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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一沅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姬司谕还在逗她家崽儿,甚至把她的猫眼宝石用小链子串起来,挂在猫崽儿的脖子上,让它总是抬起小短腿去拨弄。
玄烛也绕着它转来转去,镶嵌在刀柄上的血色宝石时不时掠过一抹微光,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宝宝已经挨着苍睡过去了,呼吸之间,圆滚滚的肚皮一鼓一鼓,苍睁开一只眼,见它不知做了什么好梦正在砸吧嘴,从鼻腔里哼哧出一口气,又重新闭上眼睛。
时一沅从打开的大门看见这一幕,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笑了笑,正准备坐到沙发上时,被她放在桌上的星螺忽然震了震。
她动作一顿,看了眼接收到的消息,依旧是上次那条没有备注的潮汐之音。
【你是黑鸢尾?为什么要冒充我?今天晚上/你做了什么?到底有什么目的?】
接连好几个问题,昭示着对方此时焦躁的情绪。
时一沅微扬起唇。
看来对方已经知道七号监狱被黑鸢尾率领紫鸢尾袭击的事情了。
突如其来这么大一口锅,也难怪不平静。
她没有再晾着他,而是回复了一条消息,此后也不管对方是什么反应,不再看星螺。
姬司谕大概是玩够了猫崽儿,捧着它走进小楼,正好看到时一沅烘干了头发拎着毛毯准备睡沙发,霎时无语了几秒钟。
他没好气地揉了把便宜妹妹刚洗完的蓬松头发,把猫崽儿放她头顶上,“真打算睡沙发啊?过来!”
最后说的两个字又快又短,听得时一沅眨了眨眼,故意埋汰他,“难道哥哥打算把房间让给我?”
“想得美。”姬司谕毫不犹豫道。
他也没解释,迈开长腿往里走,时一沅瞧着他的背影,想了想还是顶着猫崽儿抱着毛毯跟在他身后。
整栋小楼当然不止一个房间,只不过姬司谕从不留客,能睡的地方除了沙发就只有他的卧室。
客厅偌大的屏风后面是书房,书架上摆了一册册与星纹、拟态有关的书籍,倒是没再见到什么帝国元帅xxx之类不太正经的小说。
层层书架后方有一扇雕花木门,姬司谕推开门,露出装潢精美的休息室,窗户半开着,月色入户,自带一股清静幽冷的气息。
往外看去,恰能见到流水潺潺的小溪,枝叶繁茂的葡萄架,还有依偎在苍身边睡觉的宝宝。
从这个角度看窗外的布局,楼上应该是便宜哥哥的卧室。
姬司谕一把捞过要往里面飞的玄烛,对便宜妹妹道:“自便。”
猫崽儿发出小小一声嗷呜,圆溜溜的大眼睛左顾右盼,短短的小尾巴压着时一沅的发丝扫来扫去。
时一沅好奇道:“上次怎么不把我丢这儿?”
“你猜。”姬司谕丢下两个字,捞着玄烛出了书房。
时一沅看着他的背影,低低笑了声,没有猜。
她关上门,抱着毯子坐倒在床上,淡淡
的清香飘进她的鼻腔,不是晚香玉,是一股她说不上来的花香。
猫崽儿顺势跳到床上,小短腿压在绵软的被子上踩来踩去,显然很喜欢这个‘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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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曜军校某间光线昏暗的宿舍内,一双沉黑的眼睛盯着星螺里的信息,低骂了一句脏话。
一周前,他收到了一条潮汐之音,里面只有简单的三个字——黑鸢尾。
当时,他被惊出了一身冷汗,条件反射想问对方是谁,反应过来后又觉得这很有可能是棠溪晟钓鱼的招数。
黑鸢尾在星曜军校是不争的事实,但他自认为自己藏得足够好,每次联系紫鸢尾都相当谨慎,除非鸢尾庄园那边出了问题,否则他的身份绝不会暴露。
棠溪晟不可能通过正常途径找到他,许是计无可施之下另辟蹊径,广撒网给有可能是黑鸢尾的怀疑对象发去潮汐之音,进行试探。若他自乱阵脚,回复消息,必将大祸临头。
起初,他按兵不动悄悄观察周围人,并试探他们是否收到类似的消息。
结果是没有,而对方每天定时定点给他发送潮汐之音,次次都猜中了他心中所想,惊得他毛骨悚然。
昨天晚上,他终是按捺不住,拿了只新的星螺询问对方是谁,可并未收到回复。
十几分钟前,他收到消息,黑鸢尾率领紫鸢尾袭击了七号监狱,与金乌近卫发生大战,黑鸢尾逃脱,紫鸢尾全部战死。
如此熟悉的事件。
一个月前,他就曾收到一条黑鸢尾命令紫鸢尾前去碧琼之海暗杀棠溪晟的消息。
彼时的他满腹疑惑,以为鸢尾庄园那边又派了另一位黑鸢尾前来玄曜星,却得到了否定的答案,且折腾了许久才知道是有人拿着黑鸢尾令牌命令紫鸢尾行事。
也正是在调查这件事的途中,一批紫鸢尾被抓,还险些暴露他的位置。
所以,当他得知有黑鸢尾出现,下意识就想到了一个月前冒充他给紫鸢尾下达命令的人。
他盯着星螺里的消息,不自觉咬紧了牙根。
去,还是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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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溪雅坐在训练场的台阶上发呆,时一沅叫了她好几声才回过神来。
“在想什么呢?”时一沅顶着猫崽儿坐到棠溪雅身边,将手中的果汁递给她。
棠溪雅低声道了句谢谢,捧着果汁喝了一小口,犹豫道:“青沅,你和姬司谕他们吵过架吗?”
