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潜意识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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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尔顿的生活具有规律性，基本上与他在一起生活一段时间之后你就能完全找到如何与他相处的方法，比如谢尔顿这个人很奇怪，白天他有事都不找你，晚上没事也来找你。

兰斯在谢尔顿和莱纳德以及佩妮的楼上住了一段时间，也曾经听说过谢尔顿半夜奋起去佩妮家收拾房间的事，也听说过这位先生有“忍受不了矛盾有点问题就算是半夜也会到别人门前敲”的毛病，但是可喜可贺他从来没有尝试过，目前睡眠状况分外美好。

“兰斯，我想请教一下，如果是别人认为很大的问题而他却觉得没什么，而别人觉得真的没什么的事情他却半夜来找你······这种人一般是什么情况？”很多时候，尤其是早晨，再遇见兰斯的时候莱纳德都会捂着脸上惨不忍睹的黑眼圈打着哈欠问兰斯——他半夜在非人类能阻挠的情况下被叫醒很多次。

“一般来讲么，”兰斯像模像样的沉吟了一会，然后告诉莱纳德：“要么是你说的别人脑子回路有问题，要么是你说的那个人脑子回路有问题。”

莱纳德j□j一声，看起来更加疲惫了。

“而且恭喜你，莱纳德，因为你把这个麻烦介绍给我，同时又把我介绍给了库珀夫人，现在我能想象到总有一天夜里我也会被吵醒。”

莱纳德的表情僵硬了，慢慢变成一种复杂的，带着尴尬的歉疚的窃喜。

“啊！兰斯你来送我上班了，我的同事说很羡慕有人专门送我上班——”谢尔顿欢快的说，他一点也没有听见先出门的莱纳德和兰斯在说什么：“我告诉他们如果他们的人格魅力像我一样的话也会有人送他们的。”

兰斯感觉自己的胃默默地有些疼。

莱纳德复杂的表情变得更加复杂，好像又同时包含了幸灾乐祸的同情，就像鳄鱼的眼泪，看的兰斯想一巴掌扇死这个实际上比谢尔顿更具有人格魅力的年轻人。

“啊，莱纳德，我有件事情忘了告诉你——你没有勾搭那个‘温克尔女士’真的太好了，她昨天居然公然挑衅我······你和佩妮也许不是那么般配，但生出的孩子最多是继承了母亲的智商，但如果是你和那位女士的话，可能就会生出一个又愚蠢有危害社会的人了。”像是炮仗一样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堆之后，谢尔顿昂起头高调走过，把在场的人惊得目瞪口呆——仅限于莱纳德。

“没想到他还会生气。”兰斯的学术精神被勾起来了。

“我是真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莱斯利那么大意见······嗯，是啊，他会生气。兰斯，不出我所料你能看见的他生气的时间还长着呢。”莱纳德干巴巴的说。

“我能看家他生气的时间还长着——那都是拜您所赐啊。”兰斯以他的脾气回了一句。

莱纳德觉得自己可能一开始就意识错误，走在前面的这个比他们要年轻几岁的年轻人可能并不是什么好人，好吧，这年轻人对谢尔顿还是不错的，至少到现在谢尔顿对他没有什么意见。

“兰斯？哦，我对他的看法是‘合格’。要知道心理学和文学可不一样，是一种比较严肃的学问······他不会物理我为什么要看不起他？蝙蝠侠也不会物理，他扮演的黑衣人——那个人物也不会物理。”在莱纳德旁侧敲击了半天，谢尔顿表示自己没搞明白莱纳德主要想表达什么之后，这是谢尔顿对于莱纳德终于直接把问题问出来之后的回答。

莱纳德突然发现自己的室友可能其实是一个很能容忍他人的人，只是自己不知道。

不过很快就因为佩妮家再一次的变得乱了——美女可能都不喜欢收拾屋子——然后谢尔顿去佩妮家里帮忙收拾的时候莱纳德整个人再一次不好了，本来作为一个成年男性去自己室友的女朋友的房间就是不应该的，更别说这位室友目前行情不好，这一次吹了可能就注定孤独一生。

