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路迁时穿好戏服从换衣间出来就感觉有点不对劲……孔唯唯干嘛一直盯着他看。

他想了想也不差这一会儿，就一边整理领襟一边走过去：“唯唯……唯唯？”

“啊，怎么了？”

哦，不是盯着看，是在发呆。路迁时皱了皱眉，“怎么一直发呆。刚刚你一直看我，是有什么事找我么？”

他的手指细长而有力，在整理衣领的时候不经意摩擦过突起的喉结……“咳，没，没什么。一会再说吧。”

孔唯唯想了想刚刚挂断的那个电话，确实是有事要和他说，不过现在这么忙，还是等中午休息的时候吧。

“……”

路迁时一脸疑惑的看着孔唯唯一会脸红、一会心虚的眼珠乱转，完全不理解她在想什么。也就没管她，顺手把手里的腰带递给她：“给，帮我系一下。”

……哈？系一下？腰带么。孔唯唯刚缓过神来又被他这句话吓了一跳。

其实这话放在平时以孔唯唯的性子根本没什么，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有点心虚。

大概是……这两天做大巴车每次都能吃到他顺手带来的早点？又或者是……昨晚刚刚yy过他和偶像的裸戏？

孔唯唯抬头一脸不信任的看了路迁时一眼。虽然吧，这种事也处于她的工作范畴之内，但是别人都还好说，对他怎么就这么别扭啊！路迁时他是故意的吧，这服装间里这么多老师，为啥非要让她来干啊！

孔唯唯无意识的接过他递过来的腰带，拿到手里却僵住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路迁时却好像是没看见她的窘迫，两手一张就站在那里笑着等她。

孔唯唯这边正胡思乱想着，抬头不经意看见路迁时正笑看着她，火却一下子起来了。

……笑什么笑！真当我不敢么！怂！孔唯唯在心底骂了自己一句。真是的，腐漫、动作戏什么的都yy无数次了，怎么现在就帮忙系个腰带就怂成这样！也不想想这是多好一个机会啊，一个“不小心”还能摸一摸肌肉吃吃豆腐什么的，平时想求还求不来呢。

这么想着，孔唯唯在心底给自己打好气。扑倒、压倒什么的都在脑中演练过无数遍了，结果反映到手上，动作间却一点霸气也无。

她扯过腰带用两手展平，向后绕过去，再绕回来，小心整了整中间的褶皱，然后理到一边努力系好……唔，手感确实不错。

路迁时这边站着两手展开任她施为，同时又忍不住低头去看她。

孔唯唯的个子不高，这样站着脑袋也只够到他的胸口……她系腰带的时候就在原地站着不动，双手绕到后面时两个人因为靠的比较近，看起来就像是她把他整个人抱住一样。唔……她的小手动作很轻，不时似有意似无意的隔着布料摩擦过腰间的皮肤，惹的他不由得有点烦躁……

“唔，系好啦。”孔唯唯倒是没注意这些，系好了带子后又秃自理了理他的衣摆，往后退了两步瞅了瞅，又上前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咳，顺便摸一摸胸肌。

路迁时看着她笑的一脸志得意满的样子也不戳破，等她都打理好后道了声谢就又回到前面去了。

中午孔唯唯吃完饭的时候前面才刚刚收工。她和化妆组的几个小姑娘坐在一桌上天南海北的聊着八卦，聊到傅易诚的时候赵晓萱还故意捅了捅他的胳膊。

“……啊，怎么了？”

赵晓萱无奈：“你发什么呆啊。”

“哦。”孔唯唯收回看向外面的目光，“没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过几天又有傅天王的演唱会了，在海市举办。你是他的脑残粉，你肯定要去的吧。”

孔唯唯：“对啊，我已经听说了。现在正准备买票呢，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

坐对面的一个妹子一脸羡慕：“不知道那时候剧组能不能杀青，要是拍不完还得继续呆在这个破地方。”

蒙市风大，天气又冷，影视产业还不完善，住宿条件也不如横市好。这些小姑娘细皮嫩肉的，呆不惯也很正常。

看她又发呆，赵晓萱戳了她一下，“又想什么呢，怎么魂不守舍的。”

孔唯唯心里记挂着中午还有事情要和路迁时说，听她们聊天确实是有点坐不住，干脆收拾东西起身说：“我去前面一趟。”想了想又扭过头来加了一句，“记得把傅天王留给我。”

“出息！”

