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天一开始以为郝文静只是单纯想上厕所,人食五谷杂粮,上厕所是正常需求,她真没多想。可看郝文静现在这样子,她也有些不确定了,心不由提了起来。
汪队听郝文静要纸,不耐烦地说:“怎么不早说?”
“我这里有。”许天晃了晃肩把背包卸下来,示意小陈帮着拿纸。
小陈接过她的背包,一脸防备地看着郝文静,眼神中还带着点嫌弃,他一边拿纸一边警告:“别搞事,必要时我们是可以开枪击毙你的。”
郝文静一脸无辜,唉声叹气地说:“我当时真是冲动了,只想替我男朋友报仇,没想过杀人,你们要相信我,我不是坏人,真的。我也不可能跑,被你们抓到时,我就已经认命了,我就上个厕所,你们还把我跟这位女同志铐在一起,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再说还不是你们省厅的饭做得不干净,才让我拉肚子吗?”
汪队皱眉:“你说饭有问题,那我们仨儿怎么没事?”
“那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跟你们一起吃,他们是不是给我打的剩饭?太过分了吧,还没判刑呢,就给我吃剩饭,进了监狱是不是要给我吃泔水了?”
许天见小陈伸手递纸,她也不接,不禁道:“郝女士,真拉肚子不是应该急着上厕所吗?我看你这不紧不慢的,还能聊上半天呢,装也不知道装像一点?”
郝文静劈手从小陈那里夺过纸,没好气地说:“我不得解释清楚吗?要不你们还以为我是故意找事。”
汪队先她一步进了厕所,他先把窗户打开,探头出去朝上看了眼,又把窗户关好,所有地方检查一遍,包括头顶的通风孔。
等检查完了,他叮嘱郝文静,“别开窗,别关门,最多五分钟!”
“五分钟哪儿够啊,更何况外边还有人监视着我,更拉不出来了,怎么也得十五分钟才行,反正我都跟警察铐在一起了,你们到底怕什么啊?没想到咱们豫北的警察都是胆小鬼,这么点事都经不起。”
郝文静眼神和语气都很委屈,好像气得不轻。
汪队没理她,“快进去!”
郝文静还叫汪队和小陈走远一点,两人真就听话地往旁边走了几步,但等郝文静进了厕所,他俩立马回来站在许天身后。
许天左手跟郝文静铐在一起,此时整个胳膊伸进了厕所里。厕所门开了个缝隙,她的右手拉着门,怕郝文静想关门。
郝文静一边嘟嘟囔囔地抱怨着一只手解裤子不方便,一边拉着裤腰带,然后突然抬头从门缝里朝外看了眼,见许天炯炯有神地朝里看着,她马上大喊起来:“我的天哪,小许同志,你不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视吗?我上个厕所你也看着?都连在一起了,你还怕我跑了吗?”
许天无奈道:“我盯着窗户呢,你上你的厕所,没人爱看。”
“我都脱了裤子蹲下了,还怎么开窗户,你盯什么啊!门都开着呢,咱俩铐在一起,我肯定跑不了啊,让我痛痛快快上个厕所行不行啊?”郝文静
大声嚷嚷着,十分气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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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出……”
许天刚要把郝文静拽出来,眼角余光看到厕所顶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她猛一抬头,惊呼道:“有蛇!马上出来!”
郝文静也跟着她抬头,然后吓得一屁股坐到脏兮兮的厕所地上,“蛇!有蛇!”
一条黄黑花纹的蛇正从通风口爬进来,身后汪队和小陈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已经持枪做好了准备。
小陈慌张地问:“怎么回事?”
汪队推开许天:“小许,靠边闪开!”
紧急情况下,也没必要管男女之防了,许天哐地一声把门打开,侧身站着,好让他们看清里边的情况,她手里也没闲着,想把人拽出来。可那蛇却正好落在郝文静身上,吓得她啊啊大叫,闭上双眼,挥动着手脚往角落里缩。
许天忙冲进去扶她,却听汪队在外边喊:“别进去,窗外有人!”
他边喊边冲进来,可话音还没落,窗户已经被人从外边踹开,对方力气很大,整个窗扇砸下来,差点砸到郝文静。那条蛇好像也被吓到,迅速从郝文静身上游进了厕所孔洞里。
一个用灰色方巾蒙着头脸的男人先是弯腰蹬在窗口,又伸手扒住窗框斜挂在那里,另一只手要拉郝文静,“小静,快上来!”
郝文静听见他粗犷的声音,瞬间有了力气,也不怕蛇了,不管不顾地往窗外爬,那人提住她左胳膊,用力往外拉扯。
许天一把搂住郝文静,想借机把男人也拉进来,可对方力气实在太大。
郝文静求生欲极强,她已经半个身子爬出了窗子,左手紧紧搂着男人,头发被风吹得凌乱不堪,她右胳膊和许天拉扯着,右腿也被许天抱住,哭着对许天喊:“小妹妹,你放我走吧,我杀人是被逼的,我真不是坏人!”
许天左手腕被拉得生疼,蒙脸男人跟她近在咫尺,她都能闻到他身上似乎有汽油味,眼窝深陷好像很久没睡了,眼里戾气十足。
她叹口气:“文静姐,让你男朋友也自首吧,你们逃不了的。”
此时汪队已经从许天身后挤过来,枪口对准蒙脸男人,另一只手正准备帮许天把人拉进来。
“都别动,胆子挺大啊,火车上都敢劫犯人?”
