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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苏黎世湖畔租了几栋房屋,好安置露娜和菲尼克斯数量庞大的护卫。
0212家族住的房屋门前有两棵很高的枫树,门前是一条平整小路,花园里摆着许多花盆,被印加人们侍弄得很好。
还有一个木头搭建的小小码头,旁边是一叶小船,秦简正在那边钓鱼,秦追大声喊道:“妈,我回来啦!”
秦简转头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别把我的鱼吓跑了!”
秦追:钓了两天鱼,鱼苗都没看见一条,还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
他经过白色篱笆,推开木栅门,用钥匙打开屋门,看到门口摆着露娜的长靴,鞋面上满是泥土。
根据秦追的习惯,进门要换拖鞋,这点大家都尊重了他。
进入客厅,秦追能闻到从厨房飘出来的西班牙烤肉的香气,南蒂正在做饭,露娜瘫软在沙发上,双手打开,金色的阳光沿着落地窗垂在她卷翘的眼睫上,不知是已经睡着了还是闭目小憩。
知惠趴在茶几上写作业,手中是新买的派克钢笔,秦追最近也换了新笔,他原来那支用惯的笔还是在火车上和一个胖胖的病人那薅来的,用了这么多年终于宣告退役,秦追又在最新就职的医院的院长办公室里摸了支新的,院长十分习惯,还送了他一大瓶墨水。
格里沙在看书,神情很专注。
秦追路过时看了一眼:“德语书,上面的批注是俄文?”
格里沙头也不回地回道:“嗯,跟一个叔叔借的。”
秦追双手撑着小熊的肩,俯身跟着看了一会儿,发现这是恩格斯老师的著作《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恩老师的确是德国人。
格里沙问:“寅寅奇卡,普那路亚家庭是什么?”
秦追在脑子里刮了刮,居然真让他刮出了这个知识点:“普那路亚家庭是澳洲的一种婚姻形式,指的是一群有血缘关系的女性,与另一群有血缘关系的男性集体通婚,大家都是共夫、共妻,孩子诞生后只知道妈妈,不知道爸爸,属于群婚制度,而非个体对个体的婚姻。”
小熊哦了一声,点头:“我觉得婚姻如果不以爱情为基础,简直就是罪恶的,这本书里只说以爱情为基础的婚姻才合乎道德,作者太委婉了。”
露娜微微睁开眼睛,“爱情又不持久,每个人都这一生都会爱上很多人。”她坐直,直白道:“也许我将来就会爱上很多人。”
菲尼克斯斜她一眼:“那不叫爱,叫见色起意。”
露娜摊手:“对皮相的爱也是爱的一种嘛。”
知惠好奇地问秦追:“欧巴,你呢,你将来会只爱一个人吗?”
这个问题让室内所有人都看向了秦追,格里沙仰着头,刚好看到秦追白生生的下巴,菲尼克斯也看向秦追。
秦追心里吐槽这个问题怎么又绕到他身上,但还是诚实地回道:“我不确定,我从未亲身体会过爱情,当爱的命运到来前,我不知道那是怎样的经历,也许
我会和露娜一样变成个花心萝卜预备役,也许我会打一辈子光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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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尼克斯坐在单人沙发上,手上摊着一本合同,沙发旁放着一个行李箱,他附和着秦追的话说:“我们之中除了罗恩,其他人都没有爱过,我也不确定自己这一生是否会只爱一人,还是爱很多个,未来的不确定性太多了。”
知惠转着笔:“也许我谁都不会爱,有趣的事情那么多,我更想追求自我的价值,尤其是,当前的时代,女性正逐渐获得更高的地位,我想在其中推一把,用我的成就。”
格里沙却说:“我这一生应该只会爱一个人。”
大家都看向格里沙,菲尼克斯打量着格里沙的表情,却看不出什么。
露娜观察着格里沙,心想,这种笃定的语气,就好像小熊已经有了爱的人一样。
格里沙露出天真纯粹的小熊笑脸:“我认真的,如果不能与真爱结合,那我就不结婚,到时候我也去姑婆屋自梳。”
秦追喷笑:“格鲁什卡,男生不能去姑婆屋的,她们的地盘不允许男人进入。”他又问荷兰仔,“你什么时候出发?”
