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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羽之前拿了最高绩效,各地办事处放在一起多维评比,所占的比例不到百分之五,能拿到这种结果很不容易。
除却丰厚的薪酬回报,所有人心知肚明,江知羽不久该有大跨度的晋升了。
按惯例他要去总部做一次特别汇报,再和高管们单独面谈和答辩。
这对于江知羽来说不是难事,单单是这些工作量的话,性质无异于休假,可惜他一落地就无法推脱邀请,穿梭于各式各样的会谈和典礼。
江知羽每天睁眼打开手机,就可以看到一堆未读消息,有同行恭喜他即将升职,有客户询问他项目细节,还有下属打听他能不能免税代购。
简单扫过这些留言,他没急着回复,点开置顶的聊天框,朝透光的窗帘拍了张照。
没过多久,戚述也拍来一张机场照,两个人互相报备实时坐标。
[刚醒?我在过安检,待会儿见。]
这边正值早晨七点,国内是下午一点多,图片里光线明媚。
透过航站楼的落地林窗,可以看见划过天际的机尾云,云下绿松苍翠,是北国的春日风光。
江知羽是掐着戚述登机时间设了闹铃,嘱咐:[到了不要乱动,我去机场接你。]
戚述很顺从:[全都听年度优秀译员的安排。]
这些本是早就交代完的琐事,偏偏当日想重复一遍,江知羽这么聊完,又放大看了会儿机场照,玻璃上映着戚述的倒影。
灰色长款风衣,披在他身上不及膝盖,耍酷似的蹬了一双马丁靴。
很像黑白电影里的杀手,江知羽这么琢磨着,慢吞吞地起床洗漱。
他这几天由公司规划吃穿用度,每天的商务安排很紧凑,不方便携带家属,所以没有和戚述一同出发。
现在工作基本结束,江知羽准备转道去法国看望家人,戚述直接与他在当地碰面。
短途飞机一个小时左右,做翻译的早习惯了多地辗转,何况在欧洲待了那么多年,他已然熟门熟路。
江知羽抵达之后,先帮戚述订好酒店,又约好晚饭餐厅,最后跑去家里开走了江锦昆的车。
江知羽打电话告知:“爸,院子里那辆敞篷我用一会儿。”
江锦昆清楚儿子今天要来,不过他还在律所忙碌:“你一回家就跑出去?卧室收拾好了,休息会儿吧。”
江知羽搪塞:“有个朋友正好过来,他很想感受巴黎风情,所以我想领着他到处逛逛。”
先前他说自己有了心仪对象,如今表现得如此心切,江锦昆身为律师犹如半个侦探,内心立即响起了警铃。
他没有逼问,忍耐地找了个借口:“记得早点回来,晚上街边有点乱,你出去要注意安全。”
江知羽说:“行,你也别特意等着,累了就直接去睡,我尽量十一点之前回来。”
尽管江锦昆平时下班就这个时间,但听到江知羽这么说,警铃的分贝如同耳边被扔
手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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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作者时有幸提醒您《我们可没有谈恋爱!》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眼下愿意弄到那么晚,真的和朋友相处那没什么关系,可是细究一下显然有问题。
至少在江锦昆这里,几句话暴露的线索足以说明两个点。
一是江知羽与那小子颇为投合,光是傍晚的三四个小时还嫌不够,二是他们之间已经建立起了依赖……
这不是热恋是什么?
江锦昆倒吸凉气,反射弧尚且停留在儿子情窦初开,就要迎接不明生物登堂入室,他恨自己没有提前装好通电围栏,也没在别墅拴一条狼狗。
这般思来想去,面对江知羽,他却没有阻拦。
经历过孩子的离家出走,江锦昆深深认识到他独立了,事业如此,生活也是如此,自己要尊重他的自我意识。
但要是真把人带回家,让长辈把关和认同,那他还是要好好审一审的。
江锦昆顾虑着,已经有了点意见,哪家的小子那么没分寸,拐江知羽在外面留到十一点!
这能干太多龌龊的事情了,自己怎么合眼?
