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遗憾

此时此刻，栾长山的脸上流露出一种淡然和坚定，仿佛他早已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生命的尊重和对职业责任的执着，令人不禁心生敬佩之情。

尽管他深知自己的处境，但他仍然选择以负责任的态度对待每一个患者。

崔珏也是点头同意道：“可以，但是我们需要跟在你身边。”

栾长山听后没有再多说什么，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拿起了那本厚厚的患者名单。

他仔细地查找着，然后找到了院里的领导，将这些病人逐一转到了其他医生的名下。

崔珏和其他人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栾长山认真地向每个接手的医生交代患者的病情、用药情况，甚至还特别提到了其中有几个患者无法支付医药费。

栾长山主动提出让院里从他的工资中扣除这部分费用来垫付。

崔珏不禁为之动容，心中感叹道：“栾长山或许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但他绝对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好医生。”

完成交接工作后，栾长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缓缓脱下身上的白大褂，换上了自己的便服。

最后，他将双手伸向崔珏，有一丝不甘，还有一丝解脱的感觉。

崔珏微微颔首，示意李靖上前给栾川戴上手铐，然后押上警车，伴随着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警车迅速驶离现场，扬起一片尘土。

在返回警局的路上，车内异常安静，三人都一言不发，仿佛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之中。

当抵达审讯室时，崔珏毫不犹豫地直接询问栾川当年的事情，以及为何现在才决定采取行动。

栾长山再次讲述了整个事件，大致内容与朱旭所说相差无几。然而，令人震惊的是，关于他儿子栾川的真正死因竟然另有内情。

实际上，当栾川被放下时，并没有完全失去生命体征，而是陷入了一种极其危险的假死状态。

当时，那四名学生在慌乱之中注意到栾川似乎仍有一丝微弱的呼吸和几乎难以察觉的脉搏跳动。

如果那时他们能够冷静下来，毫不犹豫地将栾川立刻送往医院进行紧急救治，那么毫无疑问，栾川极有可能会顽强地存活下来。

然而，令人痛心的是，这四名学生内心充满了恐惧和自私。

他们害怕被他人发现自己所犯下的错误行为，尽管已经察觉到栾川并未真正死去，但他们仍然无情地选择将他推下楼梯，仿佛这样就可以掩盖他们的罪行。

仅仅是因为害怕承担责任，害怕别人将指责和惩罚降临到他们的头上，这四名学生便做出了如此残忍的决定。

他们的懦弱和无知，最终导致了一场无法挽回的悲剧。

而栾长山之所以得知这起事件的真相，是因为他偶然间看到了救护车上的监测设备显示出栾川的心跳依然存在。

这个惊人的发现让栾长山的内心充满了悲愤和绝望，也成为了他如此愤怒的根源所在。

这便是栾长山如此怒不可遏的缘由，然而，当时的学校却为了保护那四名犯错的学生，不顾事实真相，将所有责任推诿给栾川。

无论栾长山如何追问和质疑，学校总是以学习压力大为借口，试图将整个事件归咎于栾川自身以及学校管理的失职。

这种包庇和袒护的行为无疑令栾长山感到极度失望和愤怒。

而这次栾长山之所以会选择报复，其实是因为一次极其偶然的机会，让他得知了害死自己孩子的幕后真凶究竟是谁。

那天，有一对经营早餐店的夫妇，由于身体不适前去医院做检查。巧合的是，负责为他们诊治的医生正是栾长山。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当这对夫妇走进诊室时，他们下意识脱口而出的并不是\"医生\"这个称呼，而是栾川的名字！

栾长山听到有人叫出了自己儿子的名字，条件反射般地抬起头来，目光瞬间锁定在这对夫妻身上，并深深地记住了他们的面容。

在接下来的检查过程中，栾长山并未流露出任何异常神色，依旧像往常一样认真工作着。

待这对夫妻离开后，他才默默地取出他们的个人资料，仔细端详起来。

随后，栾长山开始暗中跟踪这对夫妻，经过一番努力终于找到了他们的住所。接着，他凭借自己曾经所学过的知识，精心调配出了一种致命的毒药……

又是一个寒风凛冽的清晨，当那对夫妇正准备出摊时，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悄然展开。

栾长山先将妻子迷晕后，面对着妻子的生命受到威胁，如此险恶局面，丈夫不得不吐露当年的实情。

原来，当年尹副市长一手遮天，将此事强行压下。

接着，那个狡猾的包工头更是用钱堵住了所有人的嘴，摆平了赔偿问题。

而这对夫妻和戴莹莹的父亲，为了守住这个秘密，只好带着自己的孩子默默转学离开。

栾长山凝视着眼前这对夫妻，心中满是愤恨。

他们的儿子如今已步入大学校园，享受着美好的未来，而自己的儿子却永远沉睡在那个冰冷的冬天。

他毫不犹豫的将丈夫毒杀，让其当场毙命。

紧接着，他又将已经昏迷不醒的妻子毒害。

至此，栾长山的复仇之路才刚刚开始。接下来，他要顺着线索，从最脆弱、最容易得手的戴莹莹父亲入手……

崔珏面无表情地问栾长山是否有任何后悔或遗憾之事。

栾长山目光呆滞，喃喃自语道：“我此生唯一的遗憾，便是未能将最后那个人杀死……”

望着眼前这个毫无悔过之意的栾长山，崔珏不禁皱起眉头，语气严厉地说道：“若是你们当初能对栾川稍加关注，及时察觉到他的异常状况，那么后来的这一系列事情岂不是都可以避免了？”

栾长山闻声，身体猛地一颤，脸上露出惊愕的神色，但很快便恢复了沉默，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崔珏，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