蒙脸男人见郝文静搂着他,已经能保持平衡,居然手一抬,一把老式的驳壳枪顶到了许天头上。
汪队没想到对方也有枪,不由愣住。
厕所太小了,小陈进不来,只能站在门口干着急,他持枪对着里边,可有汪队和许天挡着,他不敢扣动扳机,只能大声喊着:“警察,赶紧把枪放下!”
他身后走廊上,有不明情况的乘客赶过来看热闹,列车员也匆匆跑来。
小小的火车隔间里,呼呼的北风从窗户里灌进来,吹散了污浊的厕所味儿。
()许天无视顶在太阳穴上的枪管和被风吹乱的头发,努力平息着自己狂跳的心,关切地跟蒙脸男人说:“你是不是疯了?她只是押解回原籍受审,又不一定判死刑,没准证据不足,只是走个过场就放了!赶紧上来吧,火车有时候会突然提速,你们这样挂在这里,太危险了,真不要命了吗?”
蒙脸男人却没看她,只盯着汪队:“解开手铐放我们走,不然我就杀了她!”
汪队还没说话,身后的小陈突然狂叫起来:“快上来,要过隧道了,妈的,你们快点上来!”
正要把围观乘客赶走的列车员此时也吓得如土拨鼠一般尖叫起来,“啊啊啊,完了,完了!”
许天吓了一跳,转头看去,黑洞洞的隧道入口正匀速朝着他们靠近,“赶紧上来!”
她用力拉扯着,料定蒙脸男人不会在此时开枪,就算开枪,她也得先把人拉上来。
汪队也是这么想的,“先上来,什么都可以谈!”
他想先把人骗上来,可让人没想到的是,蒙脸男人跟郝文静迅速对视一眼,两人眼里居然都有种视死如归的意味。
许天跟汪队正努力把这两个劫囚鸳鸯拉上来。
厕所外,连那些乘客都惊呼起来:
“快拉上来啊!”
“啊啊啊,要到了!完了完了!”
“天哪,快叫司机停车啊!”
大家都要急疯了,半挂在窗口的蒙脸男人此时却突然又把枪口对准了汪队,只听他冷笑一声:“不能白来一趟!得杀个大的才够本!”
许天终于意识到他们想殉情,还想拉个警察垫背。身后的叫声也让她知道来不及再劝,她给汪队使个眼色,然后猛抬头用头骨最硬的地方撞向蒙脸男人的下巴。
男人吃痛尖叫一声,枪掉在窗户里,扒着窗口的手也松开了。许天趁机拉住他脖领往里拽,此时她左手拉着郝文静的右手腕,右手拉着蒙脸男人,十分吃力,还好汪队也反应迅速,过来帮忙。
眼看就要把两个拉上来,郝文静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突然一口咬在许天手上,然后抱着蒙脸男人用力向下拉扯。
他们两个一起搂抱着坠在窗外,郝文静终于挣脱了许天的手,只靠着手铐拉扯在一起,男人已经失去平衡,还好有汪队拉着他左胳膊,他们两个的身子跟车身不停碰撞着,痛呼声隐在呼啸的车笛声中。
火车马上要进隧道了。
许天趴在窗口,手铐把她的手腕拉扯得生疼,整个胳膊都像要被撕扯下来,等着吞噬火车的黑洞越来越近,她知道只有一条路了,于是马上喊:“汪队快放手!”
汪队气得眼睛都红了,他放开蒙脸男,试图拯救许天的胳膊,“快进来。”
可那两人紧紧抱着,两个人的重量坠在许天胳膊上,一时半会儿哪里拉得上来。
许天艰难俯身捡起蒙脸男掉落在窗边的枪,起身时猛地推开汪队。
汪队见她捡枪,还以为她想开枪把手铐打掉,正想自己试试,被推开才明白她想干什么,他想说不可以,声音却在喉咙里打滚怎么也喊不出来。
挤进来的小陈本想一起帮着拉人,却被许天决绝的眼神震住,愣在那里。
身后的列车员和围观的乘客们如火烈鸟一样尖叫着,胆子小的已经开始捂眼了。
许天握紧枪,轻轻吐出两个字:“放心!”
说完她就翻过窗口带着那对殉情的情侣跳了出去。
许天动作又快又利索,大家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不见了,车厢里随即一片黑暗,众人齐声惊呼。
列车进了隧道,大家惊呼过后,却再也没了声音,只听见铁轨和列车丁零哐当的声音,似乎谁都不敢先开口。
小陈吓得腿都软了,“应……应该没撞到吧!肯定会没事的!”
大家这才议论起来。
“我听见咚的一声!”
“那是跳车了,三个人摔下去,肯定有声音啊。”
“天哪,摔下去的是小偷吗?我听说三车厢好几个人被偷了钱包,乘警都过去了!”
汪队眼泪差点掉下来,这怎么能放心呢!
他想骂人,却知道不能耽搁时间,听到围观的人议论,他意识到乘警一直没出现,可能也是被人有意绊住了。
他拉起小陈在黑暗中冲出厕所,一边推开围观的人一边喊:“列车员呢?车到哪儿了?让车长马上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