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死地.绝处无生

最高审判长眼光毒辣，一眼便看出陈熠的与众不同之处，他的与众不同不是他出类拔萃，而是他太不引人注目了，是的，周正义甚至都没有注意到陈熠的存在，这个曾经被老班长带在身边的孩子，几乎如空气一样，被人遗忘。

可是周正义，还是看见了他。

整个原告席上，所有人都盯着忐忑的陈熠，加上各种闪光灯，媒体人和旁听席上一望无尽的人群，如此站在聚光点上的陈熠，有点接受不了，现在的自己。

“我，我说么？”陈熠小心翼翼的张大了嘴，见最高审判长笑容可掬的看着自己，让他的心，还算稳定了一些，背后不远处的柳残缺眼皮都蹦起来了，结果忽然听见有人说话，有人说话？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说话，不对，不对啊？所有人都不敢在这种时候说话，这么多媒体记者，全球直播的平台，谁敢在这个时候，扰乱证人思路？

可是再不可能的事情已经发生了，让众人惊讶的是，竟然是在一边闭口不言的黄定忠黄老邪，是他在发出声音，而且声音很怪很怪，沈横玄第一时间发现了问题，脑袋青筋乱蹦，看的黄老邪冷笑一声，没有张嘴，却有声音传出：都别犯病，老子这叫腹语，你们没听过么，小熠，小熠别回头，能听见老哥哥我的声音就行，虽然我刚来咱们第九军区，但是看你们这架势，是想救那个沈笑小公子吧，好了好了，我知道大家这会都着急，听我说小熠，稳住，一定要稳住，看见台面上坐着的最高那个人没，对对，就是冲你微笑的那个人，别回头听我说……

黄老邪不愧为黄老邪，果然有些歪门邪道，这种时候，太需要有人在背后指点陈熠了，就听黄老邪继续用腹语说道：“千万别被那个大脸盘子的最高审判长给骗了，他在忽悠你呢，听哥哥的的，稳住身子，我说一句，你说一句。”

陈熠长大了嘴，没敢吱声，就听后面有奇怪的声音在嘱咐自己，陈熠就象征性的张大了嘴，跟着后面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了起来：“我，我们老军长，确实在，在之前的，的时间里，就已经，已经和沈军长，有过联系了。第九军区和第一军区这次的遭遇战演习，有点，有点失去了控制，都是意外，我当时，当时我在，在现场，不是沈笑，沈笑调集的神虎营，你们，可能，误会了！”

陈熠磕磕巴巴的总算把一句完整的话给说完了，众人不免流了一身冷汗，好在有惊无险，最高审判长其实也看出来下面这帮人有点不大对劲，可是他离得太远，自然听不见黄定忠的腹语能耐，脸色一阵失望，又看向总教官。

曹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这是玩礼拜天呢？

陈熠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吓出了一身冷汗，黄定忠冲他竖了一个大拇指，众人宽心。

最高审判长停顿了片刻，似乎在和陪审团合计着什么，场面一度陷入了空净的过程中，所有人除了低着头的沈笑和看着沈笑流泪的阳宇凌外，都看着最高审判长，也不知道他突然停下来犯什么抽风兵。

安静的时间，一度让人感觉到窒息的压力。

最高议长和总教官在右边就坐几乎未说一话，其余军长们在左边始终不动如山，倒是底下那些旁听席上的人和全球媒体记者们，有点按耐不住了。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最高审判长周正义对着话筒说：“第二原告们，由于你们人数众多，本席暂且将你们的证词作为参考，下面我先问一下沈笑，关于第一原告，第二原告的证词，你是否有不同意见？”

沈笑低着头，好像感觉有一个世纪没有人提到自己了，他木纳的抬起头，看着远处那流泪的阳宇凌，又看了看最高审判长，看了看自己的父亲沈横玄，呆呆的说：“我认，我都认，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沈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就是调集神虎营么，就是本少爷干的，我就是要揍那个张狂，就是要揍他们第九军区怎么啦，有本事就杀了我，二十年后，我沈笑还是一条好汉。”

轰的一声，炸了。

此刻的审判席上，一阵发呆，左侧的军区首脑们一片震惊，右侧的总教官脸色难看的像张白纸，倒是最高议长目光深髓的看着沈笑，不知道这孩子，是不是得了失心疯。

沈横玄的心，一下子从微弱的希望里，掉进了万丈深渊，阳宇凌失心疯一样的嚎啕大哭，她疯着吼去：“沈笑，沈笑你特么的不是人，你疯了呀你是怎么啦！为什么，为什么你都没有听我们的话呀，呜呜呜……”阳宇凌撕心裂肺的哭声，说尽了每一个拼了老命，在救他的每一个人的心声。

是啊，沈笑早就绝望了，他甚至都没有听见刚才众人的每一句证词，他只记得张狂那张狂的表情，不屑一顾的样子和自己绝处无生的命运，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对你们俯首称臣，我沈笑也是个男人，是个军人，是个堂堂正正的汉子。

黄定忠眼皮一耷拉：“完了，完了完了，这孩子疯了，我们在拼命救你，你却在拼命往死里折腾……”看了看左右众人的表情，黄定忠咳嗽一声，不在表态。

最高审判长面露微笑：“沈笑，本席在问你一次，调集神虎营，殴打新兵张狂和第九军区，是你的主意么？”

“是我的注意，我就打他们了，怎么了？”沈笑一改之前的颓丧，或许是知道自己死期将至，所以破罐子破摔，爱谁谁谁了。

“好，好，好，很好，沈笑我在问你，是否知道私自调集军队参与个人恩怨，在夏华国会承受什么样的代价？”周正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话语之间，峰回路转。

“不就是死么，来啊，来枪毙我啊，我知道是全球直播，我知道是立即执行，审判长大人，记得以前您好像还给我买过棒棒糖吃，我还叫您一声周伯伯，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我沈笑一人做事一人当，脑袋掉了碗大个疤，父亲大人，孩儿不孝，不能在您老面前尽孝了，奶奶，姑姑，三姨，四舅，五叔，六婶，七*，八%，沈笑不孝，先走一步了。”沈笑猛地昂起头，冲着镜头吼去：“所有的事情都是我沈笑一人做的，华夏国的律法不能因为我一个人倾斜天平，所以最高审判长，我沈笑，请求审判庭，给我做最后裁决，就地枪决，以示天下。”

沈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