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下定主意立马就行动起来。
打开菜园的篱笆小门,把新长的草拔了,放在菜旁的小径上,拔干净后把草拢起来,抱出来放在专门剁鸡食的案板上。
拿起案板旁的破刀再次进入菜园,把没来得及吃变老的菜割了,和草一起剁碎,拿起装菜喂鸡的盆子进入厨房,打开放糠的缸,放了一瓢糠,拿根木棍搅拌均匀后端到鸡舍旁。
如今的鸡已经不怕我了,反而一见我端着他们的饭盆就激动,一只只的头通过栅栏格往食槽钻,咯咯地叫个不停。
我的心情不由的很好,让我想起小时候在老家的生活。
我爸是镇上的医生,我出生前就住在镇上了,过年过节会回老家,帮着爷爷奶奶做些家务,后来长大一些了就去县里读书,稍有假期的假期也是和父母在一起,少有回去老家了,还是很怀念儿时在农家的生活的。
小心地将鸡食倒入食槽,又去水缸装了一瓢水倒入它们饮水的小盆。
喂好鸡太阳已经升起了,现在是入秋,太阳大概是八点多升起,看样子应该有八点半了吧,读了十几年书,我还是不清楚古代计时的算法,就知道午时三刻是日头最烈的时候,死囚一般都是那个时候行刑的。
君不见电视电影都这么演,有个师爷之类的人物喊“午时三刻已到,行刑”,县官扔下一根木签,死囚就成刀下魂了。
即使不知道具体的时间,活计还是得赶紧做,我还得抽出时间整理我的房间。
掏出挂在脖子上的钥匙把大门打开,拿起放在门口屋檐下的扫把,刚扫了一下,屋里就都是烟,糟了,瓷砖地板住久了,忘了给泥地撒点水了。
赶紧亡羊补牢,看来还得用抹布擦拭桌子凳子了。啊……郁闷,活计还增加了。看来做事得认真些,对比记忆才好,不然容易犯错。
撒上水把大堂前后和院子都扫好,实在让人庆幸的是鸡是关在鸡舍的,不然满院子的鸡屎,加上那个味道,让习惯干净的我难以接受,太感谢原主的娘亲了,感谢她的爱干净,让这个家习惯了整洁的环境。
在饭桌底下的横杠找到抹布,清洗后把饭桌擦干净,接下来犯愁了,桌子椅子拿什么擦啊?总不能用油乎乎的抹布擦吧。这个家不像现代那样,旧衣服一堆,毛巾用上一年半载就换了,美名曰防菌防螨虫。
现在的老百姓衣服虽然是麻布,可是也是很珍贵的,穿烂的衣服都是补着丁的,有的衣服,如下地的衣服都是补丁上继续补丁,少数的贫苦人家,小孩子的衣服都是打满补丁。
不是夸张,是真的都是补丁,小孩子的衣服都是拆了大人的衣服做的,本来就是打有许多补丁,再拆开,做出来的衣服就是各个小布快拼接的,颜色一样的还好,就怕布料颜色不一样,五颜六色的,在这个年代可没流行独特个性一说。
钱家在村子里还算是中等人家了,但是也没有多余的麻布,大人的衣服好些的都会改成小孩子的衣服,不好的穿下地干活,干活穿的烂的不能再烂的衣服也会拿来糊鞋底。
因为扫地没洒水椅子和八仙桌沾上了不少灰尘,饭桌还好,因为有竹桌就是边边有点灰尘,刚才已经擦干净了。
想到一个天朝的女生在倭国工作打扫厕所时,饭店里的前辈告诉她,厕所要刷到自己敢喝马桶里的水的程度,并当她的面当场喝下马桶里的水。
既然抹布脏,不好擦椅子,那我把抹布洗干净到可以擦椅子就好了,心中哀叹,又多了一项任务,看着那油呼呼的抹布,不由认命。
拿了几个洗手用的皂角,掰碎后扔进盆里,再放入抹布,倒入少量的水,用棒槌轻轻地捣,怕把木盆弄坏了。
看着盆里出现了泡沫,水变得很脏,把脏水倒掉,继续加入少量水,倒了三次谁才没有那么脏,抹布也由黑色变成浅灰色,加入半盆水仔细揉洗起来,盆里的水没有漂着油了才作罢。
端着装有清水和抹布的木盆进入大堂,把椅子和八仙桌都擦了一遍,看着黑乎乎的水,这椅子八仙桌是有多久没擦过了啊,尤其是那个八仙桌。
纠结~~~快要到中午了,我还有很多事没做呢。认命的继续打水清洗抹布,我习惯了想要做的事就做的事就做好。
虽然很累,但是还是加快了干活的速度,擦好后身体明显累了,体力不支坐着休息。
