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紧紧抱于怀中,如此动情地轻吻着,说着那谁也不会相信的甜言蜜语,静和的头脑竟开始清醒过来。
殷青悠啊殷青悠?你实在是太没用了,差点便又误了大事,你此生除了故国亲人,你还能有何挂牵,还能有何期盼?他的话,他的真心,你敢相信吗?
心思变得清明,她却瘪嘴道,“骗人!这些虚伪的甜言蜜语,谁信?”
闻言,萧君轩停下忘情的轻吻,抬起头,俊眉轻皱,神色凝重地低首看着她,有些莫名,他难得认真一回,她竟是感觉不到,甚至不相信吗?
见他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静和轻轻一笑,极不信地说道,“即使皇上今日不嫌我是个哑巴,那若他日,我容颜老去,姿容尽失,皇上还能如今日所说,喜欢我?在意我?”
萧君轩定定地看着她,略一思索,终是点了点头,“嗯!会的,一直会,不会改变。”
“这算是皇上承诺吗?”,静和歪着头看着他,仍是轻笑着问道。
她是在给他设一个圏套吗?萧君轩挑了挑眉,却是审视般地看着她,半晌后,终是肯定地说道,“是!”
如今,他害怕她离开他,他要她一直陪在他的身边,那么,此刻如此承诺,又有何妨?
“即使他日,我违你所愿,再次逃离,甚至背叛你,伤你,皇上还能继续喜欢我,在意我?”,静和却似玩笑,又似试探般的巧笑问道。
萧君轩却是俊脸慢慢凑近她,咬牙狠声说道,“你敢?”,随即,他便毫不留情地吻上她的唇,狠狠地,似在警告,更似泄愤!
这个女人,当真是得寸进尺,胆大包天,然而,她却说出了他心底最害怕之事,他怎么能够容许她,真的那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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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路直接到了静宁宫宫门口停下,而梦竹早已经在废苑收拾了行礼回去,告诉了巧音他们,贵妃娘娘已经被允许回宫居住了,而他们刚把静宁宫收拾好了,便接到消息,又连忙让宫女们准备晚膳。
萧君轩先下了马车,便站在车旁伸出一手等着她,静和缓缓伸出纤手,理所当然地享受着他难得一见的体贴与温柔!
手挽着手,两人抬步向殿内走去。
而众人见了萧君轩,忙下跪参拜,“参见皇上!”
“嗯,起来吧!”,萧君轩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直接挥了挥一宿走开。
静宁宫外殿,很快便摆开了晚膳,萧君轩挥退了所有宫人,说是过年第一天,让他们自己下去,不用人伺候,两人如一对恩爱小夫妻般,面对面坐着共同用膳,膳后,两人又似一对小夫妻般,手挽手在外面的庭院漫步消食!
这样的日子,以往几乎没有过吧?即使是在她刚进宫不久,萧君轩对她刻意温柔的那段日子,也不曾有过,两人几乎从未有过平静地面对面用膳的机会。
静和心中不由得感慨,刚入宫那段时间,她曾一度天真的向往过这样的日子,这些她也曾暗暗梦想过的温馨,然而在这个时候,真的有这样的时候,她的心境却已经不一样了,或许说,她已经不敢奢望了!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萧君轩牵着她也停了下来,直接伸手将她轻轻拢入怀中,而静和则顺势将头轻轻地靠在他宽阔的胸前,犹如一个最温婉的小女人。
她听到了他强劲有力的心跳,也听到了他低魅的声音,“青悠为何如今突然变得对我百依百顺了?这原本该是高兴的事,可为何,青悠越是如此,我心中便越是不安?青悠,告诉我,你现在对我的好,到底有几分是真,又有几分是假?”
静和从他胸前缓缓抬起头,一双如水美眸在月色下,有如璀璨空夜,闪烁着万点星光,“那么,皇上又希望静和怎样对你?是要静和继续冷脸相对,还是要静和以死相抗,拒绝皇上的接近?你让我去废苑,让我见到了惠太妃,不就是为了我如今的百依百顺,心甘情愿么?”
