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磨灭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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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城市中心，东吴大学对面的一间网吧里。

黄牙男鼻青脸肿地蹲在角落，用一种又恨又怕的目光偷偷看着不远处正在交谈着的两男一女，努力地竖起耳朵想要偷听一些他们说话的内容。

叮！

身前的地板忽然被一根钢钉钉碎，破碎的石渣溅射到他的脸上。

那个清秀的男人的声音冷冷传来：

“再偷听，我就把你扔出去喂变异兽！”

黄牙浑身一个激灵，急忙转过身去。他这一动，他身边一群同样鼻青脸肿的小喽啰都急忙跟着动了起来，生怕那钉子扎进自己脖子里。

叶小夜淡淡地扫了一眼那群家伙，收回了目光。

这里便是黄牙男的大本营，这家伙凭着异能者的实力，倒也收拢了一大批虾兵蟹将，趁着这几天混乱的日子做些欺男霸女的勾当。

叶小夜将他的底细全都摸清楚之后，直接拎着他来到其老巢，干掉几个不长眼的家伙后，成功接手了这间网吧。

选择在这里落脚的原因很简单，这网吧正好位于军队、东吴大学和徐静初建立的基地之间，三大势力若有什么风吹草动，这里立刻便能够反应过来。

此时，网吧里面的机器早已被清理干净，两个神色灰暗的女人，抱着一个满脸泪痕的小女孩在角落默默啜泣，一个遍体鳞伤的男人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有气无力地呼吸。

叶小夜一迈进门便注意到了这几个人，尤其是那两个衣衫不整，神色苍白的女人，他用脚趾头都能够猜得出她们究竟经历了什么。只是他心中牵挂着父亲，倒也没有心情去插手别人的事情。

他从黄牙的库存里取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却正好对上小女孩那满是渴望的眼神，小女孩立刻像是受惊的小鹿般移开视线，而抱着她的那个女人，见到叶小夜目光朝这里看来，更是浑身一颤。

在她眼里，这个挥手间便灭杀了几个混混的冷漠的可怕的年轻人更是宛如恶魔一般的存在。

叶小夜轻轻叹了一口气，又多取出两瓶水，几个罐头，正要朝她们走去，忽然看见一个谄媚的身影朝自己一溜小跑了过来。

“老大，老大，这种事情怎么敢劳您动手，我来就行了。”

黄牙一脸讨好地接过了叶小夜手中的食物和水，朝着那对母女走去。

“你……我要杀……”

那个遍体鳞伤的男人看到黄毛走进，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黄毛一口唾沫吐到脸上，用力踹了一脚。

“滚开，坏了我们老大的好事，老子剁了你！”

“爸爸！”

小女孩满脸泪痕地喊道，挣扎着想要跑出来，却被那女人死死抱住。

她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充满恨意地瞪着叶小夜，似乎要用目光把他杀了。

叶小夜皱了皱眉，感觉这群人似乎误会了什么。

“诺！”

黄牙把怀里的食物哗啦一下扔到地上，色眯眯地看了那两个女人一眼，道：“今天算你们走运，我们老大心肠好，给你们这么多食物。作为回报……”

他蹲下来看着小女孩的眼睛道：“你就替你妈妈分担一下，今晚去陪陪我们老大，怎么样？”

小女孩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那两个女人吓得尖叫一声，连忙将她牢牢护在怀里。

“不要啊，她还是个孩子……你们，你们让我去，我，我技术很好的……”

抱着小女孩的妇女说道，她三十岁上下，气质端庄，看起来颇有姿色，只是神色充满了憔悴绝望。

“我呸，你这破鞋也就赔给我们兄弟玩玩，也想伺候我们老大？”

黄牙不屑地唾了一口，用力踩住了那个艰难爬过来想要和他拼命的男人的手掌。

“啊——！！”

男人浑身颤抖，身体在尘土之中佝偻卑微，热泪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爸爸！你放开我爸爸！”

小女孩忽然从妇人怀里挣了出来，用力推了黄牙一把，竟然将他推得一个踉跄，抱着地上的那个男人大哭起来。

“诶呦，这小辣椒！”

黄牙脸色难看，感觉在叶小夜面前丢了脸，一脚将身边的两个女人踹翻，骂骂咧咧地走向小女孩。

“完了。”

两个女人和躺在地上的男人脸上浮现出绝望的神色，恨不得能够立刻死去。

死了多好啊，在这样黑暗的世界里这样活着，生不如死。

就在这时，一道冷冷的声音忽然响起：

“站住！”

叶小夜神色冰冷，噌地一声从背包里抽出一柄短刀，朝着几人走去。

小女孩呆了呆，脸上忽然浮现出一股浓浓的惊慌之色，下一刻，她咬咬牙，拼命朝着叶小夜跑了过去。

“叔叔！”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叶小夜面前，抱着他的腿大哭起来。

“求求你不要杀我爸爸妈妈，还有小姨。毛毛什么都可以做，求求你放了他们……”

叶小夜默然，低下头看着那个娇小玲珑的身体，那双略带灰暗的大眼睛，心里用力一颤。

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问道：“你叫毛毛？多大了？”

“十，十三岁。”

小丫头怯生生地回答道。

“那就叫我哥哥。”

叶小夜用力挤出一丝微笑，却是那么生硬。短短几天过去，他似乎连怎么微笑都忘记了。

说完，他便重新朝着黄牙几人走去，目光冷冽似刀。

黄牙一下子感觉出了不对劲，难道老大不喜欢这一口？那冰冷的眼神简直就像是要吃了人一样。

他立刻便跪了下来，在地上连连磕头，连声道：老大我错了。

叶小夜却没理他，而是来到了那个男人面前，蹲在他身边，眉头轻轻皱起，看着男人身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问道：“怎么弄的？”

“是他们！”

毛毛忽然愤怒地开口，肉嘟嘟的小手指着跪在地上的黄牙：“他们想要欺负我妈妈和小姨，我爸爸不让，就被他们一群人围着打。要不是妈妈和小姨把他们拦下来，爸爸就要被打死了。”

男人浑身颤抖着，留下了屈辱的泪光，他呼吸急促，双眼通红地看着叶小夜，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只恨老天爷不开眼，让这样的畜生得到了力量。昨天晚上，他们一群人当着我的面……”

他忽然顿住了，嘴里有大口大口的鲜血涌出，俨然已经气急，牵动伤势。

“该死！”

陆思思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边，美目生寒，俏脸含煞，一双玉手握地发白。

叶小夜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忽然站了起来，环顾这片昏暗的超市一整圈，深深吸了一口气。

金牙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拼命地在地上磕头，额头上都出现一大片血痕。

叶小夜只是看着那两个女人，轻轻问道：“所有人都参与了么？”

两个女人身体一颤，无声点头，泪水溅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