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武帝看向上官曦,开口询问道:“这么晚过来,是京兆府放火的事情有消息了?还是药城大小姐潜入我们军营的事情,查清原委了?”
康武帝认为上官曦这么晚进宫,应该说的是公事。
然而他没想到,上官曦却开口道:“父皇恕罪,儿臣打扰父皇休息了。”
康武帝笑了下,从桌案后面走出来,指着一旁的茶几道:“看来不是公事,坐下说吧。”
“谢父皇。”
父子二人落座,德顺公公奉茶之后便退到外间。
上官曦脸色略显凝重,犹豫了许久才开口问道:“父皇,儿臣有一事不明,想请父皇解答。”
“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不像你的性格!”康武帝觉得上官曦今晚有点奇怪。
上官曦抿了抿嘴,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之后才询问道:“儿臣想问……关于月从罡通敌卖国的案子,到底……是不是冤案?”
康武帝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上官曦见状急忙抬头看向康武帝,生怕落下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父子二人四目相对,上官曦是满脸探究,康武帝一脸的疑惑。
康武帝放下茶杯,反问道:“你为何有此一问?”
上官曦仔细观察着自己的父皇,从他脸上看不到半点愧色的回避,只有迷惑和不解。
这样的表情,让上官曦心下稍安。
他继续道:“父皇能否先回答儿臣,然后儿臣再向父皇解释。”
康武帝定定的看着上官曦,片刻后苦涩一笑道:“初景啊,在你眼里,朕就是这么容不得功臣的狭隘君王么?”
上官曦愣了一下,随后急忙跪下告罪:“父皇息怒,儿臣不是那个意思,儿臣只是……只是……”
康武帝朝着他伸出手,将他虚扶起来,开口道:“坐下说吧。初景,你知道父皇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么?”
上官曦略显茫然的摇摇头,开口猜测着:“跟月家有关?”
康武帝摇头道:“不是,是跟飞檐的父亲,逍遥王鱼战鳌有关。”
“逍遥王?”上官曦眨眨眼,似乎不明白话题怎么突然从月家,跳到逍遥王身上了。
康武帝点点头继续道:“当年你皇祖父,担心鱼战鳌功高盖主,有不臣之心,便夺了他的兵权,封为顺谨候。朕没有勇气去忤逆你皇祖父的意思,甚至不敢替鱼战鳌说一句公道话,便由着他半生戎马,一身功勋,最后却落得个明赏暗罚,被夺兵权的下场。”
这件事上官曦了解一二,只是不明白,跟月家有什么关系。
看到上官曦面露疑惑,康武帝继续解释:“正因此事,长信王韩子潇和安国公安之远,有了兔死狐悲的感觉。从那时起,我们的兄弟情义,开始分崩离析。韩子潇敛财争兵,安之远争权夺利。我们本可以勠力同心,将黎国振兴,却因为你皇祖父的忌惮,导致我们之间的信任崩塌。从而有了如今君臣制衡的局面。”
听到这里,上官曦明白了一二。
他询问道:“所以……父皇并不认同皇祖父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