另外一边,戚述与江知羽逛着塞纳河:“你陪我那么晚,伯父会不会担心?要不然今天还是早点走吧。”
“应该不会,我说了是招待朋友。”江知羽摇头,忘了姜还是老的辣,“应该没什么漏洞。”
他补充:“我觉得我爸变了很多,以前总是操心,巴不得把我塞保温箱里,现在学会放手了。”
这个家庭遭遇过多次冲击,江锦昆的心态其实有迹可循,他害怕江知羽受到伤害,一度表现得有些紧迫。
不过,在江知羽努力走出阴影的同时,江锦昆显然也在改善自己,他算不上完美的父亲,但全心想让小孩过得更好。
戚述说:“雪茄和酒在行李箱里,等等你去送给伯父,他收到以后肯定会开心。”
江知羽点点脑袋,说:“你会喝白酒吗?我爸的确蛮喜欢,在家里也会给自己倒一点。”
戚述道:“我感觉这种像酒精,回国的时候在饭局上被人敬过半杯,当时喝了半杯就放下了。”
提到这茬,他有些好奇:“江律师的酒量怎么样?”
江知羽眨了眨眼,回忆了一会儿。
“他当时创业不容易,很多案子是酒桌上抢过来的,我记得他一般能喝六两,话说你的半杯是多少啊?”
路灯下,两人面面相觑,戚述动了动嘴唇,似乎碍着面子想撒谎。
江知羽识破他的想法:“别当我在国外没上过化学实验课,基本的容量差别我心里有数!”
戚述狡辩:“虽然我那个大概等于嘴唇沾了点水,但不能算成我的真实能力。”
江知羽与他做对:“这是凭什么?”
戚述巧舌如簧:“如果是和你喝交杯酒的话,我肯定当场喝完了啊,换成矿泉水瓶也没问题。”
江知羽
():“。”
感觉到了戚述的注视,他暗落落地转过脑袋,被戚述逗小猫似的弹了弹脸颊。
江知羽从而有一些懊恼,想去咬戚述的虎口,然而没能如愿以偿。
他索性换了个方向,很用力地亲了戚述,这下戚述躲都不躲。
说来戚述下午五点多落地,出来已经很迟了,无奈郊外公墓离得太远,他们只能明天去扫墓。
戚述对此非常上心,问过附近是否能买到新鲜菊花,之后就显得有一些紧张。
江知羽觉得他这样子很稀奇,约了明天早上九点见面,随后揶揄:“你不会失眠吧?”
戚述认为他的猜测不无道理,与此同时,在巴黎的夜里,不是他一个人辗转反侧。
江锦昆翻来覆去毫无困意,听到院子里传来引擎声,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继而他下楼去瞧,江知羽凑巧搬着东西进门。
“爸爸,给你带了点礼物。”江知羽贴心道。
他打开小箱子:“他们说这盒雪茄很好,我不太懂里面的门道,你到时候试试看。”
江锦昆瞥见橙色皮盒的廓尔喀,表面欣慰地说了句有心,实则太阳穴突突直跳。
或许他太多疑,这些东西不像江知羽的风格,儿子向来不赞成他这些陋习,更喜欢挑一些配件当礼物。
而且,其中的讨好意味太强烈,论价值又堪称隆重,要不是江知羽独自回来,江锦昆险些要以为有人上门提亲了。
这雪茄抽着感觉能折寿,江锦昆不动声色地打量,推敲着对面是什么来历。
有钱,也有品味,这种人想必看遍花花世界。
特么不会是金融男吧?
江锦昆每天都和资本市场打交道,这时却搞起行业歧视,投行和券商瞬间成为了人下人,他怎么分析都不太满意。
对方究竟符合什么条件,才能让江锦昆接受?平心而论,以他现在的心态,有天使挥着翅膀过来都会被挑两句刺。
只不过金融的风评尤其差,刺多得如同一盆仙人掌,扎得江锦昆睁眼看天亮。
到了八点多,江知羽敲门喊他吃早饭,江锦昆吃着面包片,终于忍不住了,旁敲侧击问他那位朋友是谁。
“京市认识的一个哥哥。”江知羽说,“工作和性格都不错,和我走得蛮近。”
江锦昆心里拔凉:“你是独生子,怎么就喊人家哥哥了?他是你同事么?”
