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左奥术,右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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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非常令人尴尬的一幕。

明明兀塔玛为了一个法术酝酿了这么久，又特意摆出了这么一个稳操胜券的POSS，就连他身边的塔萨达也觉得那个烦人的施法者下一秒肯定就会变成青蛙的时候——

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错，除了兀塔玛摆出那个感觉要发生点儿什么的造型之外，一切都没有发生。

这不能！

兀塔玛充满褶皱的脸上眉毛和皮肤挤在一块，让他的样子显得更加的苍老了。这种法术失败的情况过去只存在于他对巫毒还涉猎不深的时候，经过这么数十年的浸淫，兀塔玛深信自己的法术绝会失败，可如今，现实却残忍地向他否定了这一点。

兀塔玛不停地甩动着他的藤木杖，可没有的东西不管怎么去摇也不会摇出来，身体中流动的法力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不仅是他一脸懵逼，连带着他身边的塔萨达也跟着一脸的莫名。

“怎么回事？”

看着视线当中那个可恶的法师仍在屠杀着巨魔，完全不像是收到影响的样子，塔萨达终于忍受不住了，在兀塔玛慢腾腾地折腾法术的时候，他的族人又死去了十多人——他已经没有耐心再等待兀塔玛的下一个法术了。

老巫医的眼中充满着难以置信，但他不得不承认：“我的法术失败了，有什么东西干扰了我。”

“干扰？你在开什么玩笑！”

正当塔萨达咆哮起来，愤怒地要向兀塔玛质问的时候，这位火树氏族的赞布发现自己身前这位应该接受自己怒火的巫医突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头身高不及他的膝盖，在地上原地乱转的肥羊。

“咩~”

这羊是怎么回事，兀塔玛去哪儿了？

不等摇晃着脑袋四下搜寻巫医身影的塔萨达弄明白眼前的状况，距离战场十米远的地方，又一个脸盆大的火球迎面朝他翻滚了过来——这立即吓了塔萨达一跳，他显然没有忘记自己副官当时惨死的样子，这让他竭尽全力地向后一跳，躲过了攻击，可他很快发现到这个火球并不是完全指向他的。

它的目标应该是那头莫名其妙出现的羊，结结实实地捱上了一发。

射偏了吗？

就在塔萨达暗自庆幸变成烤肉的不是自己之后，他吃惊的发现，在蒸汽和高热之中的余烬里出现的是兀塔玛的尸体。

他这才明白那头羊的真正身份！

该死的。

他恨恨地骂道，塔萨达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诅咒的究竟是敌人阵营中那个宛若天神般的法师，还是面前这个平时装作高深，但实际上却屁用没有的家伙。但他自己也知道，随着兀塔玛的失败，他们最后一丝赢过对方的希望也随之破灭了，摆在他们面前的，似乎只有一条路可走。

撤退，必须得撤退，不能在这里继续损耗下去了。

塔萨达看到自己手下悍勇的战士们，在那些飞舞的魔法面前徒劳地抵抗着，换来的只是无意义的死亡。他很清楚，自己的军队正在溃败，之所以没有马上就崩溃，也仅仅是因为他们的人数比对方更多而已，但士气这个东西，一旦低落到冰点，那就算是拥有狮子的利齿，内心也会被驯化成软弱的绵羊。

塔萨达承认了自己的失败，但为了火树氏族，他必须要带回更多的人，以及把这些前所未见强悍之敌的情报，带回去给纳吉。

“勇士们，听我说！”他扯着嗓门高喊了一声，一瞬间就吸引了为数众多的视线：“敌人当中有强大的施法者，比我们的巫医更加的强大，我们已经失败了。但是，我们的主力还在，这样的失利只是暂时的，只要我们撤出这片林子，把消息带回给去，今天的血仇就一定能报……”

塔萨达开始呼吁着巨魔们撤退，为了不重蹈覆辙，他打算把鸡蛋分开装进篮子里。

事实上，比起军队式的群体作战，巨魔们更擅长的是以9人为组的小团队，他们分工明确，精于应对各种突发的情况。这样的队形一般由2名侦察手，2名弓手组成四个角，将4名巨魔战士包围其中，至于最中心的那名巨魔，一般是不参加战斗的，他专门背着一个蟒蛇皮做成的袋子，来割取那些代表功勋的头颅（有些是耳朵）。

巨魔们将这样经典的小队叫做猎头者小队。

而现在，塔萨达的意思就是让他们剩余的人组成这样的小队，依次分开逃出这片森林，塔萨达通过之前的观察已经看出来了，敌方的人手并不多，应该没办法分出人来追逐这么多的队伍，而且只要没有了这位神秘莫测的法师，就单体的战力而言，塔萨达可不觉得自己的手下会输给这群紫皮肤的家伙。

