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颂对盛焱说:“你这样说明不能多喝,算酒精过敏,回去坐着吧,我等会再去你们那儿。”
盛焱却没动,他平时是非常开朗的,偶尔有点漫不经心,此刻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人在昏暗的光里,脸上那种过于浓烈的柔情里掺杂了几分侵略性,盯着他的嘴唇看,说:“你今天嘴唇好红。”
宁颂的嘴唇形态很美,M形,带了点唇珠,其实在彩排的时候,每次演到他抵着他额头的时候,他都会有点失神。
他这样想着,就离宁颂近了一点,宁颂以为他要跌倒,伸手扶住他的胳膊,盛焱却没有说话,只是将头抵在他的肩膀上。
白色的头发拂着他的脸颊,盛焱的呼吸有些重。
宁颂感觉盛焱下一刻就要对他表白。
谁来救救他!
“小颂。”
宁颂回头,看见沈令思略有些严肃地在他们身后站着。
他立马拍了拍盛焱的肩膀,盛焱这才站直了,红着脸说:“我可能真的喝多了。”
声音很沉,如他的美貌,像是有一种叫人跟着心软的魔力。宁颂觉得他脸上的酒色可能会传染,说:“回去坐着吧。”
他刚说完,看见门口有人过来,立马扭头看过去。
他就看见了濮喻。
乍然看到濮喻,他的心有颤一下。
其实他也有觉得濮喻肯定会来,但又想到濮喻是和校长他们去吃饭,不大可能半途离席,如今在这里看到他,都能想到他肯定急的不行。不知道找了什么理由过来的。
像一股浪拍他心口上,他的心便被这海浪卷走了,在幽深的海上飘飘荡荡。
盛焱也看到了濮喻,愣了一下,借着酒气却颇有些嚣张,手往裤兜里一揣,醺意也散了大半。
这么一个寡言又优秀的学霸,怎么这么会黏人啊。
“你不是跟校长他们去吃饭了么?”宁颂问濮喻。
濮喻身上像是裹着外头的雨气,说:“出来了。”
沈令思看着俊秀高冷的濮喻,又看了看一头白发,脸颊微红,如朝阳一样艳丽的盛焱,只感觉心头突突直跳,对宁颂说:“小颂,怎么出来这么久,大家给老师敬酒呢,快来。”
宁颂应了一声,问濮喻:“你去哪里坐?”
沈令思说:“你们班跟四班的都在楼上。”
“我跟你。”濮喻对宁颂说。
沈令思沉下嘴角。
宁颂看了盛焱一眼,心想还好他们彼此之间应该都还不知道对方喜欢他,不然这是什么修罗场啊。
……应该是不知道的吧?
他冲着沈令思笑了笑,觉得这样也好,濮喻现在的确不适合和盛焱坐一块。
他以前都撮合这俩人做朋友,现在就希望这俩人最好不要一起出现!
他带濮喻进入包间里面,蒋老师他们看到濮喻,都很意外,很热情地跟他打招呼。濮喻也很有礼貌,没有像从前那
样高冷,说:“打扰了。”
“你不是跟校长他们去吃饭了?”蒋老师问。
“我们也就在学校旁边。”濮喻说。
蒋老师特别高兴,他这种近乎殷勤的高兴对沈令思来说有点刺眼,但他也知道这是人之常情,濮大少爷到哪个包间大家不是受宠若惊啊。
濮喻现在变了,以前邀请他来他都不会来,如今他们学生会自己的聚会,他都不是学生会的人,也好意思来插一脚。
他感觉他今天的告白计划要被濮喻完全打乱,心里的躁得能把濮喻一脚踹出去。
蒋老师让服务员加一把椅子,服务员将椅子拿过来,宁颂看了一眼濮喻,濮喻拿了椅子就在他身边坐下了。
坐到了宁颂和沈令思中间。
他们中间原来放了几瓶饮料和果汁,被宁颂收到一边去了。
周律看了一眼沈令思,察觉他身上的低气压,目光看向濮喻,问说:“濮喻能喝酒么?”
