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任笑天的面前,赵长思就象是个没有长得大的孩子。。说话的语气之中,时不时的会流露出一种撒娇的意思。这也难怪,从小到大,赵长思只要是在外面挨了别人的欺侮,都要回家去找任笑天,都是任笑天帮助出头。哪怕是打得头破血流,天哥也不会退缩半步。
赵长思在全校长家中生活的时期,由于逆反心理的缘故,他总是希望别人能够注意到他的存在。为了这个目的,他总是喜欢弄上一点恶作剧的小玩艺儿。比如在保姆的菜篮子里放上一只癞蛤蟆,弄只死老鼠放在吃饭的大方桌上。
这样的事情做多了,只能让人感到他既可怜,又可嫌。到了后来,就连保姆看到赵长思,都会退避三舍。偏偏这家伙做了坏事以后,不到无路可退的时候,那是绝对不会出面认账的。到了这时候,又总是天哥出面帮助顶缸。
在学校里,赵长思也成了一个人见人厌的角sè。只有任笑天,对他的态度始终是不离不弃。甚至于,还有好多次帮他背上了黑锅。对这些,全校长当然是心知肚明,只是为了不想责罚赵长思,才会故作不知。
由于这样的缘故,任笑天在赵长思的心目中,就是最亲最亲的人。有的时候,他犯了犟脾气,谁也劝不下来。只要把任笑天找了过去,还就灵光。还有这饭店,不是天哥掏钱,不是天哥拿主张,哪儿会有什么赵老板,至多不过也就是街头的一个小瘪三罢喽。今天他一看到天哥到了饭店,当然是发自内心的热情与欢迎。
任笑天离开樊群林家的时候,天已经了黑了好大一会。由于取得了重大突破,任笑天心中高兴,也就干脆拉着王军说:“走,小王,跟我一起到饭店改善伙食去。我们今天的收获不算小,应该要犒劳一下你嘞。”
他一进门,就看到赵长思正jing神十足的在转悠。看这样子,身体恢复得不错,jing神也挺饱满的。医生说了,只要没有大的刺激,就会慢慢地好起来的。看到赵长思迎上来,任笑天关心地问道:“长思,最近的生意怎么样?”
“生意好着哩,天哥。怎么样,吃饭了没有?没有吃。那好,就在这儿弄杯酒。我们弟兄俩,也有好几天没有在一起喝酒了。”得知任笑天是来吃晚饭,赵长思赶忙挥了挥手,冲着收款台上的卢小妹说:“小妹,你帮我到厨房间招呼一声,弄上几个拿手菜,我要陪天哥好好的喝上几杯。”
“好唻,我这就去。”卢小妹冲着任笑天浅笑一下,转身就去了厨房。看到小妹执行了自己的命令,赵长思找了一张桌子,自己亲手重新抹了一下桌子,这才拉着任笑天坐了下来。
点上香烟之后,他自傲地说道:“天哥,生意好着哩。你们局里的刘局长也来我们这儿吃过饭,四弟让我不要收钱,说是刘局长。本来我还不想答应哩。我管他什么局长不局长,谁到我这儿来吃饭,都必须要给钱。不然的话,我就陪他去闹,闹到市zhèngfu去,看看有谁敢不给我钱。”
任笑天皱了一下眉头。他知道,三弟自从上次的事件之后,有了一种狂妄自大的情绪。不管碰到什么事,都会说出一个‘闹’字。开口闭口的都会说要闹到市zhèngfu去。
上次皮小磊来闹事的事情,是表面那么简单吗?只是这种话,谁也不好对赵长思说。医生说了,他这种表现,实际上就是上次jing神病的后遗症。虽然不是很严重,但还是对他的处事方式,仍然带来了很大的影响。
赵长思没有注意任笑天的表情,还是自说自话道:“后来呀,二哥也说这个刘局长对你好,我这才同意不收钱。谁想到哇,人家不肯这么做,硬是非要给我钱。还说要是有什么麻烦的话,就直接给他打电话。”
听到赵长思这么一说,任笑天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为了小海的事,刘局长专门让出了自己的专车,自己可是欠了人家一个好大的人情。从省城回来之后,自己还没有上门去道谢哩。没想到,刘局长又悄悄地给自己镇了一下场子,这个人情欠得更大了。
大凡开饭店的人,背后总要有人支撑着,才能开得下去。不然的话,三教九流的人都上门来找麻烦,这个饭店就很难开得下去。虽然说皮小磊、黄大宝在这儿栽了跟头,但你不能每一次都这样弄?即使次次都能打赢仗,也不是一个长久之计呀。
