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章 忠诚老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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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夕阳彻底给夜色让道时，摩温堡迂回曲折的长廊边亮起篝火，摇曳的火光照亮通往城堡餐厅的路。

一行身着甲胄的家伙正走向那里，没有人看得出这群人是要去赴宴，他们倒更像即将奔赴战场的骑士，其中三人的衣物上溅满了干枯的血迹，更有一人撕裂的上衣里，露出显眼的白色绷带。

他们踏着打磨光亮的青石砖，穿过精致的亭台水榭，一位年老的仆从在他们身前引路。

几人的神色看上去有些凝重，他们的手放在腰间的佩剑上，即使身后跟着一队近二十人的近卫军，急促的步伐和不停环顾四周的眼神，也让他们仿佛正身处一场暗藏危机的暴雨之中。

穿过连接议事大殿的长廊，不远处已经隐约能看见端着盘子的仆从出入餐厅，老仆从引着他们拐入一个回廊，肯尼突然看见了闪光的铁器。

他侧身避开，感觉一个冰冷的东西紧贴着他的右臂擦了过去。几秒前，那只短匕的目标正是他心脏的位置。

老仆从握着匕首踉跄着冲出半步，他刚想回身割掉那人的喉咙，握住匕首的手已经被某种巨大的力量控制住，接着是自己的脖子，他的脚离开了地面，匕首掉在了地上，一股死亡的窒息感袭满全身。

肯尼这才看清这个老仆从的脸，正是巴顿的老管家，那个将他和艾伦从监狱里带到摩温堡的老家伙，只不过他现在穿着一身仆从的素服，面色铁青，双腿不停的在空中摆动，嘴里发出呜咽声，塞尔西掐着他的脖子，拎在半空中。

“放开他。”肯尼说道。

塞尔西松开手，老管家跌落到坚硬的青石砖上，发出一声闷响，但他并未放弃刺杀，落地后立即在地上摸索刚刚那把匕首，但塞尔西没有给他任何机会。

“呃啊——”

老管家发出一声惊悚的惨叫声，他将布满皱痕的老手收入怀中，蜷缩在地上打滚，双唇不停的打着颤。就在几秒之前，塞尔西一脚踩断了他的手，所有人都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真是条忠诚的老狗。”艾伦看着地上的老管家说道。

“送到监牢去。”肯尼捡起地上的匕首，对身后的近卫军命令道。

两名近卫军走上前，粗鲁的架起地上的老管家，那家伙又发出一声惨叫，撕裂心扉的叫声引来远处仆从的注目，他举着那只变了形的老手，凶狠的瞪着肯尼。

“别太难为他，忠诚不是坏事。”心软的肯尼补上一句，接着转身走向餐厅。

远处传来一阵伴有蒜茸和迷迭香的羊肉味，肯尼曾闻过这种味道，在泰勒的面具舞会上，那是尼普尔城特有的烤羊蹄。只可惜，他并没有尝过那种美味。

“你这样迟早会吃大亏的。”艾伦跟上肯尼的脚步。

“现在你应该说点有用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巴顿应该已经收到消息了。”肯尼边走边分析道。

“我现在说的就是最有用的，你不能再这样心软下去了，这会害死很多人，不仅是我们，还会有很多无辜的人受到牵连。”艾伦低头看着肯尼撕裂的礼服袖子说道。

“如果再出现袭击者，你直接砍掉他的脑袋。”肯尼低声应道，接着看向远处的餐厅，“想好怎么应对那些老贵族了吗？”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艾伦没好气的回应。

肯尼摇了摇头，径直走向那个曾经被视为天堂的奢华餐厅。

门口的侍从打开古老而沉重的橡木门，一行人走了进去。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即使餐厅里的篝火已经悉数点燃，却还是显得屋内有些诡暗。

肯尼站在门口前，扫视过那张足够三十人同时用餐的长桌，上面已经坐了十几位身着华服的男人，那些人看向自己，目光几乎全都落在他刚刚撕裂的礼服袖子上。

肯尼并未因为此方寸大乱，他回以锐利的眼神，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昂着头走向最远处的位置，仿佛他已经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主人，到访的那些家伙，不过是他请来的客人。事实也是如此，他就是这里的主人。

壁炉里的篝火噼啪作响，炉上依然摆着巴顿那副骑着马的滑稽画像，装饰过度的墙壁上刷着浅灰色泥粉，上面挂着一排排绘着兵器和战争的油画，不时有仆役从外进来，他们端着精心雕琢的银盘子，将一份份食香扑鼻的菜肴放到桌上。

肯尼在餐桌的最上方落座，那是一把雕刻精致的扶手椅，扶把用昂贵的楠木作料，精细的雕上了两只立体牛角，看得出，巴顿应该很喜欢这把椅子。肯尼双手搭在扶手上，几乎感觉像是在抚摸某个女人细嫩的皮肤。他的眼神从桌上的蜂蜡烛火间，跃到分坐在两边的贵族们身上，盯的他们浑身不自在。

艾伦和塞尔西落座在肯尼身下的位置，，目光同样扫向那些贵族。艾登站在肯尼身后，右手扶着他的箭筒，一副如临大敌的眼神。

“你们或许到现在都还不认识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肯尼·道尔顿，来自第一大陆，卡尔塔城。”肯尼打破了屋内的沉静，“今天有一个叫吉尔墨的家伙告诉我，如果要取代巴顿，需要经过你们的同意，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晚宴。”

肯尼温和的话音回荡在餐厅里，贵族们用沉默回应了他。

“说实话，我不喜欢任何权势性的交际活动，也不善于和你们这群家伙打交道，你们穿着体面，享受着祖辈带去的荣誉，但在我眼里，那就是一坨干枯的粪便，迟早会被扫出尼普尔！”肯尼用柔和声音，说出了一番极其刺耳的话。

“开场白应该留在吉尔墨大人到来之后。”一个年事较高的男人接过话，“还有，你最好收回刚刚的话，否则.....”

“.....否则什么？”艾伦站起身，打断了男人即将说出的话。

“肯尼·道尔顿，请你收回刚刚那句话，我们的祖辈用鲜血换来了尼普尔，与你这个后来者没有半点瓜葛！”一个脸颊狭长的年轻人站起身，愤怒的说道，“如果你坚持诋毁我们的荣誉，我要求和你决斗！”说着，他拔出了细长的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