是啊,送她去哪里,去见那个人,不就是为了让她了解他多一点么?萧君轩轻叹一口气,再次将她拥入怀中。
“那么,皇上对静和呢?又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她伏在他胸前,突然幽幽问道。
闻言,萧君轩又再将她轻轻推离,一手抓起她的手,放到自己胸前,正色道,“如果我说,此刻对静和,全是真心,绝无假意呢?”
“那什么是真心,什么又是假意?”,静和紧紧盯着他的凤眸,“皇上说对静和是真心的,那如何证明?”
“好!我便证明给你看!”,萧君轩的凤眸,在夜色下突然闪烁出诡异的幽深光芒。
静和却突然便明白了,这样的光芒意味着什么,然而,她还未及反应,他已一把横抱起她,在夜色掩映下,飞身向寝殿方向奔去。
对于身材魁梧,力大如牛的他来说,抱着纤巧的她,躲开众人视线,在屋顶与平地之间起跃飞奔,简直易如反掌!
避开殿外等着伺候的宫人内侍,萧君轩直接抱着静和从那扇他早已熟悉的窗口,悄无声息地直接飞进了寝殿内,一如他曾数次独自做过的那样。
“明明有大门,为何要从窗口进来?”,静和蹙眉看着他,下意识的嘟起嘴角没好气的问道,“堂堂一国之君,这还翻窗户翻起劲了不成?”
“果然是笨,还不是怕你害羞,不想让他们看见我这么抱着你进屋子么?”,萧君轩抱着她边说边直接走向*榻,单手一挥衣袖,寝殿内的那一层帘子便瞬间散落,阻隔了里面的一切。
“可是,明明我自己能走,为何你却要抱着我走?”,静和愉悦的嗓音含着嗔怪道,“我自己从正门走进来不就行了吗?哪里会害羞?”
“青悠刚刚不是还要我证实真心么?”,抱着她走到*榻之前的萧君轩,邪笑着挑眉说道,刚一抱着她坐在*边,双手便开始不老实地对她上下其手起来。
“你这样关了帘子,虽然外面的人看不到,而她们也不会进不来,但毕竟没有关门,等下他们会不会奇怪,又会不会在殿内四处寻找我们?”,静和蹙眉,疑惑般的说道,想转移他的注意力。
虽然知道,她这样说未必能真的转移得了话题,而她从踏出废苑的那一刻起,也知道,这是无可避免之事,可此刻,她仍未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你宫里的人,真会如此蠢笨么?”,萧君轩的声音已与他整个人一起,全然陷入迷醉之中,语气少了那份冷漠,低沉痴迷道,“莫要分心,此刻,青悠的心中只可想着我,不能想其它任何的事!”
他霸道地话语说完,空闲出的手早已霸道地扯着她的衣衫,埋首在她的脖颈间,好看的薄唇,便迫不及待地吻上了她光洁细嫩的颈脖。
被他健实的右边臂膀搂着,她横坐于他双腿之上,如此*的姿势与情形,让她不得不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但这样让两个人贴得更近,她只能羞涩地微闭眼眸,头颈向后仰去,感受他如珍如宝的温柔与*。
红红烛火之下,她此刻的样子,一如他记忆中那般,如此美好,如此诱人,萧君轩更是情难自禁,万般柔情,极尽缱绻,难以言说的情动在两人之间流走着,让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只想轻叹,*,可发自心底的羞涩与刻意而为的排斥,却在时刻提醒着她,不可就此*!
好似感觉到了她的极力克制,萧君轩温柔而深情的轻吻着,顺势俯身搂着她,双双倒于*榻之上,他向来便很清楚,几乎每一次,她一开始都会很放不开,如果要她彻底放开防备,全情投入,给他最美妙的感受,他便须给予足够的耐心,启发她,引导她,甚至诱惑她。
很快,静和便在他熟悉的吻中彻底沦陷,如此熟悉气息,就算她再抗拒,但也不可否认,这气息会让她的心不再感到孤苦,她知道,她的身体,总是比她想心更加诚实。
“把烛火灭掉!”,在她的身体快要失去控制之前,她任性而嗔娇地要求道,此刻,身体可以*,心,却要找一个阴暗的角落,好好躲藏起来,她不愿他看见自己在他身下承欢的样子,而黑暗,也可以掩起她的羞涩与纠结!