俗话说,和气生财。只有和气,才能财源滚滚。如果整天都在忙于打官司,时间长了,次数多了,不谈自己累得慌,也会让自己的顾客都给吓得走光了。刘局长这个样子一放,有些不死心的人要是想闹事。在这之前,就先得好好掂量一下。
怎么去登门道谢呢?任笑天想到了手中正在查办的案件。哑然失笑道,这不就是最好的机会,最好的礼物吗?当领导的最需要的是什么,不是金钱,也不是美sè。放在第一位的事情,永远都是业绩。只有那些到了ri薄西山的没落官员,才会本末倒置。象刘局长这种才刚刚走马上任的局长,肯定还是会把业绩放在第一位的。
当初,为了侦查刺杀自己的‘白眉’案件,刘支队长和皮磊志闹得很不愉快。后来,更是为了副局长的事,让皮磊志对刘少兵恨之入骨。在他的心目中,就是刘少兵抢走了自己的宝座。
手中的这个案件,最起码的来说,也是一个错案。这在逐步建立健全规章制度,增强法制意识的jing察机关来说,绝对是一个丑闻。自己把这个情况捅给刘局长,恐怕还是会有一点用处?最起码的来说,也会让刘局长在与皮磊志的相争中占据上风。
想到皮磊志那对如同毒蛇般的小眼睛,会被这道消息给惊得又大又圆,任笑天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你们不是想要看我的笑话吗,我就让你们好好看一下。只不过,你们所要看的笑话,不是我任笑天的,而是你们自己惹下的麻烦。
在樊群林家走访的时候,到了最后,任笑天也看出女主人有所不耐烦,知道不会再有多大进展,也就顺势告辞。只是在出门之前,他提出要将樊群林那天晚上骑出去的自行车给带走。
“要自行车?这是什么意思!”樊群林的老婆,本来就是一个吝啬的人。听到任笑天要将自家的自行车带走,立即就将眼睛瞪得好大。你以为你们jing察是什么好人耶?有事没事都想要占我们老百姓一点,真的把自行车到了你们手中,还能再要回来吗?
“你那自行车上有泥土,我们可以请土壤专家进行分析,证明樊群林当晚没有去过张粉香的家。”任笑天解释说。这个道理倒也说得过去,任笑天确实也是这样打算的。
他看得出女主人如此激动和紧张的原因是什么,心中苦笑一声,jing察的名声,实在是太臭了一点。不管是什么物品,都敢做到雁过拔毛。就象前不久的轴承案件,季胜利不就是那样做的吗?
“泥土?那杀千刀的衣服上全是泥土。你们把他换下来的衣服拿走。”女人是会算账的。把一件旧汗衫和一条旧裤衩交给你们jing察,如果真的被你们贪污了,也没有什么损失。
“衣服?他那天穿的衣服还在家中?”任笑天根本没有想得到,会闹出了这样的笑话。证据包中的衣物,竟然不是罪犯当天晚上所穿的衣服。难怪那套衣服怎么会那样整齐哩!一点也不象雨天出去过的模样。嗨,这办的是什么案件哩。呃,这样的人竟然也当了刑jing队长!
“在,我找给你们。这个杀千刀的,也不知那天去了什么地方,衣服上全是烂泥。”樊群林的老婆虽然感觉到有点不对,还是将自己扔到猪圈棚子上的衣服取了过来。
原来,当天晚上一身泥水的樊群林回到家中以后,就把身上的衣物换了下来。为了不让老婆骂,他将换下的衣服卷好放在了橱柜背后。事发之后,也一直没有被发现。直到今天早晨,他老婆找东西时,才从橱柜下面翻了出来。因为脏也没有打开,直接就给丢到了猪圈那儿去了。
听到有这样的好消息,任笑天的嘴巴笑得一直咧到了耳朵根子。还是我的人品好呀,这样的好事都会被我给碰上了。他当即答应了下来,只是取走衣服,当然,也从自行车上刮下了一块泥土。
赵长思看到任笑天笑而不语,就又给他爆了一条新消息说:“天哥,嫂子在一号包厢里陪朋友吃饭哩。我打算给她免单,你说怎么样?”
听到赵长思如此说话,任笑天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弄不懂自己这个宝贝兄弟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有点无奈地挠起了自己的头皮,也不知说什么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