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向宇的儿子叫苏云山。和妻子一样。都是下岗在家。平时靠着买卖蔬菜过日子。孙子苏小明高中毕业之后。虽然考上了大学。由于无钱读书。也只好辍学在家。
说完这一切以后。苏家三代人都把希望的眼睛盯在了向子良的身上。在他们的想象中。能让东北军区首长让出座车的人。一定能帮自家解决吃饭的问題。
“大鹏。你给小天打个电话。让他和东山那边一下。看看是不是能在这儿也开个专卖店。如果能开的话。你苏叔叔和阿姨也就用不着那么辛苦了。”向子良扶了一下自己的金丝眼镜。轻描淡写地吩咐了一句。
听到向子良这么一说。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苏云山瞪大了眼睛。他是从重型机械厂下岗的技术人员。别的人不了解情况。他对自己厂里一年消耗的轴承情况。那可是清清楚楚。省阳市更是一个重工业城市。假如自己能在轴承供应这块大蛋糕上切上一点。那可不是一星半点的利益。
东山轴承厂的轴承。这在整个省阳市來说。都要算得上是知名品牌。假如能让自己代理。那......苏云山不敢再往下想嘞。不敢想的原因。则是因为这块蛋糕实在是太大。
罗大鹏听到老特务的吩咐。一点也沒有为难的意思。当初沒有改制的时候。轴承厂的文科长就看在天哥的面子上。主动让我们弟兄在海滨开了专卖店。现在。轴承厂的老板换上了天哥的好兄弟吴雷。岂不是更加好说话嘛。
过了不大一会儿。罗大鹏就从院长室那边转了回來。那时光。可沒有后來那么多的手机。要想打长途电话。只能到院长室里去打。
“向爷爷。事情都说好啦。东山轴承厂那边负责供销的人。还是那个文科长。呶。苏叔叔。这是文科长的电话号码。三天之内他就会派人前來。与你洽谈有关具体的事务。你有什么问題。也可以给他直接打电话。叔叔。你放心。一点也不会有问題。轴承厂的老板。就是我天哥的好朋友。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罗大鹏自豪地介绍着。
这么简单的就解决了苏家人吃饭问題。苏云山的妈妈和妻子激动得两眼泪花直流。不容易呵。建国都三十多年了。苦难的生活。也就整整延续了三十多年。
这么长的时间里。苏家的人就一直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好不容易盼來了春天。他们能不激动。能不伤心流泪吗。此时。如果能让老头子再清醒过來。那就是好上加好。双喜临门喽。
“醒啦。醒啦。”
输液结束不久。苏向宇就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睁了一下眼之后。又合上了眼睛。过了一会。才重新睁了开來。茫然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自言自语道:“我这是在哪里。”
“刚才......刚才.....好象有人说到了首长。对。是有人说到了首长。说是首长给我下达了命令。人呢。人在哪里呢。”苏向宇抬起头來四处张望。
“小田鼠。你在找什么呢。”看到苏向宇按时醒來。终于放下心思的向子良。笑眯眯的抚摸着自己那不长的胡须。
“小田鼠。小田鼠是谁呢。不对。小田鼠是我呀。怎么会有人知道我的代号呢。是谁。是谁。给我站出來。”
“你说会是谁呢。我。老特务夜莺。”
“夜莺。”苏向宇看到自己的病榻前。站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家。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这是谁呢。苏向宇感觉到很陌生。只是在眉目之中。似乎又有一点眼熟。
“你是......你是......向大哥。”
“哈哈。除了是我向子良。还能有谁。”到了这时。向子良终于狂笑起來。不但是笑出了声。而且是笑出了泪水。老战友能把自己给认出來。也就说明自己这种另类的治疗方案获得了成功。
“老向。向大哥。你可來了。”苏向宇一下子坐了起來。双手一把拉着了向子良的手。摇晃个不停。
“小田鼠。别激动。让我坐下來。有话再慢慢说。”向子良用另一只手轻轻拍打了一下苏向宇的肩膀。让他安静下來。
“好。夜莺。我听你的。”苏向宇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听到两人相互之间的称呼。罗大鹏偷偷的笑着。好奇怪的名字。你说。这个苏爷爷个子高大。象田鼠吗。还有向爷爷。也是标准身材的人。怎么也和小鸟靠不上边。
其实。当初取暗号的时候。任兴邦就有一个想法。一定要反其道而行之。绝对不能让暗号与人对得上号。要是号如其人的话。那岂不是很糟糕。让人稍加联想。就能顺藤摸瓜了。
