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你真的很自信,或者说是自大,竟然不顾家人身中剧毒也要抓住我,你不会真的以为你的医术天下无敌吧。”天明讥讽道。
王峰瞥过余光看向屋内,只见王婉君脸色苍白如纸,而那白皙的玉脖上骤然浮现数道血色的条纹,诡异而狰狞。
“见血封喉!”
王峰的双眼爆射怒意,起先此人下的毒不过是普通的迷药,没想到给王婉君下毒竟是如此凶狠,熟知天下中医学的王峰怎会不知这诡异的毒。
“年轻人,下次再会。”天明一挥袖,双手扣在背后佝偻着,像是一位年过百岁的老人,慢慢走开,丝毫不担心王峰会子啊背后偷袭。
事实上正是如此,即使王峰想杀她的心都有,但老姐身中剧毒,可是万万不嫩耽误时间。
一个健步走进屋里,手指间夹着数根银针,叶子急地两眼汪汪,“我……我没见过这种毒。”
“见血封喉,天下至毒,这家伙别让我逮到他!”王峰浑身散发寒意。
见血封喉,又名箭毒木,属桑科类植物,春夏之际开花,秋季结出梨状的红色果实,成熟时变为紫黑色。箭毒木的乳白色汁液含有剧毒,古代时期有毒药师用特殊的配方以此毒液为基础炼制毒药,此毒触及人畜伤口,中毒者心脏麻痹,血管封闭,血液凝固,以至窒息死亡,因症状为中毒者咽喉附近浮现血色条纹,才命名为“见血封喉”
在华夏历史上曾有擅长此毒的少数民族,将见血封喉的枝叶、树皮等捣烂取其汁液涂在箭头,射猎野兽。据说,凡被射中的野兽,上坡的跑七步,下坡的跑八步,平路的跑九步的就必死无疑,当地人称为“七上八下九不活”
虽然王峰现在恨意爆发,但还是压制着内心的怒火,数根银针有条不许地针入王婉君的穴位中,一般人看不出其中的门道,叶子深得王峰真传,慧眼隐约开启,在一旁看得震惊。
长生银针起针落间,似有九条金龙盘旋游走,傲视天下力压群雄,这阵势是叶子从未见过的,激动闪动的眼眸里似要将这一幕牢牢记住。
九龙针法第七针,龙傲苍穹,稳其脉,续其命。
第七针并非医治疾病,而是关键时刻稳住病人心脉的辅助针法,在此期间赢取时间解救病人,此针法消耗大量内气,而效果只会在特殊情况才变得明显。
这也是王峰的无奈之举,见血封喉的毒性在《医决》里提到过,天下奇毒排行第三,中毒者若没得到及时治疗,不出半个时辰就会毒发身亡。
然而解毒过程也并非易事,王峰才不得已先施展第七针法延长营救时间,内气灌输银针之中,长生神针乃华夏中医界神器,内气作用下事半功倍,滔滔不绝的内气像是漩涡般对毒液产生克制力,在内气的笼罩下静止体内。
九龙针法多种针法糅合其中,千变万化看得叶子眼花缭乱,有些事情可以靠后天勤奋弥补,有些事情只有天才方可领悟,世间却有着不仅仅需要勤奋和天赋所能做到的事情,还需要机遇!
领悟九龙针法的奥秘所在,恐怕当今世上只有医门唯一的传人王峰才能做到,叶子也仅仅只是触及边缘,握紧小拳头眼眸煞是仰慕。
半响后,通体银白的长生针早已漆黑染体,像是涂上了墨汁,王峰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剩余的内气灌输银针迸发,墨汁似雾气砰然消散。
看着倒地不起的其他人,王峰探了下命脉,不出所料,其余人只是中了普通的迷药,但这大冬天的睡在地上久了也会感冒,王峰只好费力地将父母亲人都背到床上。
禾瓜凉自幼习武,身体素质不是一般的好,很快醒了过来,也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
“有什么收获?”禾瓜凉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她不会问一些废话,比如抓到人没,有没有受伤之类,一目了然的事情不需要寒蝉。
王峰道:“那人擅长人.皮面具易容,你可曾听到还有会如此古老易容术的家族势力。”
禾瓜凉摇头:“没听说过,易容术看似简单,却需要精细的手法,还要擅长口技,这门技术像是早已失传,我会禀报到方旎,让苗疆去查。”
王峰皱眉:“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那人似乎并不是对我不利,如果想伤害你们,应该可以更好的下手,他的做法像是在……试探我的实力。”
“试探?”
王峰深吸一口气,“哎,不提了,你托人去查查,危险都威胁到家里了,我再也无法放心将父母丢在这乡下。”
一两个小时过去,王一德等人也醒了过来,王峰还在寻思着怎么解释,王一德一拍脑袋,“这酒真是烈啊!”
“……是啊,你们刚喝一口就倒了。”王峰抽搐着嘴角。
打算从那个亲戚嘴里套出天明的来历,王峰拐弯抹角又是耍心机的,最后才套出亲戚压根不认识天明。
“他说他是婉君的高中同学,一直暗恋着她,想找个借口来相亲,给了我一千块的劳务费……”
王家所有人鄙视的目光飘过,这亲戚真tm的不靠谱,虽然王峰硬是用其他理由瞒过去,并没提中毒的事情,但王一德明显没继续给这位亲戚好脸色,冷场地吃完这顿饭,亲戚也灰头灰脸地溜走。
倒是王婉君醒后,王峰拉着禾瓜凉和叶子两人躲进房间,一锁门气氛一下子怪异起来。
“你刚才中毒了,有人易容成天明害你的。”王峰简单了当地说出来,至于中间得打斗和解毒也没说出来。
“恩。”王婉君点点头。
禾瓜凉张大嘴巴,和天然呆的老姐沟通无疑是世上最难的事情,没想到王峰这么说话她竟然听得懂,而王峰下一句话也彻底重新刷新了禾瓜凉对王家人的认识。
“你和老爸老妈心里也明白我的情况,我也没必要多做解释,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禾瓜凉瞬间石化,僵直着脖子转向王峰,“你知道其实姐姐和父母已经知道你的事情了?”
“我又不是傻子。”王峰苦笑,“我不说是因为害怕他们担心,他们不说已经知道我的事情,是因为相信我并且害怕影响我。”
明明都互相知晓双方的心思,却都打死不说出来,这种默契的互相配合演戏,善意的谎言,信任,这就是家人么?禾瓜凉深深思考着。
“明天我就会带他们去城里,有禾瓜凉他们保护我们,不会有危险的。”王婉君脸色有些苍白,笑容却如此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