菲尼克斯对他露出温暖的笑意:“半小时后,对了,你的手术做得怎样?”
秦追一屁股坐他旁边的扶手上:“心脏手术还没开始做,不过今天看了两个小儿哮喘。”
菲尼克斯评价道:“那两个孩子进入了扣霍勒的统治区。”
这统治区的说法还是秦追教给小伙伴的,秦追无奈道:“瑞士的草药不齐全,我用针灸硬着头皮给他们治吧,不过只要病症有所缓解,小孩也能少受点罪。”
南蒂将大盘烤肉、烤土豆、沙拉、煎饼端上桌,大声吆喝着“吃饭——”
菲尼克斯吃得非常快,基本是草草塞了半盘子食物,就起身要走,秦追都不懂少爷仔怎么不干脆买点面包在路上吃,非要这么赶,但看他噎住的样子,还是将自己倒好放手边但没动过的水杯递过去。
“谢谢。”菲尼克斯将水一饮而尽,捂着胸口深呼吸,抹嘴起身,“我要走了。”
秦追也跟着站起来:“我送你,你们坐着继续吃。”
其他人都是满嘴的食物,秦追让他们吃,自己送菲尼克斯到门口,看少爷仔蹲着系长靴的鞋带,摘下自己佩戴着的香包交给他:“防蚊虫的,我戴着这个坐办公室一下午,都没有蚊子敢靠近我呢。”
菲尼克斯接过香包,干净的白棉做成小口袋,里面塞满了晒干的药草,圆滚滚的,有种不讲究形象只讲究用料实在的敦实感。
他将香包塞入大衣的内袋,对秦追说:“其实我刚才是开玩笑的。”
秦追好奇:“什么玩笑。”
菲尼克斯提起行李箱:“玩笑就是,我并非不确定自己对感情的想法,其实我想的很清楚,我并不想爱很多人,但我不想我的念头影响女孩们。”
()他眨眨眼:“她们都太优秀了,一想到她们将来会爱上哪个臭小子,我的拳头就变硬了,我支持她们多挑挑,一定要找到如露娜所说,既性感帅气又乖巧懂事的男人。”
秦追被逗得笑了一声,随即咳了咳,给菲尼克斯整理衣领:“去法国时注意安全。”
菲尼克斯配合着俯身:“我不去交战区,遇到危险的概率很低,祝您晚安,泰格医生。”
秦追回道:“也祝你平平安安赚到大钱。”
菲尼克斯将衣领别着的深蓝色钢笔抽出,交到秦追手上:“院长的笔不怎么样,用这个,书写的手感很顺滑。”
这是一支看起来就很昂贵的钢笔,笔帽上有着鱼鳞一样的纹路,秦追捏了捏,确认制作这支笔的材料涵盖了黄金,真奢侈。
书写的手感也当真很顺滑,秦追第二天写病历的时候就确认了。
而那名两岁儿童的手术也正式展开。
“艾薇拉,两岁二个月,供体,塞尔玛,二十二岁。”秦追看了眼手术单,刷手上台,抬手,器械护士将手术刀拍在他的掌心。
秦追沉稳道:“病人已进入麻醉状态,开始手术吧,现在是下午14:05。”
从罗恩做完手术的第二天,即6月21日开始,秦追正式入职苏黎世的斯奈德医院,上午坐诊,下午手术,每天六点准时下班。
截止7月8日,秦追一共做了五台心脏手术,活下来四例,但实际上,五台手术都是成功的。
如果不是瑞士的报纸才刊登泰格医生的到来没多久,大家伙找供体需要时间,来找秦追的人只会多不会少。
根据斯奈德医院的统计,近期带着孩子、供体来找他们验血的家庭非常多。
秦追的名字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在瑞士的医学界扩散开来,他之前用论文惊动医学界时,已经让扣霍勒的传说跨越大洲大洋,但这个神奇的东方医生亲自抵达瑞士做手术,其意义依然是不同的。
东方神医的年轻与杰出的医术,让秦追迅速打响了名气,连带着他的脸都成了关注点,有记者专门拍了他的照片,然后在报纸上形容他“拥有天使一般的美貌”。
