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夕立即翻脸,比关青还不乐意,“关你甚事!两阶十五载,难道还打不出顺脉丹吗?既然是给我的,当然我做主!”
关青脸色更青,丝毫不在乎两位美女惊讶的脸色,“你若不听话,师父当敢杀了你,每只白鴟王百年才有可能掉落一颗顺脉仙丹,岂能你说给谁用就给谁用?”
呼!
金夕蹿起。
他的脸色比关青还青,就像是刚刚偷来的宝物又被别人盗去一般,迅速查探藏宝囊,果然只余下四颗,加起来真是七颗,正是八界十五阶所用。八级顺脉仙丹为第二鸟王白鴟所落,若是百年一粒,相当于一处白鴟谷七百年才能凑足,立即以看偷盗之人的眼神瞥向冰婉儿和妙泽。
“这?”
妙泽无辜,已经服下了,当然取不出来了。
冰婉儿知道金夕修途会有劫数,更是担忧他的丹药,不禁问道:“关青,你们正在击打鵸余,不会掉落通脉仙丹吗?”
初鸟掉落通脉仙丹,破除一阶的梗阻,只要再补上四颗通脉仙丹,金夕的丹药便会充足。
关青不再笑,义正言辞答道:
“通脉丹也是每五十年才掉落一次,师父严嘱,尽快要金夕晋阶提修,以后万不可再滥用丹药,师父为了这些丹药奔波了数百年。尤其是顺脉仙丹,即使等足百年,鸟王也不一定掉落,所以此丹为八界至尊之宝。”
金夕见关青始终严肃,此语又危言耸听,催促道:“那你们就去想办法再讨些,婉儿和妙泽需要十四颗顺脉丹,若是只以启脉丹化梗阻,修满何止千年?”
如无通脉仙丹和顺脉仙丹,修行过程中的阻滞只能依靠启脉丹化解,但是修至八境,梗阻已是日生数次,而启脉丹又存失败的几率,恐怕修满永无期限。
关青冷嗤而答:“讨要?百年丹药怎能说要就要?”
金夕不再强词夺理,毕竟此丹异常珍贵,对方也没有恶意,若是为冰婉儿和妙泽筹足通脉或顺脉仙丹,需要利用一处鸟谷一千四百年的时间,的确耗时巨多;总之,三人前两阶的修关已开,以后再做打算不迟。不过,如果没有顺脉丹,启脉丹的耗费将来会异常浩大,而且两位女子的修期将被无限延长,便道:
“到时候我会你们一起去打启脉丹。
初鸟需要八境三阶方能参战,不过只有鸟王才能掉落八级启脉丹,金夕眼下还没有那番战力。
关青冷脸道:“不必,师父只叫你净修即可。”
说罢,仍旧冷脸离去,完全没有关心冰婉儿和佐妙泽的口气,似乎化仙大师晓得藏龙女稍有修为就可。
金夕面对两个几乎是偷吃表情的女子言道:“无妨,以后我们还是同时服用丹药,要升阶,就一起升,否则就同时等待。”
冰婉儿拒绝,“不,以后高级修行丹的耗费将越来越大,甚至需要同时服用两颗,而顺脉仙丹如此罕见,还是你先修行;从化仙的样子可以看出时间充足,否则他定会严嘱藏龙之事。”
妙泽突问:“什么是藏龙?”
她第一次听闻御龙之语。
金夕直言如刀,“不关你事,休要多问!”
冰婉儿却没有回避,笑道:“你知道为什么在二界没有打败金夕吗?还有,在各界金夕都能拥有真气,那是因为金夕是龙者,天下唯一的启尊龙者。”
妙泽撇撇嘴,似乎不相信,虽然她不晓得什么是龙者,脸上还是暗暗透出自豪。
金夕没有再劝,开始与她们一起修行。
关青得知三人都已经服用顺脉仙丹,此后很少来打扰,只是每年抵来几次赠送巨量的启脉丹和高级修行丹,那意思很明显,待到两阶升满,女子们则需要靠这些丹药化解梗阻和提修,不要再贪占金夕的丹药。
化仙大师再也没有出现。
金夕从关青的嘴里什么也打探不出,不知道他在修炼还是四处寻找顺脉仙丹。
十二年过去,三人抵达六十二阶。
艰难时刻终于到来。
金夕再次取出三颗顺脉仙丹,意图同时服用,遭到冰婉儿和妙泽的严词拒绝,她们绝不可能再使用化仙为金夕准备的丹药,坚持要以启脉丹来修行,无论金夕如何强势,也没有奏效,因为这等丹药太珍贵。
他无奈独吞顺脉丹,开始六十二与六十三阶的提升,结果却发现,单独利用启脉丹化解梗阻几乎不可能,刚刚八境三阶,冰婉儿和妙泽每隔数个时辰便发生修为阻滞,有时需要十数颗启脉丹几个时辰方能化解,以此下去,高修之后无法想象启脉丹的数量和耗费的时间,满修俨然是奢望。
黄昏时分,金夕趁着关青等人休憩之机,偷偷流出居所直奔鵸余谷。
他控制不住击打八界怪物的欲望,要提前征战鵸余王,同时试探鸟王有无玄机,若是偶得通脉仙丹,也可以免去冰婉儿一阶梗阻。
奉元山脉四野翠绿,衬托出美丽的鵸余。
似乎是一群硕大的乌鸦,但是并非黑色,而是身绕五彩靓丽动人,外层涂抹着遭遭匀称的红带,喻示着此鸟属火,颈上生有三只头,躯后摆动着六条长尾,看上去甚是犀利。
对付初级鸟王,需要三阶之修。
金夕虽然只有二阶,但是因为底飞毫不惧怕。
“哧哧……”
鵸余普鸟发现有人临近,纷纷振翅扑出戾息,立即将夏晚的山谷渲染得火热。
水地术!