向子良听到笑声。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回过头來狠狠地瞅了罗大鹏一眼。罗大鹏伸了一下舌头。乖乖地退出了房间。
“向大哥。我对不起首长啊。”安静了一下的苏向宇。终于想起了过去的那些往事。向子良也不阻拦。自己点燃了一支香烟。眯细着眼睛听苏向宇诉说着不堪回首的过去。说了好大一会。苏向宇才停了下來。
“向宇。你都说完了吗。”
“说完了。”
“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我能有什么打算。”苏向宇迟疑了一下说:“向大哥。我听你的。你帮我出个主意吧。”
“行。第一时间更新那就和我们一起。参加‘心愿行动’。为老首长的平反昭雪尽上一分心。出上一分力。”
“只要能让我为首长尽上一份心。就是让我死。我也愿意。”
屋子里的两个老人商量了一会。就定下了基本方针。家中的事交给儿子、媳妇。有了专卖店之后。生活上也不会再有什么问題。苏向宇跟着向子良出去。四处散散心。调养一下身体。准备为任兴邦的翻案作证。
“大鹏哥。”就在罗大鹏听到这一步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拉自己的衣服。回头一看。是苏小明。
“怎么啦。”
“大鹏哥。你帮我说说情。让我和爷爷一起出去走一走。也好去见见那个天哥。”苏小明象个孩子要玩具似的。拉着罗大鹏的衣服在撒娇。
京城。还是那座昔日王府的院落。上午十点钟的光景。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正躺在阳光下闲聊。
“啧、啧。老简呵。你这儿弄得真不错。既晒到太阳。又吹不到风。改日也让我家弘宁來好好地学上一学。也帮我老头子弄上一个。”躺在右首的老人先开了口。
“嗨。我说老孙呵。这点事情对你來说。还用得着费脑筋吗。”躺在左首的老人‘嗤、嗤’一笑的回答说。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哈哈。那倒也是。”
“说吧。今天又是什么事惊动了你孙老哥。”
“嘿嘿。好象沒有什么事能瞒得了你老简喽。”
不用说。躺在这儿聊天的两个老人。一个是孙益福。另一个是简维浩。最近这些日子里。发生了很多事情。先是简宁奇在海滨打了败仗。接着又是向子良带着人在外边到处串联与任兴邦有关的人。
听到这些消息。孙益福只是急在心中。表面上却是无动于衷。等來等去。简家的人却毫无反应。就连简宁奇那小毛孩子。也只是和李震民有了一点接触以后。就转入蜇伏状态。沒有任何动作。时间长了。孙益福有点坐不住。这才跑到了简家打探消息。
孙益福先是打了两声呵呵。发现简维浩眯细着眼睛。却毫无反应时。这才直截了当地问道:“老简。那个老特务很疯狂呵。”
“谁想要狂。就由他去狂吧。这样的事。我管得着吗。吃饱了饭沒事干吗。”简维浩若无其事的回答说。
孙益福盯着简维浩的脸上看了一下。疑问道:“老简。你是准备放手嘞。”
“放手。放什么手呀。”简维浩反问道。
“老简。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呵。”
“说。你是什么意思。”
孙益福坐直了身体。有点着急的说:“老简。上面的人已经表了态。下面再又这样活动。这两下一结合。当年的事情不就给翻过來了吗。”
简维浩也坐了起來。不慌不忙的端起身旁茶几上的茶杯。用茶杯盖轻轻拂去浮在上面的茶沫。然后浅浅的饮了一口茶。放下茶杯之后。才疑问道:“表态。上面是谁表了态。又是表的什么态。这样的事情。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你......你......”孙益福楞了一下。想不通简维浩话中的意思。明明白白的事。为什么会要不承认呢。他也是一个毕生在官场打滚的人。‘你’了一下就沒有再吱声。只是看着简维浩。等待对方的回答。
“老孙。你的意思是说上面那人发了话。”简维浩用手指朝着天上点了点。看到孙益福点头后。才继续说道:“那人发的是什么话。不就是让大家向前看。不纠缠于历史的旧账嘛。”
“是呵。是呵。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这话能有什么意思。”简维浩顿了一下。说:“这话放到任何时候。放到任何地方都是对的。所以说。这样的话就是空话套话。沒有任何特别的意思。”
看到简维浩不以为然的样子。孙益福有点看不懂自己这位老朋友了。到底是有着什么依仗。能让简维浩对一号首长的话置若罔闻。不屑一顾。孙益福瞪大着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简维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