今天上午,云菁给她道歉了,曾经睥睨她的人对她低眉顺眼,神情举止间满是恭敬,她却生不出半点喜悦,心口像漏了风,空荡荡的十分难受。
时一沅笑了声,“当然。”
棠溪雅诧异地看过来,她原以为会得到否定的答案。
时一沅叹了口气:“我刚回天都星的时候,三哥哥可讨厌我了,整个星冕城的人都知道我们关系不好。”
棠溪雅想想从开学到现在姬青潋对待她的态度,有些不可思议道:“完全看不出来。
”
任谁见了姬青潋和姬青沅相处的情形,都会觉得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妹控。凡是妹妹说的话,没有不听的,凡是欺负妹妹的人,他就算不动手,也必须骂几句。
时一沅看她满脸写着‘你不要骗我’的神情,托腮道:“我把他打了一顿,狠狠打了一顿,让他在床上躺了一周,然后他就老实了,乖乖当我的三哥哥了。”
棠溪雅震惊道:“你没骗我?”
想到她轻轻松松干掉七级黑色天赋者的情形,把姬青潋打一顿完全不夸张。
棠溪雅脑补了一下心高气傲的姬青潋被妹妹打得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的模样,一时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时一沅促狭道:“拳头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能解决相当一部分问题。”实力为尊的世界,强者天然站在食物链的上层。
棠溪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一会儿之后,她似乎想通了什么,嚯一下从台阶上站了起来,神采奕奕道:“你说的对!”
话语权是强者的所有物,只有弱者才会自怨自艾!
依附于兄长的她,没有资格拒绝他的安排,只能被他的人送回宿舍,若她拥有与兄长相当的实力,他绝不可能忽视她的想法。
从属关系中,没有平等两个字。
时一沅见她放下果汁,快步跑向训练场,舒展眉眼笑了笑。
沈执被抓这门课起到的效果真不错,完美兄长的幻想破灭,公主殿下日后会看到更多丑陋不堪的东西,会发现自己陷在一滩怎样污浊不堪的泥沼里。
还真是迫不及待想看到她振翅高飞之时,运筹帷幄的皇储殿下会是怎样一副表情?一定相当精彩。
思索之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军靴踩在地上,节奏坚实而平稳。
时一沅神情不变,也没有回头,只是捧着果汁小口小口喝起来。
昏暗的路灯下,青年的身影逐渐清晰,身后的影子也越拉越长,他的臂弯里搭着校服外套,单薄的衬衫开了两颗扣子,露出微微下陷的锁骨窝。
他在时一沅身后站定,目光深沉如寒墨,又裹着难以言喻的复杂。
谁也没有说话,直到棠溪雅跑完一圈路过起点,看到青年略带诧异的和他打了个招呼,“温学长,你怎么来了?也过来训练吗?”
温从舒对她露出一抹笑,“路过外面的时候,看到会长坐在台阶上,就想进来和她打个招呼,殿下是在训练吗?”
棠溪雅不疑有他,点了点头道:“那你们先聊,我继续。”
脚步声渐渐远去,温从舒笑问:“会长和公主经常在这里训练吗?”
时一沅放下空了的包装盒,侧眸看他,没有说话。
两相对视,温从舒笑意不变,“会长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是我脸上有什么吗?”
时一沅目光下移,落在他挂着校服外套的臂弯上,轻笑了声,“你觉得,是你出刀的速度快——”
话音未落,她消失在原地,继而用指尖点着温从舒的后心,在他放大的瞳孔中,贴着他的耳畔悄声道:“还是我,捅穿你的心脏快?黑鸢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