打定这个注意之后，塔萨达就要下令让他的部队分兵了，但艾伦怎么可能会让他轻易地如愿。

几乎就在塔萨达的声音吸引了巨魔们注意的时候，艾伦用扩音术放大的十倍响声盖过了他的声音：“哈哈哈，原来你们的头领已经打算抛下你们独自逃跑了吗，真是懦夫的行径！”

这样发出嘲讽的艾伦，没等塔萨达出声反驳，下一秒已经在众目睽睽的注视之下瞬移到了塔萨达的面前，冷笑着望着他：“你好啊，懦夫！”

虽然塔萨达在面对这个神秘莫测施法者的时候，确实有点儿怂，但那是因为对方身处在他无法触及的距离上，用魔法压制着他们。可现在对方竟然托大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塔萨达眼神一厉，二话不说地就拔出腰上的牙刃，朝着艾伦的脑袋削了过去，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是否是懦夫。

他知道的很清楚，施法者虽然在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威力，但施法之前都需要花一定的时间来引导对手，所以才需要拉远距离，或是有人保护他们安全施法，塔萨达很确信在这个距离上，任何一个受过训练的战士，都可以轻易地杀死这帮身体孱弱的施法者——

塔萨达甚至可以看到自己再杀死这个自信过了头的施法者之后，推平他的部队，然后把他的头割下来放进锅里炖煮的一幕。

他要亲口吃掉他以解心头之恨。

——本来是这样才对！

但是艾伦却仿佛早就等着他的攻击一样，从腰际拔出一把火枪，对准了对方横扫过来的手臂。

“砰！”

一声凄厉的炸响刺痛了耳膜，震落下树梢的片片落叶。

这一幕的画面恍若定格。

暗夜精灵们吃惊于艾伦为何跑到了那么危险的地方，苦恼于救援不及时，而巨魔们期望着他们的赞布能够杀死那名可怕的施法者，赢得胜利的时候。

迎面飞掉的是一只握着骨匕首的手臂。

就结论而言，艾泽拉斯世界生产的火枪虽然简陋，却要比地球生产的枪支威力大上许多，大概是因为粉末中掺杂了奥术的缘故，所以它们的杀伤力看上去更像是火炮的威力，只不过火枪的强烈后坐力震得艾伦手麻，一只耳朵蜂鸣不止。

不过看到对方的手腕上那条被生生撤掉的胳膊，艾伦觉得这点副作用还是可以接受的。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样的火枪是无法连发，要想再开枪，必须再装填火药和子弹才行。

但作为震慑的效果，这真是太棒了。

别说其他暗夜精灵，哪怕是帮助制造火枪的拉文凯斯，也眨巴着眼睛一脸便秘说不出话的感觉，至于塔萨达，低头看了看自己不断淌血的断肢，任何信心都在他的心中崩溃了。

他已经可以肯定，在他面前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生灵，而是灵魂之道中阐述的魔鬼，这个世界上除了可怕的魔鬼以外，还有不用咏唱和引导就直接释放魔法的存在吗？

在这一刻，艾伦面前的那个断肢的巨魔已经彻底丧失了作为领导者的资格，他就如同艾伦所说的那样，像一个懦夫那样转身逃跑了，但是艾伦又怎么会白白错过这样的机会，远距离施法不正是法爷的拿手好戏吗？

奥术冲击！

因为不需要在塑能之前先一步召唤火元素，所以这个初级法术的威力远不及火球，可速度却要比后者快多了！

塔萨达没能跑出几步，他的后心就被法术射穿了一个血洞，就算巨魔拥有强悍的再生能力，但如果是要害受损的话，也是无法存活的。

看到自己赞布惨死的巨魔们，也在那一瞬间失去了继续抵抗的精神支柱，他们有一些丢下武器，转头就跑，也有一些趴在了地上，蜷缩起身体跪拜的——那是巨魔们投降的姿势。

当艾萨拉发现敌人久久不到他们设好的埋伏圈，派出哨兵来询问的时候，那些巨魔们大多数都已经被艾伦他们所制服，只有少部分的漏网之鱼逃了出去，而收到鸟哨传信的艾萨拉立即就让自己的大部队四散开去，在森林里大肆地追索逃兵，他们拦下了很大一部分在森林中迷路的巨魔，但应该还有一些让他们逃了出去，不过有些东西也不能尽如人意，既然结果不错，艾伦就不再苛求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