几个女生冲她翻了个白眼，赶她走了。

外面的演员和导演都还没吃完饭。路迁时坐在棚子里面的那一桌，和汤泽挨在一起。

孔唯唯隔得老远默默看了一会，心里多少有点感叹。

记得之前在横市拍戏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新人，和几个龙套配角坐在一起，身边连个助理都没有，也不见有什么人多看重他。这才短短几个月的功夫，不过是剧集里的几个镜头，就已经让他和当红小生主演汤泽交好，得到业内良心导演张宇的赏识，在剧组里混的如鱼得水。

孔唯唯有时候觉得真的不得不佩服路迁时，没人脉没经历，单凭自己的能力和品格，就能在混乱的娱乐圈给自己争取到一个机会。

但是转念想一想平日里路迁时默默坐在棚子里背台词、对戏时付出的努力和那天在车上向自己请教问题时的认真劲，就又觉得他的成就理所当然。

原本就是一颗珍珠，不应该蒙尘。

孔唯唯又想了想自己交到张宇手里的那个剧本。——如果有机会，她不介意也当他一次贵人。

几个男人吃饭快。孔唯唯上午一直在后面忙活没抽出空去前面看进度，但是现在看着大家的状态，应该是原本的任务安排完成的不错。

路迁时今天的戏份重，刚刚对戏拍戏来来回回折腾了不少遍，这个时候也累了。他吃饭的动作比较讲究，但是速度不慢。几口吃完抬头正好看见对面的孔唯唯搬了个小马扎坐在外面冲她招手。

路迁时：“……”

和同桌的几位打了个招呼，起身将饭盒扔掉，他想了想，随手也搬了一个马扎走过去。

这回轮到孔唯唯：“……”

她一边瞪大眼睛瞅着一边心里暗暗吐槽：怎么人和人之间的差距这么大，同样是坐小马扎，怎么路迁时这样一坐就让人有一种拍平面硬照的感觉。再低头瞅瞅自己……咳。

“怎么了？上午就见你有事找我。”

早上两个人还一起做大巴车过来的啊，自己给她买的早点她也吃了，没见她有什么事要讲啊。

哦，对，说正事。孔唯唯想了想：“上午萧余的助理给我打过电话。”

萧神？路迁时身体坐直了些。

“他希望我能参与完成他新歌的词作。”孔唯唯笑着看了他一眼，“听说那首歌是专门送给你的？”

“是。”路迁时点头，然后也笑了“我没想到他最后找到的词作者会是你。”

“其实也还没定下来。只不过他和导演张宇比较熟悉，了解过我的一些小说，认为风格相近，想让我尝试一下。”她笑一笑，“和我一起的还有很多有名的词作，我其实不报太大的希望。”

路迁时安静听她说完，也不说些安慰的话。

孔唯唯想了想：“之前你没来剧组就是为了这件事？”

“对，机会难得。”

路迁时还没来得及换下戏服，此时一袭袍衫说着这话倒是显得温文尔雅。

“那就恭喜你了。”孔唯唯想了想，“时间和这边的拍摄有冲突么？”

“没有。”路迁时摇头，“这件事张宇也知道。而且我的戏份这两天差不多就拍完了，剩下的一些镜头等录完歌再补，正好能赶上杀青宴。”

“哦，那很好。”她想了想将小马扎搬得离他近了一些，拄着脑袋看他：“为了能让我成功的机会大一些，把萧神的八卦讲一讲给我听？”

路迁时看着她故意凑过来眨着眼睛的样子觉得好笑，一只手随意的搭在腿上，另一只手好像要做些什么，但是最终又没动，只是继续面瘫着一张脸说：“你想听什么？”

之后的拍摄进程一直都很顺利，到了八月底，《乱川》关于草原部分的戏份也已经全部拍完了，该是转战下一个外景地的时候了。

按照惯例剧组解散之后会有一小段假期。当然，更重要的是解散之前还有一次聚餐。

孔唯唯在八月初已经和张宇谈过了。果然不出所料，张宇迟迟没有回复是因为正在酝酿之后的合作。他非常中意她的剧本，虽然提出了不少的修改意见，但是同时也给出了每一集相当高的价格。张宇已经联系好了自己所在的影视公司，准备过段时间等孔唯唯回到北京就签合同。

得到答复后孔唯唯也认真想了想，决定暂时不跟《乱川》剧组继续活动了，先回北京把合同签完，安心在家里把剩下的剧本写好，期待下一次合作。

所以这次聚餐也算是孔唯唯在这个剧组里的最后一顿饭。

这里不同于横市。大家在草原这几个月拍戏辛苦，吃不好住不好，平日里经常抱怨，临走之前又有点舍不得。最后大家一寻思，觉得最后一餐干脆自己动手，就在草原上架炉子吃烧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