萧君轩闻言,并未多想,如她所愿的放开她坐立了起来,一挥衣袖,便将房内的烛火悉数灭掉。
淡淡的月光斜斜地照射进来,落在窗前的地上,显示出夜的静谧,而此刻春意浓郁的*榻,则藏身在黑暗之中,如此静谧而美好!
巨大的愉悦感与满足感席卷而来,让两人都不禁大吃一惊,他们的身体,已忍受了足足一个多月的分离。他们从来不知道,他们的身体竟是如此渴望对方,又竟然能从对方身上得到这么多,拥着这个自己苦苦思念了这么久的女子,感受着更胜以往的身体快意,萧君轩的心竟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与满足!
对!是幸福!这个从来不曾在他记忆中出现过的词语,也从未让他去想要过的词语,但此刻,他却是真正的感受到了这个词语的感觉。
这种感觉,便是他从今日天未亮时醒来到如今,为自己心中的那种奇异感觉,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那便是:幸福!
此刻,他的身与心,一起感受着最浓烈的幸福,当然,还有最浓烈的满足,而她,在身体阵阵愉悦的冲击之下,终于不得不暂时放下心的抵抗。
在他身下承欢的日子已近两年,他的耐心*,让她当初生涩的身子早已变得成熟而感性,早已不是最初那般不知所措,就如今夜,那快乐的惊涛骇浪,几乎让她不敢相信,也几乎让她难以承受,更让她根本无从抗拒!
原谅我吧!就在此夜,就在此时,就在这黑暗之中,暂且放下一切心的负担,暂且忘了陈国与燕国,暂且忘了恨意与痛楚,便让她这孤苦无依的身,与那孤独寂寞的心,暂且从那阵阵难抑的愉悦之中,得到一刻的安抚与慰藉吧!
黑暗中,她绽放得美丽而妖娆,媚眼如丝,娇唇微启,毫不自知地伸出两手,紧紧抱住他的头,十指伸进他的长发之中!
她不自知,他亦看不见,黑暗中的她,凄美妖媚至极,而他,终在这极致的喜悦与疯狂之中,将自己的所有热情彻底交付于她,再也无法收回去了!
待一切渐渐归于平息,萧君轩却发现,他的心中,仍有一股莫名的情思暖暖涌动,如此浓烈,如此激动,以致终可谓决堤而出,却不知该向往何处而去,让他茫茫然不知如何排解,他惟有紧紧抱住身下刚刚妖娆绽放过的女子,紧紧的搂着她,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为那潮涌找到一个出口,将那股异样情思狠狠地释放出来!
而渐渐清醒过来的静和,则于黑暗里,躺在他的怀中,漠然着承受着他的热情,不觉喜,亦不觉悲,以色侍人者,便是如此吧?
原来,无论是女子,抑或男子,他们的身与心,竟也都是可以彻底分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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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晨曦不知不觉地从窗户透进室内之时,静和内心平静安宁,她缓缓睁开双眸,发现身边已是空无一人,而昨夜,他是何时离去的?她确实不知道。
她只记得,他几乎整夜地抱着她,不时热切亲吻,甚至一而再,再而三地向她需索无度,彻夜痴缠,似乎要狠狠地补偿这一个月,甚至是如他当初在边境时那般说的,要将她逃离这些日子以来的别离,对他所造成的亏欠,全部讨回来。
轻叹一声,静和翻身起*,却是坐在*边怔愣着。
而外间的梦竹和巧音等人,已听到了内间的声响,拿着洗漱用物依次走了进来。
“公主起来了?皇上可是天未亮,便早起去御书房了,说等下还回来陪公主呢!”,梦竹脸上带着欣喜的笑意,不管如何,公主能得皇上*幸,能跟皇上和好,她都是替公主开心的。
静和神色平静地走到梳妆镜前坐下,铜镜中她,虽然清瘦,但气色红润,甚至可以说娇艳无比,巧音走过去,拿起梳子,替她细心梳理着那长长的满头青丝。
“娘娘的头发,真美!”,巧音发自内心地赞叹出声。
闻言,静和嘴角噙起一抹笑意。
这个清晨,不知为何,她心中竟感觉如此平静,窗外虽因为是深冬,早已树枝凋零,没有春日的鸟语花香,但此刻晨曦初露,有一抹灿烂的朝阳通过窗户透进来,静和不由得看痴了,今天看来是个极好的天气!
