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江知羽以为自己听错了。
手上,这要怎么坐呢?他没有顺从地靠近。
戚述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江知羽脸上,观赏他的迟疑、纯净和逞强。
紧张的时候,江知羽会习惯性地咬嘴唇,不过幅度很细微,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瞧不出他的小动作。
比如现在就是这样,他还故意撇开脑袋,不愿意正眼去瞧戚述。
不仅如此,同时偏要偷偷打量一下,用余光扫着人家的长腿,再暗落落地往上面挪。
当视线缓慢地移到了戚述的侧脸,江知羽终于往前走了半步。
两人本就靠得很近,剩下的那几步距离,他不太清楚自己怎么迷迷糊糊地走完了。
屈起一只膝盖半跪着,沙发的皮面从而略微下陷,江知羽怕重心不稳,搭住戚述的肩膀,眸光有些闪烁。
他没有直接坐到对方腿上,犹豫之际,腰被戚述轻轻地单手扶住。
掌心温度偏烫,隔着单薄衣料透进皮肤,这个举动的鼓励意味很浓,似乎在催促着江知羽继续。
可江知羽颤颤眼睫,保持着不上不下的姿势,并未继续做下去。
……他的手在干嘛?
怎么乱碰。
江知羽想到这里,已然条件反射性地弓起了后背。
尽管彼此并非第一次如此贴近,但他还没完全适应对方的存在,以及对方制造的尖锐刺激。
那只手戴着陀飞轮腕表,镜面配件有些凉,偶尔蹭到江知羽的背脊,让他忍不住想要躲。
有力的左手没有因此被甩开,从他的腰窝游走到肩胛骨,再沿着脊骨回到下方。
他继而轻轻掐了下江知羽的侧腰,江知羽细微地发着抖,感觉有一些痒。
他差点软绵绵地塌下去,在坚持不住之际,戚述及时地把他牢牢托住了。
两人面对着面,江知羽这次干脆闭上了眼睛。
门后的殷衍是否已经离开,积压的工作是否能够处理,这些烦心事统统被淡化。
在他清醒的脑海里,唯有那只手带来的触感。
粗糙,温热,不被拒绝地往下滑落,更过分地到处作乱。
江知羽勉强撑在沙发上,说是坐在戚述的掌心也没错。
屋内一时没人讲话,彼此交错着呼吸,江知羽感受到自己逐渐升温融化。
过了一会儿L,戚述低声朝他说:“我去下卫生间。”
江知羽不出预料地选择对着干:“干嘛?喜欢冲冷水澡?”
“今天没这么打算。”戚述淡淡道,“但刚才沾到过殷衍,想再洗一遍手。”
把殷衍说得和病菌一样,江知羽觉得戚述大概有洁癖。
爱干净是好事情,他放任戚述暂时离开,在这之后就被稳当地抱到了腿上。
戚述带着香皂的气息,在江知羽的注视下,垂眼摘下了腕表。
这块贵重
物品被随意地抛到了茶几上,他再度伸过手,但没有去摸江知羽的脸,之前碰过的地方也全都绕开。
江知羽有些懵懂,继而浑身一怔,没再开口提问。
戚述手指匀称,骨节好看分明,甲面被按时剪得干净圆润。
而且他的指尖很修长。
江知羽之前就发现了,但没有格外留意过。
现在他终于有了切身体会,又碍着这种滋味陌生别扭,干脆把脸埋进了宽阔的肩膀上。
有什么洁癖?都是假的,江知羽懊恼地想。
他们几乎贴得亲密无间,他能发觉对方同样在一点点变化,耳畔的呼吸却始终平稳克制。
下一秒,江知羽的唇畔蹭过戚述颈侧,那呼吸终于乱了半拍。
“原来你这么怕痒?”他恶作剧得逞,满意地笑了起来。
戚述拍了下他,眼底漆黑深邃。
“如果你还有力气,那再吃进去一点。”戚述哄骗。
这么说完,江知羽咬了他一口,戚述没有半分闪躲,完完全全接了下来。
他们由此纠缠得更热切,江知羽被翻身压住,又不甘示弱地直起身,试图拿到主动权。
沙发承载两个成年人的重量,被这么一折腾,立即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
可这种时候谁管这么多?他们只注意得到自己的心跳,还有对方的喘息。
两双室内拖鞋都摆得歪歪扭扭,一点也不成样子,任谁看到这种场面,都不会联想到他们在外有多么体面。
过了会,江知羽浮着薄汗,眼角潮红地穿好拖鞋。
他扭过头警告:“你拿香皂多洗几遍,喂,让你现在就去。”
戚述打趣:“Fannar,怎么系上腰带就变得这么凶?”
“如果你有本事让我恭敬,我也不介意温柔一点。”江知羽道。
他不怎么内疚地提醒:“规则就是这样,需求之内互相妥协,别的要看你能拿出什么东西,让我心甘情愿有更多兴趣。”
闻言,戚述漫不经心地“噢”了声,似乎是受教了。
说到身份范围,情人也分很多类型,有的是聊以慰藉,有的是短暂过渡。
于是,戚述饶有兴致地问:“我目前算什么,小白脸?”