濮喻摇头:“我不怎么喝。”
宁颂拿了果汁给濮喻倒上。
这果汁还是沈令思放宁颂旁边的,因为他看宁颂很爱喝。
沈令思原本想着今天是他们学生会内部的聚会,他没想到盛焱会跟过来,本来盛焱来搅局,沈令思就够烦恼了,如今濮喻一来,他都怀疑等会散场的时候,他还有没有机会跟宁颂独处。
但如果现在把宁颂叫出去告白,又太仓促。
他这人还是讲究点仪式感的,计划好的事情不喜欢临时打乱。他也希望告白能在一个没有其他人的安静的地方,有氛围,万一宁颂想拒绝他,彼此也不会太尴尬,这样就更有回旋的余地。
在不清楚对方心意的情况下,任何贸然的当众告白在沈令思看来都是一种冒失行为。
但今天的濮喻实在太有攻击性,他是那种看起来有点高冷的人,大家也都熟悉他的性格,但他今天好像格外会来事,还点了一瓶酒给他们这些喝酒的人。蒋老师他们就更高兴了,可能以为濮大少这是给他们面子,一个个受宠若惊。
沈令思有点烦,出去抽了根烟,觉得这样的情形无法再忍受,无论如何他今天都要告白。
正想着,见宁颂和濮喻从包间里出来了,看样子是要下楼。
濮喻说:“等会上去别喝酒。”
宁颂“嗯”了一声,忽然在楼梯上停下来了。
吃饱了肚子,人也跟着犯懒,心就变得更柔软。
其实他知道最好的处理方式是什么,就是都离远一点,离盛焱稍微远一点,离濮喻也稍微远一点。
他看着濮喻,觉得盛焱没有他这个朋友还有黎青元,那濮喻呢。
“怎么了?”濮喻问。
宁颂看着濮喻,濮喻比他低一个台阶,就这样依旧比他高一点,他穿的还是那套西装,看起来成熟了很多,有几分成年人的坚毅。
“你追到这儿来干什么?”
濮喻没说话。
“黏人精
。”宁颂说。
濮喻听了这话反倒笑了一下,神情如冰雪初融。
真的很神奇,拿了初恋感人设的明明是盛焱,他却在濮喻的脸上看到了。
他笑起来是真的很容易叫人心动。
也是个祸水。
宁颂又往上走了两步,在一楼的走廊里停下来,隔着门都能听到乔侨他们玩游戏的声音。
一楼没有老师在,气氛更热烈,大家都喝了点酒,闹哄哄的,盛焱脸色更红了,在椅子上坐着,已经快要站不起来。
他们已经准备要散场了,从一楼出来以后,见沈令思他们在前台结账。他们学生会聚会都是走公账,蒋老师他们已经在外头抽烟了。
外头雨短暂地停了,路面湿漉漉的,今天是春日会,美食街上非常热闹。
沈令思要了几块口香糖,问宁颂:“要么?”
