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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丞相的倒台只是个开端,很快,靖国公又和崔大人联手对另外三位顾命大臣下手了,成天不是这个弹劾那个就是那个弹劾这个,朋党之争进入白热化。
钱浅和穆熙敬还是如法炮制,穆熙敬通过钱浅的手,将自己收拢的人才塞到不太显眼却重要的位置上,静静蛰伏。
三年过去,穆熙敬将满十八岁,其余三名顾命大臣已经被崔大人和靖国公联合打压到抬不起头,而这时候,一直不声不响被架空的皇帝穆熙敬,却对他们伸出了友好的橄榄枝。
在党争中被打压得抬不起头的太尉魏大人,尚书令王大人和光禄大夫卢大人权衡利弊之下,迅速向皇上倒戈,成为保皇党一员。
也是在他们倒戈之后才发现,未满十八的小皇帝和那个不像样十四岁镇国长公主这些年在朝中默默布了多少局。这两个平时看起来十分不醒事的黄口小儿居然如此精明,三位加起来快一百五十岁的老油条不禁为自己之前的眼拙而汗颜,也纷纷庆幸自己做出了正确的抉择。
看情况,小皇帝和镇国公主的下一个下手对象,怕是春风得意的崔大人。对自己的亲舅都能如此不留情面,这样的皇上可不大好惹。
实际上,没等钱浅和穆熙敬对崔大人下手,靖国公就已经帮着他们办了。眼下在朝中,势力最大的文官就是崔大人,而武将则是靖国公。
也许是掌权时间久了,靖国公越来越迷恋权利的芬芳迷人,也越来越不能容忍旁人的质疑与反驳。作为皇上的亲舅舅,其实崔大人也一样,掌权时间越长,就越想紧抓权柄不撒手。渐渐地,这权倾朝野的两人隐隐开始有了针锋相对的意味。
所谓一山容不得二虎,崔大人和靖国公自然也容不下对方,两位对待自己昔日的盟友,同样一点都不手软。穆熙敬选择冷眼旁观,和稀泥,而三个辅政大臣自然是看着穆熙敬的眼色行事。
说到底,自然还是在军中根深叶茂的靖国公更加强势一些,军中出身的人也更加抱团,崔大人和靖国公撕起来之后,有一部分原本不参与朋党之争的武将在感情上也偏向军将出身,在军中威望很高的靖国公。
再加上刚好边境战事起,边关的秦霆煜屡立奇功,让靖国公的底气更足、腰杆更硬,对崔大人也更加不留情面。
而此时恰好江南水患,边关战事、江南赈灾都要钱,户部筹款颇有几分焦头烂额的架势。崔大人因为在朝堂上对靖国公不满,指示户部尚书优先拨款赈灾。
同样急等钱的兵部尚书急得跳脚,在朝堂上跟户部尚书撕起来了,但军饷还是晚了将近一个月。幸好前线的秦霆煜则非常争气的在缺乏军饷装备的情况下将来犯的敌军怼了回去,不仅保住边境重镇,还将防线向前推进了几十里。
这一次军饷迟发,让靖国公抓住了崔大人的把柄,而原本是崔大人亲信的户部尚书又在此时倒戈,彻底倒向靖国公,将锅全部甩在了崔大人身上。
这一下,崔大人是真的焦头烂额,他迫于压力,不得不上书请罪,自请辞官。这本来应该是一场为平息朝中非议的表演,崔大人辞官,皇上挽留,最终罚俸了事,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堵御史言官的嘴而已。
然而没想到,这一次靖国公则死死抓住崔大人把柄不放,当着众位公卿大臣的面,态度十分强硬的要求穆熙敬即刻在崔大人的请罪奏章上朱批盖玉玺,同意他辞官。
眼见着自己年轻的外甥顶不住压力,依照靖国公的意思在奏章上御笔朱批,同意辞官,崔大人不禁长叹一声,心下黯然。
自作自受啊!崔大人望着御座上似乎一脸慌张的穆熙敬,不禁感叹,都是他自作自受啊!他原本可以选择好好锻炼、教导皇帝,让他能够成为独当一面的明君,可是因为对权利的贪恋,让他刻意与人合作,架空了自己的亲外甥。皇上已经将近十八岁,还是如此懦弱不堪,与他脱不开干系。
因为贪婪,所以他应该为自己的贪恋付出代价不是吗?崔大人黯然苦笑,他整了整衣冠,冲着高坐在御座上的穆熙敬叩了个头,转身走出大殿。
靖国公很显然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他一脸冷笑的望着崔大人黯然离开,就像他当年看着何丞相从这里走出去一样。
终于还是只剩下他,只有他才能稳稳立在这里。可是这样就足够了吗?很显然!远远不够!靖国公回头看了一眼御座上的穆熙敬,眼神诡谲。
如此无能的竖子也能稳坐在那个位置上?!而他却要阶下为臣?凭什么?!
打那天起,靖国公似乎更加跋扈,他开始坐着上朝,对于朝中政事自由决断,甚至不再过问穆熙敬的意见。
而穆熙敬,就这样乖乖的如一个木偶一样,由着靖国公摆布,他似乎对靖国公非常畏惧,任何时候都对靖国公言听计从。
“靖国公,心越来越大了啊”怡心苑的小凉亭,钱浅和穆熙敬相对而坐,一旁站着已经在御林军领了职务的顾凭澜:“阿满和凭澜都说说,再等等,还是眼下就处理?”
“怕是等不得了。”顾凭澜摇摇头:“天极卫已经得了消息,靖国公已经着人制了龙袍。”
“这事儿,不知道霆煜知情不知情。”穆熙敬叹了口气:“靖国公是他的父亲。”
“霆煜应当是不知情的。”没等钱浅开口,顾凭澜就急着回话:“陛下知道,霆煜在边关踏踏实实的驻守,他每每与我通信,言语间颇为盼望能够早日回京,若是他清楚靖国公的打算,断不会想要在这个时候回来。”
穆熙敬低头端着茶盏,半晌不语,最后才开口说道:“先给霆煜下密旨,让他即刻回京,若是肯立刻回来就算了,若是不肯回罢了!总归是幼时的交情,还是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