死人的那台手术是7月6日做的,也是秦追在瑞士做的第四台心脏手术。
患者的心脏是极为严重的法洛四联症,即肺动脉狭窄、室间隔缺损、主动脉骑跨、右心室肥厚。
患有法洛四联症的孩子在1岁内死亡的概率很高,挺过了一岁,要活过3岁、7岁也是看运气,尤其是当前的医疗条件,一个这样的孩子诞生,和出生即被判死刑没什么两样。
患者的名字贝尔,他只有3岁,家人们喜欢叫他小海狸,他是个活泼讨喜的男孩。
由于在这个孩子之前,秦追的手术成功率是100%,因此他的父母怀抱着极大的希望寻找了供体,然后带着孩子来求医,而秦追在把脉的时候就察觉到不好。
他当时就和家长交过底:“这个孩子,我说实话,不做手术,他活不到明
年,做了,手术成功率也不是很高,我是建议保守治疗。”
用药和针灸强行拖的话,孩子应该能苟到五岁。
小海狸的父母没有料到秦追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的母亲双手合十,小心翼翼地问:“可是他们都说,只要做过您的手术,心脏就没有问题了。”
秦追果断摇头:“任何手术都有失败的概率,割阑尾都有可能死亡呢,何况是心脏手术,作为医生,我不能为了保持自己的手术成功率就拒绝治疗贝尔,但我不能保证救活他,也许是我来得太晚了,很多心脏手术最好在孩子一岁以前做,现在已经迟了。”
但贝尔的父母依然选择了进行手术。
他的父亲说:“我们愿意赌一把,您已经是贝尔仅剩的希望了,何况您不是已经救活过十几岁的患者了吗?”
秦追叹气,只能掏出手术同意书:“那么请你们阅读手术同意书并签字,里面详细书写了手术风险,有不懂的条款可以问我。”
这对夫妇信誓旦旦,想要赌一回命,若是不幸……他们也愿赌服输。
贝尔的父亲握拳:“男子汉应该死在奋战的路上,对吧,小海狸,赌赢了你就有未来了,我想这是值得的!”
幼小的孩子崇拜地看着父亲,什么也不懂,但是用力点头。
秦追最怕的就是这种满脸自信的病人,医生都没他们自信,他再次告诉他们,心脏手术的风险有多高。
他们依然坚持要手术,且保证接受一切结果,但是患者家属这时候说的任何话都不能信,唯一可信的就是手术同意书。
在打开贝尔的胸腔后,秦追已经确信这个孩子凶多吉少。
即使放在后世,法洛四联症也不是小问题了,但若是有后世的器械,秦追做这个手术的成功率是可以干到99%的,略高于98%的行业平均值。
现在的问题是他没有后世的器材,就连缝合线都没什么韧性,他生怕缝一半线断了。
和秦追一起做手术的医护集体头皮发麻,连知惠都没法继续在教室里上课,不断问秦追:“要我去帮忙吗?我来做一助吧。”
秦追微微摇头,这时候知惠赶过来也来不及了,他继续做吧。
手术是成功的,贝尔在离开手术室时依然活着,但在手术结束当晚,贝尔就感染了,严重的炎症让他连夜高烧,打消炎药、用中药洗浴都没用,这个孩子还是离开了人世。
7月8日,秦追做了第五台手术,手术成功。
7月9日,菲尼克斯结束出差,回到了苏黎世,他迫不及待地放下才签的合同和行李箱,驱车抵达斯奈德医院,快步走向秦追的诊室,还未靠近,就听到了走廊另一端传来的尖叫。
“请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