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平流层亲自来驻扎兵团了?
门口的卫兵只与灵能殿的车辆僵持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了放人。点缀着造物驶入兵营之中,其身影很快就被各式新近展开的武器装备所遮掩,再也看不见。
艾山山收回视线,抱起双手:“哦豁,看来兵团的动作挺大还挺猛,刚来就让灵能殿撑不住了。”
“为什么?”
“王不见王, 两个组织的最高领导若想见面,通常是要在早就安排好的会议或者社交上;”海妖有些幸灾乐祸:
“端木平流层这么直接过来,乘的车子又这么低调,想来是发生了什么让他不得不立即出面,来亲自找将军对质的事;可他居然还被门口的卫兵拦住了,这可是非常非常丢分子的事。”
左吴想了想,他虽然因为血脉被各方追捧,但性格使然根本不会参与到具体事项中:
“会是什么事?”
“我哪知道?你这么好奇,可以现在折头回去, 加入他们俩中间,想来你会十分受欢迎,”艾山山翻了下白眼:“那将军是个强势又极端的人?”
“在我面前不算强势,至于极端?有一点吧。”
左吴把将军和自己谈的话大致复述了一遍,艾山山听的直咂舌,又是好气又好笑;姬稚也是,耳朵一直在动,不需要催,脚下的频率也增快许多,像背后是一个需赶紧远离的魔窟般。
故事说完,海妖叹气:“左吴,我感觉那将军会逼得我们再搬一次家。”
“因为他说军团只会效忠纯血人类?”
“差不多吧,凭这句话,就说明他们绝对不想放弃。”
“而且,那将军还强调了下他们肩负着肃清威胁的任务。嘿,用创神檄文的事扯起大旗,潜台词不就是在说, 他们对何为威胁有自己的解释权吗?”艾山山冷笑:
“此情此景, 这就是再明白不过的威胁。”
艾山山迄今为止的人生轨迹要么是呆在机驭团训练营,要么是在死寂星球当个小小执法者划水摸鱼,然后就是上了自己的贼船。
平时看上去的不着边际只是因为生活环境的单纯,她对人情世故可是通达得很;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与网络中的三教九流友好交流时历练出来的。
左吴哑然,越想越有道理:“那通知古画晴空,把逃亡者号准备一下?”
“嗯。”
“也通知一下钝子,让她注意下最近有没有可以把自己卖掉的机会。”
“……哼。”
海妖轻哼,还是照做。
……
不需要通知古画晴空了。
在钝子投身政府后,逃亡者号平日便是交给这台机甲来打理。这对它来说是小事一桩,冷静了这么久后,那种被抛弃的幽怨也在面上得到缓解。
谷馗
平时和星舰内的那些虫人劳工打打牌,以百分之百的胜率彰显自己的优越。
虫人们是群好对手,他们互相以递质交换记忆时,也会不断磨练技艺,让古画晴空每次都兴致勃勃,品尝他们一点一滴的进步。
日子倒也清闲。如果没有必要,古画晴空才懒得联系地面上的人。当然, 它的性能也足以应付绝大多数突发事件。
所以,机甲端庄的声音在众人的视界中响起时, 才说明事情已经到了一种相当紧急的地步:
“我刚刚接到通知, 说一切在近地轨道停泊的星舰都必须降落地面,去接受军团的盘查,在取得他们的许可后才能再度升空,”
古画晴空的声音嗡嗡,它在尽力压制自己的性能以降低存在感:“非常突然,我一点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左吴挑眉:“所有星舰?有些星舰不是完全不适合进入大气层中的吗?他们也需要降落?”
古画晴空肯定,传回的图像中,原本井然有序的行星车位乱作一团,又在军团炮口的冷漠注视下,迅速恢复着秩序。
偶尔有几个星舰会突然冲出队列,以投影亮出面威风凛凛的旗帜,叫嚣它隶属于某某公司,某某家族,之后一定让军团吃不了兜着走云云。
军团根本不客气,付出了几发光矛作为微乎其微的代价,便将前一刻还在聒噪的星舰击毁灭,和轨道上那些无人认领的造物一同打包,打算直接扔到恒星表面做无害化处理。
钝子也悄悄发来通信:
“我这边也要炸了,军团做这些事情时,也只是通知了一声政府,根本没等到我们的回应;现在大小官僚都像热锅上的蚂蚁,所有事务都在给和军团交涉,以及确认影响上让道。要不是和帝联首都的通信依旧顺畅,政府已经要觉得军团现在是在造反了。”
艾山山揉着眉心:“帝联怎么说?”
“帝联的回应是让我们尽全力配合军团,”钝子看上去心情不错:
“也好,不关我这还在敏感审查期的小职员的事,我难得清闲一下。”
左吴仰头看向天空,静谧行星被驯服的天候已经不会再有任何极端天气;很难想象天幕之上,大气层够不到的高度,人在地表无法感知的地方也会变天。
双星系统的另一颗太阳在白天很难看清,只有在夜晚才能以一颗最亮最大的星星样子呈现。
那颗太阳附近的航道也是这个星系唯一的出入口,无须多想,其周围一定是被战舰把守的最为严密的地方。
乘坐逃亡者号偷偷溜走的计划悄然破产,左吴抓抓头发,怪不得艾山山问自己将军的性格是否强势又极端,他的行动如此快速又激烈,仿佛根本不在乎本地势力会有何种反应。
端木平流层怒气冲冲的上门想来也是被军团打破了底线的缘故。
只是不知高空的“变天”让世世代代生活在静谧之中,早已习惯了永世温和的居民所感受到要花多长时间。
好像也快了。
姬稚是优秀的坐骑,几乎没有什么悬浮车能追上她的速度。左吴还在思考时,他们便已经接近了公寓所在的广场。
但人马娘却驻足,略带狐疑的嗅了嗅空气。
有熟悉的气味,姬稚转过目光。
是她本该还在工作的堂哥姬压,隐藏在路边。此时探出头来,像已经等待了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