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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天听到这里就明白了,估计是老杨拿了方小玉的钥匙打开了她家的门,想要侵犯崔东凤,结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正好郑小冬带着周州跑来找崔东凤的麻烦,因为老杨没有锁好门,两人直接推门而入。
审讯室里,宁越问周州:“然后呢?你们进去后发现了什么?”
周州脸上神情尴尬,“我们一进门,正好听见小冬表姐在喊救命,我跟小冬进去一看,老杨半趴在床上,裤子都脱了一半,她表姐见我们来了,就想把他踹下去,可她大概吓到了没力气,我正想过去把老杨拉开,就见小冬过去一刀砍在了老杨那玩意上。”
他说着嘴角抽抽:“小冬是真狠啊,她是真敢动手。你们不知道,这一刀虽然砍在老杨身上,但我都觉得疼!老杨一哆嗦,疼得喊起来,可还没出声,小冬就把他按倒在床上,把他的头往被褥里使劲按。别说小冬表姐了,就是我都吓傻了。”
他叹口气:“反正老杨没一会儿就没了动静,小冬就乐呵呵地摆弄他,小冬表姐想报警,小冬就骂她蠢,不让她报警,还说会帮她处理尸体,小冬表姐吓傻了,把她当成救命恩人,什么都听她的。”
周州抬头看了宁越一眼,“警察同志,我当时第一反应也是报警,其实我也吓傻了,可人都死了,再说那老头确实是想干坏事。我刚找到工作,怕因为这事再黄了,于是我们仨就商量着怎么把人弄出去埋了,正好我借了辆车第一天要带小东出去玩,我们就把人弄到车上了。”
宁越问道:“崔东凤没想到去找她婆婆吗?她儿子还在家里,她也不跟家人说一声,就半夜跟着你们去抛尸?”
“她想说,可小冬吓唬她,说让人知道了,她名声就毁了,别管她有没有被强|奸,这老头死在她卧室里,她说不清楚啊。而且她去她婆婆卧室看了眼,见她婆婆和儿子睡得正香,就没喊他们,给她婆婆留了字条,只说帮她请假,她今天有事要出门。”
门外,许天不由道:“果真有字条!”
审讯室里,宁越问周州:“你看到她写的字条了吗?你们离开时字条还在桌上?”
“应该在吧?她一直想把她婆婆叫起来,还说这事肯定是她婆婆惹来的,她婆婆一直跟这老头眉来眼去,结果小冬说如果现在说了,她婆婆肯定会报警,那就麻烦了。小冬让她表姐先把人埋了,回来再说。她就从日历上撕了页纸写了张字条,让她婆婆帮她请假,还写着下午就回来了。”
周州说着叹口气,又强调道:“其实我觉得当时报警是最好的选择,可小冬很强势,你们是没看到她一刀挥过去的样子,她拿的还是把水果刀,要换把菜刀肯定把老杨那玩意直接砍下来了。而且她砍完了,立马就把人按在了床上,老杨脸埋在里边给憋死了,血也没弄得到处都是,你们能懂吗?她就像掐死一只鸡一样简单,我跟她表姐都怕了她,只能听她指挥。”
宁越能想象到当时的情况,但看着周州现在辩解的样子,跟刚才装疯时大相径
庭,也知道他肯定没那么无辜。
“接着说,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把人用被子裹着抬到大路上,塞到车兜里,小冬说直接去皇姑屯。到了那儿,她让我把尸体先藏起来,再去买工具,我一听她让我买的那些东西头就大了,可她说那是用来设置陷阱的,我就信了,帮她买了斧子锯子还有菜刀跟绳子。”
周州说着又开始叹气:“警察同志,其实这时候我就该醒悟了,可我好不容易交到女朋友,她还帮我找了省城的好工作,我实在舍不下,再说人已经死了,又是个变态老头,我心理压力也没那么大。就买好了东西,又回去找他们,小冬叫我挖洞,我本来还觉得不可思议,这得挖多长时间才能挖到墓里,结果就半米厚的一个土层,后边就是现成的洞。”
许天知道他说的就是被封起来的盗洞,看来郑小冬对皇姑屯十分了解,居然准确找到了盗洞,甚至还想在里边安置机关来整她。
周州现在看着老实得很,他说了郑小冬如何指挥他跟崔东凤把老杨抬进去,三个人又参观一样,在墓室里转了转。
许天觉得奇怪,他们进去时这墓室应该是全封闭的啊,他们难道没测一下里边有没有有毒气体,含氧量如何?就这么下去了?
她刚想进去问,宁越也想起这个问题,开始问周州。
周州尴尬道:“小冬先让她表姐进去,她表姐往里钻了几米就说难受,喘不过气来,我们又出来等了好一会儿才进去。”
“崔东凤这么听郑小冬的话吗?”
“她把小冬当成了救命恩人啊!可后来我们两个都吓傻了,小冬说她要扮演法医,我们俩是她的助手,我们还没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她就叫我们把老杨的衣服脱光了。”
周州憋出两滴眼泪:“我以为我们把尸体扔在那儿,再搞些事,设置点机关障碍,就行了。哪想到她居然要解剖老杨,她还说当法医有什么了不起的,一直在骂许法医。”
许天在外边听得无语,郑小冬还真是睚眦必报啊,明明自己做错了事,居然一直想着报复别人?