江知羽回答:“我们有过业务联系,算是在一个圈子里。”
“那人品好的不多啊。”江锦昆意味深长。
江知羽铺垫:“很多是谣言而已,你看他们说戚述脾气臭,实际上人家好好的嘛。”
江锦昆说:“没觉得是假话,我第一次和这人过手,他也给我摆了冷脸,拽得二五八万。”
江知羽:“……”
挖了一个坑,没让江锦昆踏进去,差点把自己埋了。
江知羽连忙转移话题,过了
一会儿,等江锦昆去开会,他悄悄地去找了那位拽哥。
“你确定我爸对你印象还行?”江知羽狐疑。
戚述说:“他要是嫌我不好,怎么可能和我从早到晚待在一起,互相互助从北门锁钥走到了第八敌楼?”
他提到的前一个地方是长城大门入口,后一个地方是八达岭的北段最高处。
江知羽唏嘘:“也对,你们真是共患难了。”
来到郊外,戚述与江知羽各买一束白花,继而江知羽找到孟佩彤的那片墓。
往日里江锦昆时常过来,碑上擦得干干净净,照片也保存得颜色鲜活。
此时,江知羽认真地再打扫一遍,戚述在旁边搭了把手。
“妈妈,我谈恋爱了。”江知羽郑重地说。
“我上次一个人偷偷跑来看你,承认自己是同性恋,为了这件事还和爸爸闹翻了,有没有害你担心?”
这么讲着,他垂下眼睫,轻轻地笑了笑。
“我现在和爸爸和好了,带男朋友过来让你瞧瞧,你觉得他怎么样呢?”
随即,戚述正色道:“伯母,很抱歉今天才来看你,以后我每年都会陪他过来。”
江知羽慢慢起身,与戚述站在一起,两人低声地与孟佩彤说了会儿话,走的时候互相牵着手。
路边的草坪在办庆祝,女士们旋起裙摆,踏着优雅的舞步。
旁边有业余乐队作为伴奏,不是什么有名的曲子,却格外轻扬和舒缓。
他们停步看了一会儿,紧接着,江知羽若有所思地望向戚述。
“你和我妈说,认定了要对我好。”江知羽说,“这个认定的程度具体是怎么样?”
戚述想了想,回答:“你给了假的手机号,绒绒,我甘之如饴,会一直找最后三位数的答案,找到可以再次遇到你为止,然后再也不分开。”
江知羽捉弄他:“那我现在也想跳舞,可是只会男步怎么办?我们是不是没法一起了啊?”
他不过是随口调侃,戚述却捧起他的手背,风度地往上吻了吻。
戚述说:“你只需要在转圈的时候,把手抬高一些就好了。”
·
最后没有跳舞,江知羽回到别墅,魂不守舍了大半天。
江锦昆催他赶紧喝汤,再放都要凉了,江知羽嘀咕:“你能不能学着人家温柔点?”
江锦昆:?
不是,这是上哪儿喝过迷魂汤了,嫌家里的煮排骨不够入味?
江锦昆痛心疾首,然而江知羽接下来的话语更是令他两眼发黑。
“爸,你对我男朋友有什么要求么?”江知羽没忍住。
江锦昆没好气地说:“他的家里怎么样,自己做人怎么样,你满身的少爷病,他能包容你到什么地步,我的要求可太多了,根本数不过来。”
江知羽无语:“别讲,当你儿子私奔了。”
江锦昆并没有做好准备:“我也不想和你聊这个。”
这么讲完,两个人各自休息,江锦昆看着江知羽垂头丧气走进房间。
他不禁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把话说得太绝,让小孩伤心了?
江锦昆从而倍感头疼,索性在四楼阳台上抽雪茄。
刚吸出一股白烟,整个人还没放松下来,习惯性地看向街边,差点把自己呛死。
刚才满脸沮丧的江知羽就在眼底,这下子步伐轻快,合着是在自己面前扮可怜。
紧接着,江知羽鬼鬼祟祟地打开门,和一团黑影依偎着,还被黑影抱起来转了两个圈。
江锦昆登时被惊得站了起来,却由于没带眼镜,看不清楚那人长什么样子。
就在他打算追下楼的时候,正好阳台有个望远镜,这是江知羽学生时代的东西,自己一直放着没有丢,时不时还擦一下灰尘。
如今居然能派上用场,江锦昆拿过来摆弄了一会儿,眯起眼睛透过镜片,恍惚地朝着底下看去。
黑影露出了一张沉稳的俊脸,照理说这个相貌可以让人勉强松口气,江锦昆的血压却自顾自飙升。
他是不是出现了幻觉?怎么戚述搂着自己儿子?!!!
……他们怎么还抱得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