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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鞋看尺码比旁边的稍微大点,这肯定不会是江知羽在替换使用,俨然属于同居的另一个男人。
周柯眼神涣散,巴望着沉默良久。
今天和戚述打照面的时候,他没有注意甲方是如何搭配,但是自己乘了顺风车,并排坐在后面的时候,往边上扫到过一眼。
颜色和样式貌似差不多?周柯犯嘀咕,不过这个牌子在生意场上不算少见,又是纯黑色的基础设计,区分不出什么门道来。
他心里七上八下,被江知羽喊了一声,这才梦游似的走去客厅。
“那个,你男朋友颇有财力嘛。”周柯搭话。
他俩认识得早,当同事之前先当了好友,他清楚江知羽的性向,只是寻常不会刻意去提起。
江知羽递过普洱茶,回答:“他的收入我没怎么打听过,反正吃饱管够,上班也蛮辛苦。”
这么说来不是家里赞助的房产,同龄人有那么大手笔,年薪肯定有八位数了。
工资报酬和投资红利不是一码事,在职场能开到这个价的凤毛麟角,想拿到这么高的薪水,必然要给公司创造更多倍的收益。
周柯双手捧着杯子,打趣:“是我我就不想努力了,你这么卖命干活,今年至少给你评个思想先锋。”
“我爸还督促得紧呢,让我不能光顾着玩。”江知羽本就有事业心,“我是那种人吗?”
周柯道:“哥们儿L,他上回来这儿L待了两个多月,走的时候愣是给你买了套房,真把你当公子哥只会赏你几个白眼。”
上次江锦昆过来出差,顺道见过戚家父母,还给江知羽留了大件。
这并非突发奇想,确定江知羽往后长居此处,江锦昆看到合适的楼盘就订了,虽然不是刚需,但资产总归不嫌多,相当于支持儿L子的生活和工作。
涉及到购买指标,周柯协助提供了一些证明,所以了解这件事。
被老板揶揄完,江知羽暗戳戳道:“我的装修费还没着落,也不清楚蒲音今年怎么分红。”
周柯打量四周:“能和这套差不多吧,想买古董和艺术品另说,建议你多坑点金融狗,他们赚得最多。”
说起金融狗,江知羽微妙地沉默了下,随后试探道:“我们都是正经生意,谈什么坑不坑呀。”
周柯稀奇:“以前就你歧视得最严重,现在和我装什么?我俩前些年去商务部开会,被投行的翻白眼,你还说早晚要把这行业狠狠整治了,从上到下禁止逼王蹦跶。”
江知羽扶住额头:“那年我才二十四岁……”
“也算是你诅咒成功,现在一级市场萎成什么样了,二级的都在劫难逃。”周柯夸他。
江知羽连忙推拒:“我可没有!我每个工作日都在为国护盘!”
私底下不谈公事,周柯转移话题:“诶,你和你男朋友在一起多久了?”
“一年出头,认识快两年。”江知羽道。
“感情很稳固
嘛,准不准备带出来溜溜?”周柯询问,“感觉你在和周围打预防针。”
之前江知羽不想惹来闲言碎语,对自己的性取向也好,家庭背景也罢,在公司里避讳着从没有展露。
当时他还没站稳脚跟,在陌生环境身单力薄,难免顾忌的多一些,如今会放松地逐渐地抖落。
他落落大方地说自己不是单身,看得出来对这段恋爱很沉浸,而且有时间代为潜移默化地证明,大家已然明白他的感情状态非常稳定。
彼此都不是学生,牵扯到的社交面很复杂,越珍贵、越难以用言语概括的东西,越不该扯着嗓子匆忙昭告,这么推进就是最好的办法。
江知羽做事很细,没有咋咋呼呼地掀底,但不是严防死守,拿捏着分寸在敞开。
如今很多同事心知肚明他喜欢的是个男人,最开始或许有些惊讶,过了这么久全都消化良好。
他们提及时不再调侃成“嫂子”,默默换成了“对象”,就是其中的配合表现之一。
至于要不要让两方见面,江知羽纠结道:“没想好,我不是把你们当外人,可突然把他领去聚会也很奇怪。”
周柯道:“这是你的隐私,你决定就好了,当然,你乐意介绍的话,咱们会鼓掌欢迎。”
江知羽转了转眼珠子:“是谁都鼓掌吗?”