周州道:“她说她要布置个最惨烈的现场,然后把痕迹都收拾干净,等出去了,就找公用电话报警,把许法医引过去!她表姐说许法医没那么坏,她又开始骂她表姐,还把她表姐支开,悄悄跟我说要不然把她表姐也安排在这里。这案子就更大更离奇了!”
他说着说着居然哭起来:“警察同志,我越听越觉得她像个疯子,我想走,可又怕她弄死我,她那狠劲你们也看到了。”
宁越点头:“好,接着说吧,你和崔东凤给郑小冬打下手,她用工具解剖老杨,然后呢?郑小冬又是怎么死的?”
“就是她把老杨分成一件件后,又对胸骨架子产生兴趣,她说想看看能不能在许法医检查时,骨架弹起来插进许法医眼睛里,我听见她这么说,真后悔死了,当初就不该把她带去殡仪馆,害我丢了工作不说,还招惹到这种变态。真的,我当时差点吓跑,可小冬手里拿着刀呢,那个盗洞
很窄,估计跑不了还得被她拽回来分尸。”
他怕宁越他们不信,赌咒发誓地说:“警察同志,真的,我好几次想跑,都太害怕了,小冬就是个疯婆子,太疯了,根本不把人当人!”
宁越面无表情:“接着说吧,然后呢?”
“然后我就琢磨着该怎么安全跑出去,我看小冬表姐好像也吓傻了,觉得她也很可怜,总得带她一块逃吧,我正想辙呢,小冬居然被弹出来的骨头插到了脖子!”
周州说着用手做了个刺向脖子的动作,“就像这样,她垂着头,脖子被扎到,我真吓傻了,就想跑,可毕竟是一条人命。我看小冬像只鸭子一样嘎嘎地张着嘴,难受得要命,就把骨头那一端砍下来。她摔在地上,手里攥着那根肋骨,示意我拔出来,我以为只是皮肉伤,就动了手,哪想到拔出来后,她脖子上的血直接喷出来了,差点没把我吓死。”
周州哭着道:“我要是知道拔出来她会死,我肯定不会动手,真的,虽然我觉得她太变态了,可毕竟对我不错,还是我女朋友,我真没想到她伤得那么重,居然就那么死了!我看着她咽了气!”
他哭得情真意切,哭完了才哽咽着道:“崔东凤也吓傻了,自己跑了出去,我也想跑,可腿软得动不了,只能抱着小冬在那儿哭,然后我就听到洞里有人说话有人尖叫,我吓傻了,总觉得是墓室里的鬼附身在了小冬身上,她才变得这么坏,我当时脑子里一片浆糊,以为外边有更多鬼,这才跑出去,结果是你们来了!”
周州眼泪鼻涕糊了满脸:“警察同志,你说你们怎么不早点来啊,这一天我真像在地狱里一样!”
宁越皱眉:“一天?是两天一晚!而且许法医已经通过小冬的尸体推断出她的死亡时间,周州,你跟崔东凤在小冬死后还在墓室里待了一天,都干什么了?”
“啊?我们待了那么长时间吗?肯定是被迷住了!那里边有鬼啊!我们就想跑出去,可四处乱跑,怎么也找不到那个洞了,进来的时候是小冬领我们进来的,可我们自己出不去,里边空气也不好,又是坟地,还有两具死尸,我们实在害怕,越找不到洞口越害怕,差点疯了。”
周州吸吸鼻子:“其实我被你们带回这里,才渐渐清醒过来,之前说的那些胡话不是故意的,我是真被鬼眯了眼,还好公安局里正气十足,我脑子才能越来越清楚。”
宁越跟胡东看着他认真的表情,都有些无奈。
出了审讯室,宁越道:“他说的应该是一部分真相。”
胡东忍不住跟许天道:“小许,你可真够幸运的,要是没出这事,这个郑小冬肯定有更充足的时间来安排,就像她害那个女老师一样,让你防不胜防,还让你查都没法查!”
宁越也十分后怕,“我说呢,再笨也不应该被死尸的肋骨戳到脖子啊,原来她在研究怎么戳你眼,这姑娘简直坏透了!”
许天感慨道:“是啊,我一开始也只以为她是个任性又喜欢猎奇的人。从她在市局门口拦住我那天,我就准备想办法解决一下跟她的恩怨,现在想想,还好咱们当时在忙,不然我的办法只会更激怒她。”
小李在一边道:“没想到当个法医都能得罪人。我看这个郑小冬就是个变态,研究害人的法子把自己弄死了,也算死得其所。”
许天却又道:“从痕迹判断,她的死因跟周州说得基本吻合,但我还是觉得周州在撒谎。”
宁越道:“是啊,如果是郑小冬逼他们这么做的,等郑小冬死了,他们可以冷静下来,赶紧逃走,不管报不报警,正常人都会选择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们却在里边逗留这么长时间?到底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