,她就也拉开了架势。
孙佳佳是想护着李若菡,任柔萍则是想要教训李若菡,两个大美女,象是参加角斗的山羊一般,都已经拉开了架势,谁也没有办法退让。
这番情景,当然吸引了不少过路病人和病人家属的眼球。加上旁边还有一个泫然yu泣的美女,更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就连许多医护人员,也停下了脚步。
听到菡姐的呼喊,孙佳佳才发现自己的动作过于猛烈了一点。再看到任柔萍也已经摆出了大干一场的架势,知道是自己引起了大家的误会。
她连忙放松身体,直起身来给任柔萍陪了一个笑脸。读大学时,大家都是燕京大学的校花,相互之间,当然算不上陌生。
孙佳佳也就仗着大家都是熟人的关系,腆着脸朝着任柔萍陪笑说:“柔萍,柔萍,你别冲动,别冲动,你听我慢慢解释完了,你再发火也不迟。”
“解释?解释你个头呀!说得多好听,让人家自强不息,让人家去赚二十万元钱,你们怎么不让天哥去抢银行哩!还让天哥去做县处级干部,我家可没有当区长的高官帮忙。做你们的梦去吧,我们任家不稀罕她这样的媳妇。”任柔萍根本不听孙佳佳的解释,而且也已经把怒火转移到了孙佳佳的身上。
话说到这样的地步,已经没有什么话好再往下说了。李若菡只得是捂脸痛哭,孙佳佳呢?也很难帮助说话。祸事都是自己惹起来的,到了这时候也没有办法挽回局面。
想一走了之,唯一的通道又被任柔萍给拦着。回头吧,又担心和任笑天打上照面。这个时候的孙佳佳,才知道了自己这个来看任笑天有什么反应的主意,是多么的臭不可闻。
“小萍,别拦着路,让她们走吧。”双方正在对峙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得到,任笑天会来到了三人争吵的地方。
当然,说是争吵也不十分准确。因为自始至终,李若菡就没有开口想做任何解释的意图,孙佳佳也没有能够说得上话,只是在听任柔萍一个人的声讨和指责。
本来,任笑天在妹妹去办出院手续的时候,就独自坐在病房里,想好好清理一下自己的思路。他始终是想不通,菡儿为什么会这样?说是无情也不象,那么多人听到的那句‘生不同裘死同穴’的壮语,绝对不是虚假。
说是有情,又怎么能够让人信服?让自己当上县处级干部,让自己赚上二十万元钱,那无疑于痴人说梦。官是这么好当的吗?钱是这么好赚的吗?倒是那句话来得真实一点,双方的地位悬殊太大。
罢了,罢了,既然无缘,又何必如此相思?任笑天苦笑着劝了自己一句。却没有想得到,时间不长就从窗外传来了妹妹那尖锐的叫骂声。
任笑天赶忙站到窗前一看,发现病房外的通道上,还有不少人围在那儿指指点点的看热闹。再一细看,原来是自己的妹妹,拦住了李若菡和孙佳佳在责骂。
这个时候的任笑天,感觉到自己的心好象被针戳了一样。刚才极力不想思索的念头,在这一刹那间全部涌上了心头。
那封绝交信,与其说是给自己设计了一条人生之路,不如说是对自己的一种奚落。自己一个小jing察,能赚到二十万元钱吗?如果自己有这样的本领,那就不要当这种到处受人闲气的破jing察了。
还有县处级的事,这是人说的话吗?谁不知道当今做官,一要有人,二要有钱,三要会拍马屁。自己有什么哩?什么都没有。爷爷虽然是个参加过抗战的老八路,早已成了解甲归田的农民,有谁会给他的面子!
李若菡呵,李若菡,你什么时候会变得这么样歹毒?把我伤害得这个样子还不行,还要亲自来看一眼伤害的结果。以前的情,以前的爱,真的就如纸那么一样薄吗?任笑天的心,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伤痛。
六年前的那么一幕,虽然也极大地伤害了任笑天,但他始终不相信那会是菡儿的真实心意。他一直在为李若菡辩护,一直在为李若菡设想着各种各样的可能。菡儿是无辜的,菡儿是有苦衷的。
如今,一切都大白于天下。原来自己心目中的圣女,只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真的,都是真的,眼前的一切就是最好的说明,没有任何的理由可以解释。
任笑天的牙齿,紧紧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流下了鲜血,他也没有任何感觉。
看到妹妹拦着李若菡在进行训斥和声讨,任笑天找不到一丝快意。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再说多少也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徒伤感情而已。尽管对方已经对自己没有情,任笑天还是不想让妹妹再说下去。
听到哥哥在说话,任柔萍立即停住了口。倒不是她有这么听话,平时哥哥说话的时候,她还是会撒个娇,使个小xing子的。只是她知道此时不宜,如果自己再继续说下去,将会让哥哥更伤心。
这么一想,任柔萍一听到任笑天说话,立即就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她跑到任笑天身边,娇声笑道:“哥哥,我们不理这些没有文化的人。走,一起去办出院手续去。”
任柔萍的意思很明白,是不想让任笑天触景生情,引发伤心。她要把哥哥赶快拉走,远远离开那个黑心肠的坏女人。
听到任笑天的声音,李若菡的身躯,就象筛子一样抖擞个不停。如果不是孙佳佳来得快,她就能一跤摔到了地上。冤孽,冤孽,天哥怎么在这个时候赶了过来。
这个时候的孙佳佳,反倒是强硬了起来。她将头发向后一甩,就将目光shè向了任笑天,等着任笑天接下来的话。。
如果说任笑天有一言不逊,孙佳佳就准备指着对方的鼻子破口大骂。你可知道菡姐心中的苦,你可知道菡姐为你流了多少眼泪,你可知道菡姐就要自我发配到那个热得要人老命的非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