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截香火

纸衣铺分为外院，正院，内院。

外院是个铺子，摆满了纸扎用品，香烛钱纸，还有几口大棺材。平日一个老门房守在这里，接待来采买的乡民。现在夏明烨也住在外院，以护卫的身份。

正院正屋则供奉着纸衣娘娘，东西两侧厢房分别各住了九个姑娘，平日学徒们也都是在正院里活动学习。

内院则是丁掌柜的私人住所，平日学徒是不会踏足的，她还带了个管事的嬷嬷，一位厨娘，两个侍女。

走了一圈，叶云晚把铺子里的所有人叫到了供奉的正屋。

丁掌柜站在首位，恭恭敬敬的持香向着纸衣娘娘朝拜，其他人也跟着拜了拜，而后令人惊奇的事情便发生了，叶云晚的视野里弹出了字幕！

【受到信徒诚心朝拜，获得24名信徒，愿力值+240。当前愿力值：340】

？？？

叶云晚有点懵了，哪里冒出来的二十四个信徒啊！但她很快又反应了过来，现在正屋共有二十五人，除去自己那不就是二十四名？

只是，大家诚心朝拜的是纸衣娘娘啊！难道因为自己的牌位摆在那里，就截了胡？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很大的可能就是如此。这系统有识别漏洞，只要对着她的牌位摆，信徒供奉就都算自己的？那纸衣娘娘的信徒可不少啊，要是都来拜拜……

叶云晚想着不免激动了起来，甚至于周围人都把香插上了她也没注意。

“愣着做什么？香灰该烫手了。”夏明烨见叶云晚走神，便推了下她的胳膊。

叶云晚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把香插进香炉，顺便朝着夏明烨道谢，“昨天多谢你搭救。”

“不必客气，若有什么事可以到前院来找我。”夏明烨微笑点了点头，随后离去。

“瞧她那狐媚样，呸！”远处的女孩小声的骂着。

昨天夏明烨刚到前院时，好些女孩被他的样貌迷住，眼巴巴的过来搭话，可是夏明烨却埋头做自己的事情，谁也不搭理，主动搭话的女孩还被丁掌柜训斥了一番。如今夏明烨主动找叶云晚说话，自然会引得一些女孩的嫉妒，

祭拜完成，众人散去，姑娘们又开始在院子里做纸扎。

金银纸元宝已经足够多了，今日是学着做纸人。

“我只给你们演示一遍。”

丁掌柜说完便开始演示起来，竹篾在她的手中灵巧穿梭，仿佛是有了生命，有序的编织让骨架很快成型。随后便是糊上颜色鲜艳的彩纸，增添细节，最后是画上五官。

纸人很快便制成了，是个身着红衣的女童，小脸死白死白的，但却又在两颊点了胭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纸人眼眶却是空白，看着有些瘆人。只能说中规中矩，跟好看是一点也不沾边，甚至连纸衣娘娘的纸鞋都比这纸人精致。

“民间传言纸人不能点睛，你们可知道为何？”丁掌柜将纸人放到了众人面前，开口提问。

姑娘们面面相觑，大眼看小眼，并未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叶云晚也保持沉默，但在心里却有了答案，因为纸人像人，像人的东西容易沾染人的灵气，若是点睛便就有了魂。

毕竟小说电影没少看，这点知识还是懂的。

见无人应答，丁掌柜便自顾自的说，“纸人点睛便会附魂，对普通人来说，纸人有了魂，便有可能变成祸端。”

女孩们似懂非懂的点头，却也有女孩发现了不对的地方，“姑姑，既然点睛的纸人不好，那咱铺子里怎么还有点睛的纸人呢？”

众人才想起来，前院铺子里可是有好几个点了眼睛的纸人的。

“哼～”丁掌柜嗤笑一声，“这玩意对普通人不好，但咱们纸衣铺的能是普通人吗？那也不是普通的纸人，那是铺子的守灵。”

“纸衣铺的本事之一便是纸人点睛，需要攒了阴气的女子以血为纸人点睛，如此制做出来的纸人便会成为点睛人的傀儡，听命于人。”丁掌柜解释着，同时不忘告诫，“不过你们阴气微薄，还不足以压制纸人。在练成之前，谁都不准给纸人点睛，都听明白了吗？”

众人愣愣的点头，这纸人居然也有那么多的讲究。

“都开始做纸人吧。”丁掌柜摆摆手，在院子里的躺椅上躺好，直接眯上了眼，留姑娘们自己琢磨。

叶云晚埋头尝试，但这纸人的骨架并不好做，竹篾不好固定出造型，好几次她的手都被竹刺扎到了，忙活了天半，竟然是一个像样的骨架也没做出来。

像是早料到如此一般，丁掌柜甚至都没有去看大家的作品，到了饭点便自己回内院了，只留下一句，“今夜我就不过来看了，你们自己在月下打坐冥想。”

学徒们的晚饭是门房做的，在外院吃。晚饭时，叶云晚见到了夏明烨，他朝叶云晚笑了笑，便出了门，听门房说，最近葬灵山里不太平，所以总堂那边派了人下来看看，每天晚上夏明烨都要出去巡一巡的。

叶云晚没有胃口，拿上了两个馒头便回了房，现在大家都在吃饭，她想趁着冥想前的间隙眯一会，但是推开房门，却看见了无比惊悚的一幕。

临铺的张花花蹲在房间的角落里埋头啃食着，听到门打开的声音，惊慌失措的回过了头，露出了一脸血沫，手中的内脏也惊的掉到了地上。

叶云晚只觉得脊背发凉，她很自然的联想到了那鬼打墙里的妖鼠，若不是张花花那惊慌迷茫的眼神，她一定会以为她被鬼上身了！

张花花赶紧冲过来关上了门，双手合十对着叶云晚祈求，“求你不要喊，不要说出去，我只是想增加些阴气而已。”

“增加阴气？”叶云晚不明所以，但身体不自觉的退后和张花花拉开了些距离。

“我奶奶说，吃生肉可以增加阴气，我要去城里赚钱给我哥娶媳妇，下次我家送肉来我也分给你些，求你不要说出去。”张花花焦急的说着，她爹是杀猪的，总有些卖不出去的内脏，她吃了若能增加阴气被选到城里，那下辈子就不愁了，只是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多，自己竞争越大，自然是不希望别人知道。

叶云晚忍住了想吐的冲动，硬着头皮道，“放心我不会说的，肉我也不吃你自己留着吧。”

看着张花花感激的目光，叶云晚退出了房间，本来想休息的，现在反胃睡不着了。不过张花花能有法子增加阴气，想来其他人也会有，这竞争可不会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