宁颂伸手,他就往他手心里递了一颗,到底还是礼貌性地问了一下濮喻,濮喻摇摇头,目光在看出来的盛焱他们。
盛焱满脸通红,高高瘦瘦,帅的惊人。黎青元搭着他的肩膀,凑到他耳朵跟上说着什么,然后猛拍他的肩膀,盛焱笑了一下,捋起额发,露出光洁的额头,眉毛浓长,像是被花汁染过一样漂亮夺目。
两堆人汇聚到一起,乔侨他们跟蒋老师他们打招呼。
蒋老师掐了烟说:“你们才多大,一个个都开始喝酒了。”
“我们满十六了老师。”
“满十六也得少喝。”蒋老师看向陈墨:“你还是干部呢,怎么也跟着喝。”
“都没多喝。”陈默笑,“今天高兴,一人一点。”
宁颂将手里的口香糖剥开填嘴里,然后走向街边的垃圾桶,将包装纸丢进了垃圾桶里。口香糖是薄荷味的,带一点甜,他嚼了两下,见盛焱抿着嘴唇走向他。
他心里不安,像是有预感一样,往濮喻和沈令思他们身后站了一步,却听沈令思说:“小颂,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濮喻立马回头看过来,宁颂想着躲避一下盛焱,点点头,主动往前走去,濮喻伸手拉他,没拉住,沈令思回头看濮喻一眼,眼镜片映着湿冷的光,嘴角勾起一些凉薄的笑。
盛焱站住,风吹乱了他的白发,他抿了下嘴唇,心头的浪潮逐渐和缓下来。
就在刚刚,在黎青元的鼓励和酒精的刺激之下,他本来是想把宁颂带走的。
带走他,然后告诉他这隐忍许久,再也无法隐忍的心意。
他和濮喻站在店门口,一黑一白,看着沈令思和宁颂走远。
雨忽然又下起来了,乔侨他们赶忙撑开雨伞。乔侨问濮喻:“你的伞呢?”
濮喻这才回了店里,将他的雨伞拿出来,拿出来以后在店门口站了好一会,才稳住了神。
他是无法阻挡别人跟宁颂告白的,一如他无法阻挡其他人爱他。自己喜欢的人被别人爱会吃醋,自己喜欢的人被别人告白就不只是吃醋那么简单了。他的心似有万
斤重,坠得他胸腔酸痛发麻,他感觉到自己前路渺茫,要是多给他一段时间就好了,他觉得最近几天,宁颂也是对他有点感觉的,要是多几天,或许他就在那个位置站稳了。
如今他要跌下来了。
细雨濛濛,还好沈令思带了伞。宁颂走远了还回头看了一眼,雨幕已经完全将那堆人吞没。
已经足够远了。
“什么事,沈哥你说吧。”
沈令思身上还有微薄的酒气,他微微低着头,轻声说:“再等一会。”
他们一直走到一三号宿舍楼前的广场旁,这边反倒很安静,只有一三号宿舍楼灯火通明,应该很多人都还没有离校。春日会的横幅和气球都被雨淋透了,有些气球散了,没有飘起来,就落在草坪上。
沈令思说:“再过两个月,我就要离开这里了,感觉有些话,等到离校那天再对你说,就太晚了。”
宁颂思绪还被盛焱充斥着,丝毫没有预感到沈令思要说什么,反而笑着看向沈令思:“学长要跟我说什么?”
沈令思没有停下来,身上的酒气淡了,说:“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很喜欢你。你能做我男朋友么?”
细雨霏霏里,宁颂呆滞了片刻才回过神来。鼻息间薄荷的香气浓郁,仿佛濮喻就在他身边。
他看向沈令思,他们就站在路灯下面,极光亮的地方,他几乎能在沈令思的眼镜片里,看到倒映的自己。
老天爷啊!
这不是炮灰该拿的剧本!!
沈令思当了那么多年会长,察言观色很有一套,他只是看到宁颂这尴尬的沉默就知道了大概是个什么情况了,笑了笑,说:“没想到?”
宁颂尴尬地笑说:“没有。”
他是很喜欢沈令思,但他只是把沈令思当做他刘老师一样的人物,觉得他特别优秀。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沈令思居然也喜欢他!
他到底拿了什么剧本?
这合理么?!
更尴尬的事情来了,雨开始越下越大了,他们俩又只拿了一把伞!
还好沈令思依旧很有风度,说:“你不用急着回答我,我也只是希望你知道我的心意。”
宁颂只尴尬地说:“谢谢。”
谁来救救他!
沈令思撑着雨伞,路灯下大雨如帘,将他们的裤腿都打湿了。沈令思说:“我先送你回宿舍?”
