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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天看了所有物证和照片,并没发现有什么可疑之处,这么重要的案子,想做手脚并不容易,她也更倾向于有人对孙春苗说过什么,导致她自杀。
可孙春苗这种情况,除了那个孩子还有什么牵挂呢?难道有人用孩子威胁她?
“宁队,她的两个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第一个是女孩,卖到外省了,核查过养父母没问题,只是不能生育。第二个是男孩,送去了福利院。她自杀后,我跟老田还去福利院看过,照顾得不错。”
“这男孩现在应该三岁了吧。当时你们怀疑孙春苗曾经被孙父侵犯过?那该做DNA检测,把孩子跟孙父做下鉴定,顺便也把孙春苗跟孙父孙母的DNA比对一下,我怀疑这个孙春苗未必是他们亲生的。”
宁越苦笑:“我当时在外边抓逃犯,回来时人都死了,再说那时候别说咱们这儿,连省城都没有DNA检测设备,大家也都没这个意识。”
现在再说这事确实太晚,孙父孙母已经被分尸,他们没有直系亲属,亲戚也不想认领,两人残尸和孙春苗的尸体都交给殡仪馆处理,早火化了。
许天翻着笔录:“宁队,从法医的角度,我其实没什么好查的。”
“你是说从别的角度有可查的?”
“其实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去查当时办案的人,还有看守所的人。”
“当时就自查过,没有任何问题。再说如果是言语威胁的话,在查案过程中很容易做到,根本不需要经过看守所。”
许天一想也是,这种重案,肯定要多次提审,核对细节。如果真有办案人员逼她自杀,那在提审的路上,甚至审讯过程中,都有可能发生。
她叹口气,还是公正道:“我确实觉得孙春苗死得蹊跷,可怎么说呢,遇到这种重大挫折,还杀了父母,生无可恋很正常啊。宁队,你突然想查这两宗案子,应该还有别的原因吧。”
宁越无奈看她一眼,“好吧,我承认,我让你查旧案就是想翻这两件案子。怎么说呢,这俩案子,当时我的直觉告诉我有问题,可我找不到线索,还有就是老田离职,也让我很诧异。”
许天分析:“腿受伤应该不只影响到他的身体,还会打击到他的自信,做为刑侦队的副队长,没抓到歹徒,反而被打残了腿。虽然因公受伤是光荣的事,但对于自尊心强的人来说,心里还是会有疙瘩。不过如果他真是因为自卑离职,那应该会远离公安系统,不会在附近开饭店。”
“我不觉得他会因腿瘸,就自卑想离职。他刚入队时,可比我有信念,再说就算腿受伤还可以做文职做分析员,而且他家里人也很不赞同他离职,他爸妈还找到我,让我劝他待在公安局,可都没用,他执意要走,说自己是废人了,不想给局里增添负担。当时他这种说法让我很生气,可怎么劝他都不听。”
宁越说着长叹一声:“总之这两件事虽然隔了半年之久,但对他的影响都很大,现在又传出他买卖消息的传闻,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许天表示理解,可她还是那句话:“以现有的线索来看不好查啊。孙春苗案的嫌疑人和受害人都死了,不查办案人员,要从哪儿开始查?然后就是公路抢劫案,摩托车都找到了,可没有牌照,一直找不到人,现在过去几年,更没法查。”
“所以我才找你来啊,想让你在这些线索里找出些蛛丝马迹,一点头绪都没有吗?”
许天没想到宁越对自己这么有信心,“宁队,多谢你高看我,不过我暂时没什么头绪,等我再把法医处这边的所有证据再看一遍吧。”
宁越道:“不要有压力,慢慢来。”
说完他帮着整理好案卷,就走人了,许天看了两遍还是一筹莫展。
她又详细看了分尸照片,刀口和凶器一致,孙春苗自杀照片也没什么问题。再接着看了抢劫案里田元凯的伤口照片,确实是霰|弹枪造成的伤口,不过两枪都是在外侧,很多都是擦伤,看案情描述,田元凯发现对方有枪后找了掩体,要不然霰|弹枪的威力,两枪下来,他这条腿恐怕就得截肢了。
看完后许天也跟宁越一样,总觉得哪里有问题,但又说不出来。
已经到了下班的点,小李过来问她是不是要加班,许天想到何桂花之前打电话让她有空回去一趟,还是合上了卷宗,反正也看不出眉目,不如缓一缓再研究。
她刚要走,宁越推门进来,看见她,他眼里好像有些尴尬,“还好你还没走。”
“怎么?出事了吗?”
许天说着就去拎自己的工具箱。
宁越摆手:“那倒没有,走吧,找地方请你吃饭,顺便向你道歉。”
许天一愣,“啊?跟我道歉?怎么了?”
宁越看看外边,叹口气:“一言难尽,出去说。”
他一说这话,许天就想起之前自己问他田元凯的事,他各种推诿,现在又是一言难尽?还说要跟她道歉,难不成他又不想让她查了?
“宁队,你是不是还有其他线索没跟我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您不懂吗?”
宁越看她好像生气了,急忙道:“我确实对你有隐瞒,但不是案子的事,放心,这次我肯定不瞒你。”
许天见他一脸诚恳,也只得答应着跟他往外走,这两宗案子要真有问题,确实是大案,他谨慎些也是应该的。
“法医处现在又没人,有什么话不能在这儿说?还是说你想去田元凯那里,顺便看看他店里是不是又有嫌疑人家属?”