不知是不是因为今日的阳光特别的灿烂,照在人脸上特别的暖,她脸上的笑意更浓,她不知道,为何今晨起来时,竟突然感觉到她在燕国从未有过的美好而宁静,是因为天气极好的原因吗?
她没有细想,也不愿去细想,只是怀着这奇妙的感觉,静待宫人们为她梳洗打扮完毕。
“巧音,你等等!”,等她们皆收拾完毕,欲抬步离开之时,静和却开口独独叫住了巧音。
“娘娘有何吩咐?”,待梦竹等人皆走出去,并随手掩上房门之后,巧音才轻问出声。
“嗯。。。。。。”,静和略作思索,才道,“你可否秘密去杜维哪里弄些‘避子汤’回来?要特别小心,不要被任何人发现。”
“‘避子汤’?娘娘为何要寻‘避子汤’?”,巧音虽是惊讶,语气却仍是平静。
“你该比梦竹更知道我如今的情形,我不想再让上次的悲剧重现,那种痛,经历过一次,便足以,如今,为了以防万一,我只能如此!”,静和紧闭了一下双眸,低低道。
若是以往,她肯定是希望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来弥补她对那个孩子的遗憾,可如今,局势发生了这样的变化,她不得不再慎重的考虑这个问题,或许她的内心是愿意为他诞下一个孩子的,可此时不同往日了,战争已一触即发,还不知道以后还会发生什么样的事,万一有了孩子,她仍是保护不了他呢?
现在想想,刚侍寝那会儿,萧君轩对她也是如宫中其它女人一般,是要她喝下避孕之药的,可她当时却觉得那是一种屈辱,心中更是憋起了一鼓劲,非要与他相抗到底,怎么也不愿喝下那屈辱之药,而他最后竟还真的就应允了她的要求!
可是如今,她要践行她的“以柔制胜”之策,一旦两国开战,或许最后会配合那所谓的“里应内合”,这才是她的最终目的,不是吗?
如此的话,万一她真的又怀上了萧君轩的骨血,那不是让她到时候更加的烦忧与阻碍,坏了她的家国大计吗?何况,那时候的局势会如何,谁也说不定,她又那里来能力保护下他。
“可是娘娘,这皇宫之中,避子汤的方子与药材,只有太医院首一人掌握,更为重要的是,如今皇上对奴婢及静宁宫的监视极为严密,莫看静宁宫内外仍是一片平静清冷,和以往并无二般,但只要是宫中之人外出的任何行踪,一举一动,皇上皆了如指掌。”,巧音沉声说道,“因此,要想到杜太医,或是宫外取药,都绝非易事,反会引起皇上更多警觉,奴婢以为,不宜因此事招致怀疑。。。。。。”
“我明白了。”,静和了然说道,她亦不想因此事大动干戈,反引起了萧君轩的疑心。
“娘娘也不必过于担心!娘娘自上次小产后至今,也才半年时间,身子想必尚未调料好,就算如今常常侍寑,但也未必就会怀孕,上次惠太妃那药,伤了娘娘的身子,本是该好好调理的,可娘娘却离宫了,所以,着调料怕是也落下了,或许现在本就不易受孕,所以,娘娘也不必太担心!”,巧音坦诚劝道。
“是啊,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或许,我今生都不会再怀上孩子了。”,静和淡淡苦笑道,心中有一丝的失落,也有一丝释怀。
上次的事情后,虽然他们都没有告诉她,但她自己却一直有所怀疑,只是那时候,所有人都说她无大碍,好生修养就好,后来,她也因为其它的事而把这事儿给忘了,现在看来,她的身体是真的因为那一次受损而不易受孕了。
“如此,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巧音低声劝慰道,不能受孕,对于一般女子来说,或许是件可悲可叹之事,可是以贵妃娘娘如今的处境来说,倒不如就是不孕来得干脆利索,即使他日要再次设计逃离,也是心无牵绊的!
“也是,那这事,你也无须费心了。”,静和终是释然道,“没事了,你去忙吧!”
“是。”,巧音轻轻转身,退了下去,只余室内的静和,暗叹一声,不知自己是否该为自己此刻的身子感到难过还是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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