“佩妮······我来帮你收拾吧，以后你不要让谢尔顿进房间了。”莱纳德说。

如果你认为莱纳德这是害怕谢尔顿横刀夺爱那就错了，实际上如果谢尔顿能有这个情商的话世界可能会美好很多——莱纳德比较害怕的事情是佩妮用看谢尔顿的眼神看他自己，然后认为自家男友和男友室友的笨蛋性质是一样的······虽然也快了。

所以兰斯就一直都是救命稻草，在莱纳德为自己的生活操碎了心的时候作为一个救世主出现。

“兰斯！等到我和佩妮结婚了一定要让你来当我们孩子的教父！”看到救世主牌救命稻草正在前面走的莱纳德激动了。

“······呵呵。”兰斯不置可否，半点感动之情都吝于给莱纳德。

因为所谓的同事羡慕谢尔顿有专车接送，这使得某个心理留在了五六岁的大龄儿童从虚荣心上感到极大满足，至少兰斯觉得，这一路上谢尔顿不像是坐车，倒像是国王坐着马车巡视。

“谢尔顿，安静。”兰斯忍不住伸出一只手，按住颠腿表示兴奋地谢尔顿，他不喜欢看人颠腿。

“······！！！”谢尔顿突如其来的的惊恐不能以言语表述，他的眼睛睁得溜圆，就像一只松鼠吃着坚果突然被噎住。

“安静，不许闹。”兰斯余光中扫视了他一眼，然后把手又放在了方向盘上，重新做出一副认真的样子开车——为什么在一马平川的的地方还要这么认真，都是因为旁边有个处女座。

可能是小学语文老师死得早所以突然又不善言辞的谢尔顿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兰斯！你刚刚把手拿下来了！！！”

兰斯连理都不想理。

“你正在开车！——你居然把手拿下来了！如果刚刚有突发情况的话我有很大几率会受伤甚至是死！你要知道人类不会这么怠慢的开车！”

“你不会死。”兰斯扯着嘴角说。

“哦，天呐。为什么不会，从数据上来说这条路并不是全美国最安全的最少发生车祸的道路——再说就连那种道路也可能会发生车祸，天呐，你以后可不能这样！”

“只要你不要颠腿。”

“天呐，我第一次知道颠腿居然和生命一样重要——你别动！我不颠了。”谢尔顿乖乖听话。

——如果说“我以后也不要坐你开的车了！”这样是作为一只谢尔顿应该有的正常反应的话，那么“你以后也不能这样！”当然是不怎么严重的。兰斯想。谢尔顿·李·库珀这个人的心理从潜意识上来说发育的是正常的，也就是说，人类对待不同的事情应该有的反应他并不缺乏。

“谢尔顿，如果害怕的话你可以不坐我的车。”兰斯悠悠的说，如果此时他能慢慢的吐出烟圈就是完美了，可惜他现在不抽烟。

“为什么不坐？”谢尔顿奇怪的说：“你难道还会做出这么危险的动作吗？或者说你计划要做这样危险的动作？”

“不，我没有这一类计划。”兰斯告诉他，并听见谢尔顿大大的呼出一口气。

人和人之间是有信任的，如果是人类信任的人，那么一些事情的尺度就会放宽些。比如一个人可以容忍自己信任的人在自己的地盘乱来，或者是做一些自己认为不合适的事情，但如果这中间没有信任作为纽带的话可能就不行······兰斯想，谢尔顿终究是人类，能够从潜意识上信任别人，这是说明有亲近的可能吗。

也许并不想亲近。

谢尔顿因为受了惊吓，后面几分钟车程一点也没有高兴地意思了，他现在有点战战兢兢的，有点动静就向兰斯这里看过来，似乎在确认兰斯有没有做什么威胁生命的事情——他自己不会开车，事倒是挺多。

兰斯偶尔看向他，就看见他如同草食动物一样警觉但是傻乎乎的样子，然后突然觉得在这家伙面前确实不用伪装。

伪装了他也看不懂，本性暴露了他也看不出来——他能看到的是“人”本身。

兰斯感觉到一点轻松······也许可以亲近一下，也许没有那么反感。

“你其实可以自己考驾照。”兰斯说。

谢尔顿如同草食动物一样警觉的摇头，摇头完了感觉力度不大又摇了摇，如果是比较慈爱的人现在可能眼睛里都是母性了。

所以不喜欢养小动物，没有一点慈爱兴致的兰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