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婀王的座驾叫“兽石”。
其外壳的材料是来自那头于星间遨游的以太龙身上剥落的鳞片,哪怕是今天,其惊人的强韧度也没有任何材料可以望其项背;
造物内里,那些缇扬奇具有能量虹吸效应的“鲸油”,则成为了在其体内流转不息的血液。
这些东西即便脱离了原主日久,亦保持着惊人的生命力;龙鳞受到伤害会自动愈合,血液即便有所流失, 也会自行分裂填充。
这台造物甚至不怎么需要充电,奥秘就在它内里充当血液的“鲸油”中。
缇扬奇这种生物能有如此硕大的身躯还能自由行动,其血液中天生具有的“能量虹吸”效应功不可没——
就是可以每时每刻吸收来在空间各处逸散能量的效应,和左吴的赚钱小妙招异曲同工。
只是前者可以收集的能量种类偏少;后者只要能够理解,再多练习几次,理论上可以吸收任何种类的能量。
缇扬奇血液的保质期在千年以上,而自以太龙身上剥落的龙鳞,其本身的历史便已经难以估量;或许直到燎原和帝联双双灭亡,其使用寿命也没有走过一个零头。
可惜这种龙鳞的产量完全不可控, 燎原人虽然是巨龙的宠儿,但巨龙从未允许过他们大规模开发自己的鳞片。
气态生命还是难以理解这在亘古以前,就与自己的文明相伴成长的庞然巨物。
但本性天真的他们也没有把巨龙当做什么高不可攀的神祇,更像难以捉摸的长辈或慈父。
……
夕殉道的造物叫“尤钵沙塔”。
设计上,其有与古画晴空一脉相承的俊秀,可区别在于,它是在帝联那充满希望,无比锐意进取的时代所生产而出。
彼时在纯血人类的带领下,帝联的一切都无往不利。
物理学的突破可谓一骑绝尘,其他政权谈之色变的虚空,帝联的科学家偏偏能在其中如探囊取物般获得成果。
而夕殉道自己身为有强横气运加身的纯血人类, 他的专属造物当然与其他人的并不相同——
所有保证安全与稳定的设计全部舍去,只追求纯粹的性能优势;驾驶尤钵沙塔,就像是乘坐底部粘满大推力火箭的纸板一样, 比在刀尖上跳舞要危险得多。
为巨龙所偏爱;因为交易横生而来的气运。
即便在桃源,夕殉道和离婀王之间的吵闹也几乎从未断绝;两人大多时候会是平手, 偶尔真打出火气时也会互有胜负。
离姒和夕阳也会把这当做仅有的消遣之一。
桃源处于战场深处, 属于姐妹俩的娱乐活动只有翻阅那些残骸中留下的文件,以及爸爸妈妈每晚的睡前故事而已。
……
“误会”解除得很快。
离婀王虽与纯血人类结合,但骨子里最痛恨的仍是那名为帝联的政权。
陌生星舰入侵,引发的是她刻意淡忘的刺痛;战争的音频仍是她每天叫自己起床的闹铃,好使得很,
夕殉道也如此了解她,看到逃亡者号那种粗犷风格的造型后,心里就有了底气。
毕竟和帝联曾与她交战的任何战舰都不一样。
一阵过去冷峻的他无法想象的巧舌如簧后。
兽石紧贴着尤钵沙塔,宛如两台造物也产生了郎情妾意:
“哎呀,哎呀,亲爱的,不是那些该死帝联人,就早说嘛。你看你,我都忘记准备招待客人的东西了。”
夕殉道在尤钵沙塔里悄悄擦着汗:“不不,我想你从来不知道招待客人该准备什么。”
“我可以跟你学啊,就和这些年一样。正巧,我最近都快要怀疑你已经没什么新花样了。”
“笑话,”尤钵沙塔被操纵着, 拍了拍自己的手臂:“我的花样丰富的很,大堆大堆都还没让你见识,只怕你支撑不住。”
边说, 夕殉道边和那边的古画晴空建立联系;激烈的数据在交换,他只需要随意扫几眼,就能敏锐捕捉到关键的情报。
说不清是运气,还是他身为前任总指挥,本来就是帝联精英中的精英。
就像在孤岛生活几年,忽然收到了来自外界,好几年份的旧报纸。
夕殉道开始迅速了解这百年来所发生的一切。
……好像和以前也没什么不同。
多了些新科技,又有几个政权兴起,几个政权开始衰落;有些地方缔结了和平,有些又开始征战。
不可一世的帝国裂成数份,后继者已经是记不清第几个“最有望统一银河的国度”。
纯血人类看起来也于某个时间点后,彻底消失了,真是一点也不出预料。
说不出的意兴阑珊。
至于这些个访客呢?
倒是有些意思,一个为了见识更多故事,就丢下军团和皇位不管的纯血同胞?
这古画晴空发出来觉得会被嘲笑的自我介绍,确实在被夕殉道看见的一瞬间,他就选择了相信。
正巧。
小女儿夕阳此时冲破浓雾,跌跌撞撞跑来。
……
只是几分钟的熟悉。
小夕阳便成功骗走了艾山山珍藏的一枚零食,还想骑到姬稚背上。
可惜被人马娘拒绝,只能退而求其次,钻到海妖身上。
反正这些个女士都是小夕阳没见过的生物,触感可比两台造物好上无数,选择姬稚只是因为她的身体颇为庞大,饱有气势而已。
艾山山有些不知如何搭话,她总觉得这家人好像都缺了一根弦,只能等把左吴找回来再说。
和海妖抱有相同感觉的居然是两台造物。
夫妻二人自兽石和尤钵沙塔中跳出,你侬我侬。
而刚刚还兵戎相向的俩机甲默契地坐回原处,盘膝坐下,捡回刚刚的牌局,继续,什么也没说。
它们早就习惯了,甚至已经摸索出一套看上去会打得很激烈,实则不会伤到对方的方法,也不会影响驾驶员的手感。
两台造物心照不宣的程度,或许比那两夫妻还要高。
它们的牌局倒是一下子吸引了古画晴空的目光,绝美造物侧腿坐到他们身边,继续观战。
浓雾之中,此时,忽然传来离姒倔强的哭喊。
艾山山恨不得钻进地缝,什么事情能比撞见自家船长在欺负小孩子还要丢人。
离婀王却爆出一阵爽朗的笑:
“哈哈哈,你叫左吴,是吧?你做得好啊,做得好啊!”
“我有多少年没看过小姒这样的表情了?当时我还不会摄像,一直把没记录下这样的表情当成一个遗憾呢。”
“你们想不想看看小姒的相册?可爱得很,快过来瞧瞧!”
夕阳已经相应号召,跃跃欲试。
离姒体内的气体却变成纯红,轻易达到了爆炸的临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