今天早上只吃了一个鸡蛋喝了一碗粥,明显感到饿了,盛了一碗粥喝了起来,虽然是白粥,还是糙米,但是感觉很好喝,不知道是饿了还是现在的东西都很纯天然,味道比较好。
真想躺床上好好的休息,对了,床上的被子要晒一晒,还有被套要洗,真想屎一屎,不过相比盖着有异味又黏糊糊的被子,宁愿累一点。
挪着脚步往房间走,在床上躺了一下,感觉体力回来了,努力找着被套的拉链,找半天都没找着,幡然醒悟,这是在古代啊,哪来的拉链。
只得老实找把剪刀剪开一些线头,转念想想,算了,剪刀在正房的五斗柜里。
自从一年前,后娘在家站稳脚跟后每次出门都会把正房锁上连对面的粮仓都锁上了,说是不能大意,就一个小丫头在家,贪玩出门时忘记锁门就不好了。
只能去厨房拿菜刀小心挑破线头,房间即使开门开窗也没有多光亮,只能勉强看清。
挑开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后想直接沿着挑开的线头直接扯,扯了两下还是没有扯开,不禁想到现代的被套。
我记得小学的时候被套也是缝全了,没有拉链,那时不小心踹用力了被套缝的线还裂开呢,原主的娘亲女红不错,针线紧密平整还结实啊。
只能用刀子一路小心的割下去,直到缝口有差不多一尺长才停。
抱着被芯去前院对于六岁的小身板太远了,打开后院的门,那里有矮灌木,太阳也晒得到,不错,就这里了。抱着被芯跌跌撞撞的来到灌木处,中途差点因为门槛摔跤。
又抱着被套去前院,唉,床上连个床单都没有,一眼看去,破破烂烂的草席能清楚的看见高低不一的床板以及困在上面的草绳,因为草绳,床上更加不平了,没办法,这个年代没有铁钉,都是靠榫卯结合,不平的木板开榫更加麻烦了。
把被套放入木盆,猪还没喂,这个时候已经是正午了,应该也饿了,庆幸小时候喂过猪,那时候小学二年级了,已经*岁,兴致勃勃地帮奶奶喂猪,每次半桶的运,那时候奶奶养了两头猪,每次喂一桶,现在家里只养了一头。
根据小说的交代,现在是一个在宋朝之后拐了弯的朝代,历史上没有的朝代。
不过即使历史拐了弯,根据原身的印象,这个年代也还没有薯类、玉米、土豆等高产的粮食,养猪的口食是野菜煮熟后拌上糠,条件有限,也没法养太多。
家里的野菜是便宜爹和后娘在去下地的时候在山腰带回来的,这里说的山是指大山,而不是前面说的有人家的山脚山腰的小山头。
看装猪食的木桶,喂半桶要装上五六瓢,还不如直接用瓢装上,宁愿多走几趟,也不要一下子太累了,反正厨房离着猪舍才四五米远。
昨日掉水现在身子还没好利索,要爱护自己才好。家里的灶台没有砌得很高,四十厘米左右,灶台都是用青砖砌的,要花钱买的,对农户来说能省则省,哪里还方不方便,符不符合人体工程学,不过正好方便了我。
一手拿个小板凳,一手拿着半瓢猪食往猪舍走,搭在小板凳上往食槽倒猪食,不敢装太满,怕溢出来,不说后娘了,就是便宜爹也不会放过我。
在农村,浪费粮食是很严重的事,让人难以容忍。往返了六七趟才把猪喂好,把小板凳放回厨房,那个是烧火时坐的,看看厨房的柴火还有很多,今天不用去捡了。
啊……心情雀跃不已,终于可以有时间做自己的事了,趁着天气,赶紧把被套拿去河边洗,还有席子,不过席子比较容易干,洗完被套再洗也不迟。
今天太阳不烈暖暖的,不过风还是很大的,完全可以把被套吹干。锁上大门,抱着被套和棒槌往河边走,放弃了不算轻的木盆,被单湿水后会变重,再加上木盆的重量,我怕搬不动了。
来到河边,把被套往河里放,一手抓着被单角,一手尽量按着被套让水泡着它。
房间暗,还看不出被套有多脏,有多旧,有多烂,在青天白日下,被套原形毕露。
这张被套应该用了很久了,没准是便宜爹成亲前用的了,颜色已经褪得看不出原来的色彩,被套整体已经泛白,边缘有许多的污渍,加上补丁和几个烂掉没补的洞洞,真是让我心酸,被套应该是原身娘亲去世后就没有洗过,缝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