“催债的就不用了,还好多项目没交付。”周柯有种不祥的预感。
江知羽:“。”
面面相觑之际,运作的洗衣机忽地发出提示。
周柯慢悠悠地喝茶水:“你先去晾,用不着管我。”
江知羽跑去做家务,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也有敲门声。
周柯知道他点了外卖,帮忙去收却要取件码,吃个夜宵居然如此奢侈,喊的是跑腿到门店排队拿货。
“我问问哈。”周柯对骑手说。
他朝着江知羽那边嚷嚷,江知羽手忙脚乱,表示不是自己下的订单。
“不好意思等我半分钟,发个消息过去。”江知羽喊周柯找出一瓶可乐,又让骑手在玄关稍作休息。
他编辑着信息,猛然记起一个很要紧的事情。
——戚述的手还被自己绑着。
这他妈怎么回消息啊?!!
与此同时,周柯拿完可乐给骑手,转身往江知羽那边走去,直通的走廊经过书房,他瞥见这扇门朝外透着光。
这一瞬间他没有多想,还教育员工:“怎么不随手关灯呢,被资本主义腐蚀了是不是?”
说完,周柯下意识打开那扇门,想顺手帮江知羽关掉。
最后的话音似乎还没消失,他猝不及防地看清楚屋内景象。
两只电脑椅靠在一起,循着窸窸窣窣的动静,男人侧过半边脸来,露出的轮廓熟悉又清晰。
光是看到这里,周柯先是心里一沉,险些习惯性地殷勤喊一声“戚总”。
然而这句话还没能出口,就被他潦草地咽了下去。
因为他看到戚述的双手被领带束缚…………
靠,这是什么情况?!江知羽懂不懂强制犯法啊?!
“取货码在我手机里。()”????“恏??葶???敧????▲()『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话音刚落,周柯颤着手拿手机、看短信、背号码。
然后他瞥了眼领带结,似是检查它是否结实,再面色凝重地关上了门。
戚述:?
周柯打发掉骑手,继而思绪混乱,踉踉跄跄拉住江知羽。
“你书房里藏着什么东西我看到了,幸亏没闹出动静来,你不要命我还要!”他难以理解刚才撞破的场面。
那双鞋原来不是自己多想,周柯恨铁不成钢,怎么自己乖巧温顺的下属吃了熊心豹子胆?
他补充:“我是不会揭发你,但他秘书总能发现吧?完了,我们俩这会儿L是共犯!明天九点一过就会上松晟的通缉名单了!”
他一边痛心疾首地念叨,一边把江知羽往书房拉,期间江知羽企图装傻,继而看到上司再度推开门。
他瞧着靠在椅背上的戚述:“。”
戚述率先道:“我也很想找个地方躲躲,但这个书房实在挤不进去。”
江知羽痛苦地窒息了一下,扭头对周柯说:“这都是误会,我和戚述闹、闹着玩呢!”
周柯嗓子眼里梗着老血:“玩儿L?你不怕他吃了你啊!”
“他自愿的,你看他什么身材我什么个子,我除非给他下药,不然能拘着他吗?”江知羽道。
周柯恍惚:“我实在不知道你怎么有本事对着这张脸说下药?”
江知羽对戚述说过的冒犯话无法细数,被周柯冷不丁质问,忽地有一些语塞。
随即,戚述道:“江知羽昨天去派出所协助提审了,他在给我演示那边怎么打的结,要不然你们把我松开?”
乍眼和戚述碰上面,力道如同当头一击,周柯好不容易缓过劲来,依旧对眼前的画面感到匪夷所思。
他望着江知羽,仿佛两人第一天认识,半晌机械般动了动脖子,表情空白地看向戚述,内心浮出了一个荒诞的念头,
“是的,我们就是这么无聊的情侣。”戚述其实也挺绝望,“大晚上没事做只想犯浑。”
“我真的没想到你会来,他这样子也不太好见客,我就直接把他捂在屋子里了。”江知羽惨不忍睹道,“没想到你够义气,还想替我省电费。”
周柯被吓得有点语无伦次,神色从诧异和茫然演变成了悲壮。
“你们怎么会在我眼皮子底下搞上?怎么可能……我就说你们怎么每次见着,打招呼有点眉来眼去的意思,许一晗还提醒我不要什么都磕,被江知羽听到了会暴走。”
这么说着,他深吸一口气:“合着你们早就手拉手共建爱巢了!江知羽,你怎么回事?”