宁越只低声道:“出去说吧,我有个安静的好地方。”
他说了地址还有房号就先走了,许天听见还有房号,不由皱眉,不过想来应该不是宾馆,一男一女哪怕是谈正事去宾馆也太暧昧了。
她对宁越这点信任还是有的,他不可能做这种没分寸的事。
许天晚宁越一步出去,正好在大门口碰到田元凯,他拎着三五份面,热情地跟她打招呼:“许法医,下班了?”
她反应不慢,把心里的怀疑收起来,也笑着问他:“田老板,生意不错啊。()”
田元凯叹气:“其实这时候正上客呢,不过咱们局里的饭,我可不能耽误。?()『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他说着把那几份面在许天面前晃了晃,“许法医,以后想吃提前说一声,让别人捎带也行,多早晚我都能送。”
许天谢过他,心里的诧异更添了几分,如果他的店里生意很好,在饭点一直有客人,干嘛还要亲自往局里送饭?这不是得不偿失吗?而且他那里也没电话,叫饭很不方便啊。
她带着疑问赶到宁越说的地方,叫五福茶楼,位置很偏,但风景很好,是桩独立的二层小楼,看起来新盖不久。
茶楼一层是散座,二层是包间,看这装修在这年代也算雅致,在豫北市算得上比较高档的地方。
不过只是看起来高档,菜单也是贴在墙上的,说是茶楼,其实就是饭馆,像什么鱼香肉丝、水煮肉这些饭馆常见菜,菜单上都有。
茶的种类却只有几种,茶点也只有绿豆糕和芋头糕,其他都是各种肉包素包还有粥跟汤。正是饭点的时候,楼下只有两桌,都没喝茶,点了菜和面。
宁越说的房间在二楼拐角处,门口的迎宾小妹一听许天说要去包间,马上打量她好几眼,热情地把人带到房间门口。
门大开着,里边是张大圆桌,宁越正在圆桌边吃肉包子,见她来了,忙招呼,“小许,快坐,咱先吃饭。”
迎宾小妹笑着问他:“宁哥,现在炒菜吗?”
“炒吧!跟老姚说是我点的菜,让他上点心,可别糊弄。”
那姑娘笑着看许天:“好的,我跟他说有贵客。”
许天怕她误会,想解释,可又知道一解释就是此地无银,干脆算了,反正就是吃饭谈事,她又不常来。
“你熟人开的?”她问宁越。
“我姐开的!”宁越放下筷子,叹口气:“你上来的时候看见了吧,我爸妈就说她闹洋相,跟我姐夫在深圳住了两年,回来就要开茶楼,还要卖中西式茶点。咱们这地方不算小,但也没那么多洋气人,谁没事跑来喝茶闲聊,没人光顾,我姐又着急,最后搞成不伦不类的饭馆,可这地方选得也不对啊,人还是少,不过倒是清静,方便谈事。”
许天这才知道宁越的姐夫是第一批下海的,发展还不错,去年他姐带着孩子回来开了这家茶楼。
其实要再过七八年,这种风景优美的地方肯定不少人来玩,茶楼还是很有发展前景的,只能说宁越姐姐因为去过开发区,眼光有些超前。
“挺好啊,这地皮要是买下来的,那以后肯定翻一番。”
“买下来了!我姐夫这方面倒是大方,他在深圳……”
宁越说了半句,突然停下,他发现自己是真把许天当自己人了,差点说秃噜嘴。
他尴尬地看了许天一眼,“咳,你看我,尽跟你说这些废话。先喝口茶,等菜都上来,我再跟你说正事。”
许天已经从他尴尬的表
()情猜到他想说什么,以现在的政策,在深圳发展得好,肯定可以定居,孩子上学也没问题。他姐却带着孩子回来了,两人感情很可能出现问题,甚至可能有第三者。
不过人家的私事,他不说,她也不会问。
菜上来得很快,一个冷菜,三个热菜,还有一个排骨苦瓜绿豆汤,应该是早就备好了。
送餐员甚至还在桌上放了一瓶白酒,许天看得皱眉,等一大木桶的米饭上来,宁越跟送餐员说不要过来打扰,还请他把门带上。
等人家走了,许天马上问:“宁队,你本来想请谁啊?田老板吗?”
宁越:“不是,本来想请老胡的,看吧,我就说你足够敏锐,这都看出来了?”
许天皱眉,他在怀疑胡东吗?
她拿起那瓶酒,笑道:“67度的老百干,你觉得我能喝?”
“疏忽了,我去给你拿饮料。”宁越说着起身要下楼。
许天忙摆手,“不用,我喝汤吧。”
宁越看了眼汤,又皱眉,问她:“你吃苦瓜吗?”
“吃啊,没事,不忌口,这些都挺好。”
许天说着拿碗盛了米饭,又拿汤碗盛汤,“宁队,现在可以说了吧,你要跟我道什么歉?”
宁越本想帮她盛饭,见她自己动手了,也没假客气,直接道:“我晕了头,本来想把你当饵,还好及时醒悟,太危险了,不能拿你冒险。”
许天拿着汤勺的手僵在那里,愣愣看着他:“拿我当饵?来钓田元凯吗?你是觉得他知道我在查旧案,会来找我?”
宁越尴尬点头,“抱歉!我甚至都没问过你,就擅作主张。其实也不能说拿你当饵,我是想把这些资料都转移到法医处,做出要查旧案的样子,看看他有什么反应。田元凯肯定不敢来刑侦楼,但你们那栋楼人员比较杂,他前女友就在楼下后勤处,两人说是分了,但一直有联系。可这样一来,你就首当其冲。”
许天皱眉:“好吧,我懂了。宁队,说实话,我很生气,这事你该提前跟我说的,我肯定会答应,当警察怎么能怕风险呢?还是那句话,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宁越更尴尬了,忙给她夹菜:“对对对,我的错,先吃菜,边吃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