金夕摇摆化蛇神功发出行气。
他意在试探鸟王能否击败,再者不知道关青等人什么时间会来,所以没有召唤螭龙,单打独斗冲击鵸余。
气息相触,发出崩裂声音。
金夕感觉到肺系诸脉略有波及,但是完全可以克制,不觉嘿嘿发笑,“好强的修为啊!”为自己叫好,为底飞叫好。
众鸟遇到浩瀚水息,三两招便招架不住夺翅而逃,随即再生再散。
不久,鵸余王出现。
身躯更为厚壮,三头更为高昂,六尾更为修长。
嘻嘻……
鵸余王突然发出诡秘的笑声,听起来很细腻很甜,悠扬长远,余音不绝于耳。
与之同来的还有戾气,令金夕大为惊讶的是,那已经不是火息,而是同样细腻的侵袭,刺穿行气荡入身体,体内所有的经脉都受到骚扰,生出一种莫名的酸麻,犹如无数只幼小的爬虫一掠而过,惹得脉穴微微酥痒。
这是什么?
金夕忙将防御提高,降下几分行气发动水地术打击普鸟,施发天泽术单法压制看似已无行属的鵸余鸟王。
仍是无法改变那种奇妙的戾息侵入体内,看来鵸余鸟王的攻击是固定的,不管拥有多大的防御均会受到同样的伤害,只是那种伤害匪夷所思。
“这我可不怕你!”金夕鄙夷道。
随即狂加行气,只要支撑住普鸟的攻击便可,将八宫最为骤烈的乾宫五世单法赏赐给鸟王。
鵸余谷激战浓烈。
嘻嘻!
鸟王又鸣。
笑甚?
金夕莫名其妙。
耳闻鵸余王四散波荡的笑音也生出大笑的欲望,可是相比峨眉立佛殿内的笑佛简直小巫见大巫。佛虽无音,但笑声无处不及,佛虽不动,但那张扬之状无法比拟,他在无数日夜的感悟中早已笑过千万次,那才是真正的笑。
可笑!
他不禁再次鄙视鸟王,想到通脉仙丹没有着落,再也没有笑意,专心致志地攻击鵸余。随着笑欲的减弱,体内受到的波及也随之降低。
金夕恍然大悟,原来鸟王的笑声也是一种攻击,侵蚀攻击者的经脉生出笑念,而随着那种欲望的强烈,身体受到的伤害也随之加剧,情不自制则受到更大的创伤,遂以讥讽的口气喝道:
“哼!想让我笑?去弄哭笑佛吧!”
化蛇弓再次加大输出,行风狂烈吹袭,终于对鵸余实现了压制。
二阶无恙战鸟王!
金夕在整个真界都未曾有过,更别说旁人了。
“嘻……”
鵸余鸟王唱出最后一道长长的笑声,宣布战败,摆过六尾仓皇逃去。
丹药纷纷入囊,除了普丹之外有一颗留界丹,一颗灵石,但是没有通脉仙丹,由此看来鵸余王也许真的是五十年掉落一次通脉丹。
无法确定时间,总之不可能在这里搏打五十年,金夕只好悻悻退出。
刚转身,瞧见关青立在那里。
关青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以往紧绷绷的样子,而是极其震惊地瞪着金夕,张开嘴半晌方才问出一句:
“你因何不笑?”
金夕见一向沉脸如水的关青竟然发出此问,不禁哈哈大笑,忽又止住沉问:“我因何要笑?”
关青发现金夕会笑,更是迷惑不解,指指远处的鵸余鸟问道:“你刚刚二阶,竟敢单挑鸟王,而且竟敢不笑,不是奇才就是怪物!”
金夕比他还费解,“难道打怪还要对它笑吗?”
关青这才发现自己用词不当,认真问道:“我是说竟能不笑,难道遇见鸟王毫无笑意吗?”
“有,”金夕痛快地答道,“但是懒得笑。”
关青仔细察看金夕的脸色,“你控制得住?”
“废话!”金夕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