宁颂:“谢谢。”
沈令思轻笑一声,低着头看他,宁颂抬起头来,脸颊绯红,看起来又清秀又艳丽,很绝的一张小脸,哪里都长在他的审美点上。
沈令思的告白对宁颂来说是一个非常沉重的打击,他并没有半分被那么多优秀的大佬喜欢的得意或者惊喜,他在慌乱无措和茫然中回到了四号宿舍楼,好在沈令思一向很周到体面,并没有要送他上楼的意思,只在楼下对他说:“上去吧。”
宁颂跟他道了谢,飞快地上了楼,走到拐角的时候才想起什么似
的,回头说:“学长再见。”
沈令思站在雨帘里,高挑俊雅,以至于让宁颂觉得近乎罪恶。他对沈令思是有特殊感情的,因为沈令思真的很像他的刘老师,他在瞬间陷入一种自我怀疑的情绪里,他想是他的问题么?他往上走,一头撞上面下来的人身上,那人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说:“看路。”
他抬头,在楼道里的光里看到是李猷。
李猷只穿了个T恤和短裤,笑着问:“怎么低头走路?”
宁颂摇摇头,说:“你下去啊?”
李猷“嗯”了一声,宁颂已经上楼去了。
他的手掌还有宁颂肩膀上沾染的潮湿,继续往楼下走,看到沈令思撑着伞一个人站在雨里,风卷着雨丝,打湿了他的裤腿,很明显的湿透了,贴在脚踝上,他还是头一回见光鲜亮丽的会长大人看起来这么受挫,落寞。
他撑起雨伞走进雨里,沈令思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撑着伞走远了。
宁颂回到宿舍就将鞋子脱了,将裤子也脱了,然后将外套也脱了下来,脱的只剩下内裤,有点冷,心潮才慢慢冷静下来。他去上了个厕所,然后坐在马桶上发了会呆。
外头雨声哗哗啦啦,透过洗手间半开的窗户传进来。镜子正好照到他的上半身,镜子里的他头发有点潮湿,脸颊有一种不正常的红。
他终于再也忍不住了,握着拳头:“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拿的不是万人迷剧本吧!他现在都开始怀疑沈令思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了!
他听到外头有人敲门,站起来应了一声,飞快地换了一身衣服穿上,打开房门,就看见乔侨在外头站着。
乔侨进来就问:“会长找你干什么,还单独把你叫走?”
宁颂往走廊里看了一眼,没看到濮喻,倒是有一点意外。乔侨把手里的袋子放到桌子上,说:“给你买了份喝的,你趁热喝。”
宁颂“嗯”了一声,捋了下头发,问:“什么?”
“椰子水。”乔侨炫了一下自己手里的。
宁颂拆开袋子,椰子水是温热的,他把吸管插进去,然后靠着桌子喝了两口。
乔侨说:“刚才你没看见,盛焱突然吐了,笑死人,没想到他酒量这么差,他才喝几杯啊,还不如我呢。”
宁颂“嗯”了一声,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乔侨歪头看他:“你怎么了,这么累!”
“真的要累死了!”宁颂问乔侨:“你很喜欢旬哥吧,不喜欢我吧?”
乔侨斜眼看他。
宁颂就笑了,他如今笑起来唇边的笑纹都淡了很多。乔侨见他主动提起邓旬,立马打开了话匣子,开始跟他倾诉他的少男心事。
“怎么办,邓旬让我等会去他公司找他。”
“他还没下班啊?”
“他说现在他们办公室就他一个人。”
“他想什么呢?”宁颂说。
“是吧是吧,他想什么呢,这个流氓!
”
聊了一会邓旬,宁颂心情松懈了很多,不知不觉一杯椰子水就被他喝完了。
邓旬又打电话来催,乔侨无奈地说:“我要走了。你累了就早点休息。”
宁颂点点头,收拾了洗漱用品,跟着乔侨一起下楼去洗澡。走到楼下的时候看到有个高个子在楼下撑着伞站着,他还以为是濮喻,后来才发现认错人了。
濮喻应该想不到沈令思也喜欢他吧?