江知羽嘀咕:“他追的我,各种示好轮番来,我没扛住很正常吧?别说得和我私奔了一样,我对组织也是忠心耿
()耿,最近加班都加成异地恋了。”
周柯后退两步,道:“操,我感觉你男朋友本来就对我憋着一肚子火气,组织怕不是马上要被你俩联手灭口。”
交谈的时候,戚述立即被江知羽松开。他漫不经心地揉了下手腕,随即淡淡瞥向周柯。
“我在书房什么也没看到。”周柯识时务地举手投降。
戚述笑了下,却让周柯毛骨悚然:“这就对了周老板,请坐,我给你洗点水果。”
周柯是真的有点怕戚述,话说业内有几个见了不怂?坐去沙发如同被抬上老虎凳。
江知羽满脸无辜,搭着他的肩膀:“既然你都知道了,麻烦帮我暂时保密。”
“考虑到员工们的心理承受能力,我会主动当个哑巴。”周柯木讷地接茬,“你真的和他在一起啊?”
江知羽微挑眉梢:“如果不是,他怎么可能给你洗水果?这会儿L应该在发布通缉令,打算追杀我俩。”
周柯想想也是,不过还是不太能接受:“他是我们的甲方大佬,你听过他什么名声吧?我还真信了他是性冷淡。”
“谣言而已。”江知羽拍了拍周柯的胳膊。
他习以为常道:“我最开始和他睡一窝的时候也觉得很迷幻,现在管他出了门是谁呢,反正回来就要和我谈恋爱。”
周柯闻言嘴角抽搐,太阳穴突突直跳,很快被戚述端来一盆水果,他坐立难安地道了声谢。
戚述知道他不太自在,没在旁边徘徊,走去阳台重新整理了几件衣服,江知羽晾的时候没有夹得很挺,晒完容易有细微折痕。
注视着他利落收拾的背影,周柯道:“我们起初还琢磨着给他用美人计,你特意去会所踩点,想看看那时候流行什么风格。”
“唔,那天我碰上他了。”江知羽不怕气死老板。
“里面就他最帅,我压根没瞧其他地方,天知道别人的口味怎么样,光清楚自己喜欢哪一种。”
周柯心在滴血:“妈的,让你打听消息,你去泡合作商,隔天让我报销发票,是不是人啊?”
江知羽端起果盘:“你今天赶紧吃回来,刚买的蓝莓快尝尝。”
周柯没久留,脚步虚浮地离开了,江知羽和戚述特意送他到楼下,客气地说了句有空常来坐坐。
一摊牌就这么嚣张,真公开了要嘚瑟成什么样子?
周柯没法多想,回过头还警告江知羽低调,否则自己的心脏遭不住。
江知羽答应得很爽快,让戚述揣着一点。
对此,戚述表示自己的下属根本不八卦,一点也不会关心他的私生活。
江知羽将信将疑,在他秘书这边闲聊时,又听到了其他版本。
“我们好奇到爆炸!”秘书道,“可是戚总在公司的形象你也懂,谁敢在他面前多嘴啊?我们只在吹水群里当侦探。”
戚述今年刚满三十岁,长相出挑背景优渥,在高层里最为年轻,尽管不怎么亲和,但很得人心,大家
佩服他的能力,颇有几分崇拜意味。
种种条件摆在这里,自然具有话题度。
听到她这样说,江知羽睁圆了眼睛:“有线索吗?”