江知羽实话实说:“我没怎么想过,你觉得自己属于哪种就是哪种吧。”
戚述道:“知道了,小白脸一般还能走明面,我这种得叫做野男人。”
既然提到了这茬,江知羽无意惹出感情麻烦,不妨把话说得更明白一些。
哪怕这都是双方心知肚明的废话,戳破的话有些自作多情。
“我也一直没问过你名字,你应该早明白了,其实我不在乎,你走出这扇门,是谁都可以。”江知羽道。
戚述扯了下嘴角:“你怎么胃口那么大,不怕我万一是你想不到的人。”
江知羽确实很难被唬住,他走过的天地何其宽广,阅历丰富又有
经济能力,更别说性格底色写着几分潇洒。
和仔细规划每步路的人不同,他上名校读强势专业,拿到学位证就回国改行,这种冒险的选择全凭自己心意,没点胆量真的做不出来。
大多数人都畏惧变故,为此再三顾虑,江知羽则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他甚至有些没心没肺,随意所欲得过分。
这和他的成长经历有很大关系,从小被奶奶娇惯着,初中开始缺过爱但没缺过钱,跟着爸爸去哪里都会被礼让三分。
像这样被宠大的人,你想让他患得患失、胆战心惊,他还要反问你到底几斤几两,这边需要掂量一下再做反应。
“唔,你的语气都不怎么困惑。”江知羽向戚述说,“自己就有答案吧。”
这么回答完,他再开起玩笑。
“除非你是我们的亚洲区主管,或者全球总部的高层,那我和你说句对不起,不小心睡到你真的冒犯了,有劳你高抬贵手别连周柯一起问斩。”
江知羽想象到这里,遗憾地摇摇头:“可惜主管们都是白种人。”
戚述道:“如果是你的合作方呢?”
在这里他的用词很微妙,他只提合作,并不说甲方乙方。
在大众的刻板印象中,甲方总是碾压乙方,两者是地位和能量完全不平等的对立关系。
可戚述知道,江知羽眼里不是这样,这个人的世界是个巨大的扁平面,只分为有意思和没意思。
往常与客户们礼貌有加,这仅仅是出于江知羽的专业素养,而不是他觉得对方位高一等。
这时候被戚述询问着,江知羽一边思索,一边歪过脑袋。
“要区分是哪类客户,是茂丹那种的话,我假装无事发生。”江知羽不以为意。
戚是笑了笑:“松晟呢?”
江知羽眨眨眼,比了个打枪的手势,朝戚述开了一枪。
“那你夹住尾巴藏着点吧。”他面无表情道,“要是被我知道了,我一定让金融狗好看。”
见到戚述轻轻嗤笑着,似乎又想质疑些什么,江知羽竖起食指,意思是适时嘘声。
他对这种白日做梦的话题不太热情,如果戚述肯脱掉上衣展现线条,那他倒是很乐意多瞧几眼。
但戚述没有任何孔雀开屏的意图,江知羽耷拉着脸有些烦恼。
“你怎么手机那么忙?”他看到戚述一直在打字。
戚述道:“有工作留言,有的在等我回复。”
江知羽捧场地说:“天哪,那你在公司还挺重要?”
“算不上,这么大的机构,没了谁都能转。”戚述没领情。
江知羽轻声哼哼,在他旁边打开电影,戚述来之前,他已经走神地看过了开头。
这时候他聚精会神,偶尔喝一口饮料,顺带悄悄地瞧旁边一眼。
戚述对他的把戏了然于心,习惯性地想现场拆穿。
可是,当戚述真的再一次抓到把柄,莫名其妙地把话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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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羽那么八面玲珑,示人的每一处都光彩照人,飘过来的眼神却格外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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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团绒毛,碰巧吹到自己身上,只要抬手就会被惊动,然后再也难以抓住。
戚述沉默地想到这里,终究没有开口,任由对方一次次偷瞄。
过了五分钟左右,江知羽貌似不动了,他转而主动去好奇状况。
江知羽正在犯困开小差,之前两人在沙发上纠缠,他被揉了揉头发,当下也还没有梳好,显得有些乱糟糟。
这是自己留下来的痕迹。
思及此,戚述鬼使神差地没提醒江知羽整理仪容。
而就在他看个起劲的时候,江知羽慢吞吞地开始伸懒腰,这使得戚述立刻做回了正经工作。
“嘶,这片子好催眠。”江知羽嘀咕,“我还是拿笔记本加班吧。”
他打完哈欠,再迟钝地扭过脑袋。
戚述面容冷淡疏离,噼里啪啦地在软键盘上打字,不知道如此勤奋地干了多久的活。
“Alfred,你这样不会有职业病?”江知羽搭话。
之前戚述闷了半天不吱声,自己都察觉到这样太笨拙,整个人不是很正常。
此时此刻,他仿佛故障机器在重新调试。
“你不该最清楚吗,关于我的手好不好。”戚述道。
调试成功,对答如流,他自认为一切恢复了正常,那些片刻的晃神只不过是错觉。
江知羽与他划清界限:“我能清楚什么?”
继而戚述望过去,谨慎地提供证据。
“不是亲自检查过么?”他勾唇,对江知羽几近围追堵截。
“要是不好的话,刚怎么能把你弄这么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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