想到的话估计早就跑过来酸里酸气了。
洗完澡回来他就睡了,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看了很多东西,濮喻给他写的英文补习资料,听了盛焱唱的《茉莉》,想了想沈令思。
就这样一直失眠到天亮,开始咳嗽。
周五和梨华女校联谊,宁颂没去成。
真的好久没进医院了,医院的药水味都快淡忘了。
他是发热。乔侨特地请了假陪他。
“不用陪我,低烧而已。”
已经是他最轻的症状了。
“反正我也不想去联谊,我又不喜欢女孩子。”
宁颂靠在长椅上打瞌睡。
“你昨晚没睡好?”
“没有。一晚上没睡。”
“咳嗽这么厉害啊,那你应该晚上就来啊,这边校医你打电话他们晚上也会开门的。”
宁颂笑了笑,眯着眼打瞌睡。
乔侨说:“别动,我拍个你的病容憔悴给喻哥看。”
宁颂:“!!”
放过我!
乔侨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别乱动。”
宁颂笑了一下,乔侨突然说:“你睫毛好长,你现在变得真好看。”
宁颂立马睁开了眼睛。
他一睁眼,眼珠更漂亮。褐色的眼珠,没气色的时候看着像营养不良,有了气色以后反而有一种很特别的魅惑。
“有吗?”
“你眼皮都比以前双了。”
下巴圆润了,嘴唇红了,头发柔顺,肤白貌美小帅哥一个。
宁颂心有戚戚,拿起手机照了照。
其实昨天他睡不着,翻来覆去都在想他为什么会陷入如今这个境地。一个好朋友喜欢他只是意外,两个好朋友都喜欢他就已经有点问题,三个好朋友都喜欢,他可能真的应该反思一下!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会不会是和他最近变得小有姿色有关系?
男生嘛,喜欢一个人不可能完全不看脸。
反正他是看的。
他胡思乱想着,盛焱和黎青元就来了。
盛焱脸色也很差,关心地问:“怎么发热了?!”
看起来非常紧张。
宁颂说:“没事,低烧。”
大家都来了,唯独濮喻没动静。宁颂想问问乔侨给濮喻发信息没,又忍住了。输完液他就找了借口回家了,他要回家静一静!
刘芬他们都在濮家,家里就他一个人,完完全全的安
静真是叫他安心。他睡了个昏天暗地,醒来看到房间里坐了个人,吓得他一激灵。
濮喻忙说:“是我。吓到你了?”
“你怎么在这?”宁颂
“刘姨不放心你,让我来看看。见你睡得香,没吵你。”
“谢谢啊,还以为见不着你了呢。”
“想见我么?”
“不想,看见你就心烦。”
他是真的开始心烦了。看见濮喻,他的烦恼就来了。
以后如何跟他们三个相处呢?
他和盛焱关系那么密切,学生会那边也都是围着沈令思工作,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烦到无计可施,就用脚蹬了濮喻一下:“赶紧走,烦死了。”
濮喻说:“昨天和今天我想了很久。”
宁颂看向他。
“刚才你睡觉的时候,盯着你也想了很久。”
宁颂:“……”
濮喻看着他说:“我想好了,就算你答应了别人,做了别人的男朋友,我也要想办法拆散你们,勾引你,装可怜,什么都可能做的出来,让你害怕,让你有负罪感……”
房间里拉了窗户,光线有点暗,濮喻静静地看他,轻轻地说话:“我是没有办法出来了,所以宁宁,你要么就一直单身,要么就只能跟我好。”
宁颂听了抿起嘴唇,然后又给濮喻一脚:“威胁我?怕谁也不会怕你。”
说完又连续往他身上踹好几下,一腔烦躁都发在这个始作俑者身上,却被濮喻抓住了脚。他的手又大又热,捧着他的脚,宁颂大囧,抽了几次都抽不回来,睡衣反倒乱了,露出光滑纤细的腰身和小腿。濮喻亲了一下他白净的脚趾头,松开了他。
宁颂几乎石化:“变态”。
“还有更变态的。”濮喻默默地用一种沉闷的语气说,“所以你老实点,不要被别人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