“很难,全是大家的臆测。”秘书道,“他下了班就不会和我们联系。”
江知羽点点头:“他公私分得很清楚。”
“从理智上说,他目前作为一个光棍,蛮符合他的事业狂人设,感性地讲一讲,还是希望他有满意的生活吧。”秘书道。
当天与她讲完,江知羽就在家里折腾,非要扮演狗仔问来问去,从校园时代是否收到过告白,追踪到工作以后有没有暧昧邀约。
戚述经得起刨根问底,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原先态度非常耐心,直到江知羽问了句“第一次梦遗是什么时候”。
他看着洗干净的江知羽,发梢还有薄荷香味,有点想要动手动脚,然而江知羽让他好好答话。
“十五岁,没有乱七八糟的梦,醒来就是那样了。”戚述道,“我在竞赛培训,看到被子脏了也就想着快点洗完去教室。”
江知羽道:“好单调啊。”
青春期正是朝气蓬勃的阶段,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刷题,实际上很压抑本能。
戚述去刮他鼻尖:“之前没那么觉得,现在想想好像是这样。”
江知羽迟钝地躲闪了下:“我在做记者呢,你干嘛?别搞什么桃色交易……话说你当时怎么那么木?”
戚述嗤笑:“你早点出现就好了,木头分分钟开花,你别到时候又骂我是流氓。”
有条不紊地说着,他手上动作没有停。
江知羽想去咬他的指尖,又试图压下衣摆,最后用棉被裹住了自己,吃力地蜷缩起来。
戚述在床头垂眼瞧着,忽地弯起眼睫,笑意深至眼底,轻声地嘟囔了一句。
“我听到了,貌似是三个字,你刚刚在说我什么?”江知羽仰起脖子。
戚述偏过头,克制地安抚道:“没有。”
江知羽短促哼声,余光瞧见戚述在敲敲打打,推测这人在给自己取什么绰号。
可惜他没能深究,只见戚述放下手机,将他连人带被子抱去衣帽间了。
得知答案缘于之后的巧合,彼时他们共同参加晚宴,活动由松晟主办,邀请了一众蒲音的人。
水晶灯下筹光交错,宾客举着香槟说说笑笑,主持暖场玩游戏,让几个松晟的管理层上来助兴。
那些游戏虽然是随机抽选,但双方事先打过招呼,所有的内容均不涉及任何保密信息,有的是翻个人相册,有的是公开朋友圈内容。
江知羽幸灾乐祸,挤在人群里看得起劲,然而过了一会儿L,原定的杨牧川不见踪影,戚述被临时叫了上去。
戚述鲜少会配合娱乐,台下因而掀起一阵兴冲冲的喧闹,氛围变得格外热烈。
主持没有过分刁难,道:“戚先生,您拨给通话记录的第一个人,说一句端午节安康可以吗?”
这个相比之下无关痛痒,摄像机对准了戚述的手机,实时投影在大屏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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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看时有幸写的《我们可没有谈恋爱!》第103章番外恋情公开②吗?请记住.的域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众目睽睽之下,戚述略微停顿。
他的眉眼很沉静,不过目光有点凝滞,似乎潜意识地想要寻找江知羽。
但碍着各处投来的探究视线,他硬生生地制止住了,随即风度地与主持颔首。
江知羽离他们很近,正抬眼看着旁边屏幕,只见戚述打开了通话记录,所有人都“哇”了一声。
一整排号码皆是连名带姓的备注,唯有最上面的那个比较特别。
【猫猫虫】。
“卧槽,我是不是近视眼?”有人不可思议。
“也有可能是我不识字?擦,我有点没胆子读出来啊。”另外有人思路活络。
“谁被他取了这么个备注?好震撼。”秘书很意外,“你们别看我,我完全不知道!他每次和我说话语调都是平的一条线!”
同事笑起来:“他拿的是不是杨总手机啊?”
“杨总的估计要被打马赛克,十串号码有九个被称为甜心。”其他同事摆了摆手。
身旁哈哈大笑,场内当即炸开了锅,戚述以往的作风太严肃,他们难得有机会调侃这位合伙人,诧异之余不由地感到新奇。
姗姗来迟的杨牧川添了一把火:“路走窄了戚述,和大家搞地下恋是不是?别磨蹭了,拨过去听听。”
议论声实在太吵,所有的声音混杂一团,传到耳边听不真切。
戚述的姿态挺拔松散,起哄中只是很淡地扯了下嘴角,再轻轻地戳了下那位“猫猫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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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昏暗的台下有屏幕亮起,江知羽的手机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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