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她出了诊所,恐惧便再一次降临在自己的身上,她要怎么隐藏这件事?如果男人知道了她有了孩子,那孩子绝对是保不住的。
她回到了家,努力着用最平静的语言说道,“没什么事,就是宫颈发炎,需要吃药,医生让我这个月不要有****。”
“哦?”男人专注着看着电视,“那这个月,钱从哪儿来?”
杜安然不敢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双手不自觉的贴在小腹上,像是要保护腹中的孩子一般。
“你多久没来例假了,两个月了吧。”男人关掉了电视,转身走向杜安然,高大的身影让杜安然喘不过气来。
“就在你回来不久前,郭大夫给我来了个电话,”男人冷冷的笑,“他让我给你你买点补品,自己的老婆要知道疼,恩?”
“我疼你么,宝贝儿?”
男人的气息扑在杜安然的脸上,让杜安然感到毛骨悚然。
杜安然紧紧地护住了自己的小腹,“不管怎样,求你,求求你留下他。”
男人看着那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脸,当初那个清纯而又美好的女孩现在却是按照自己的喜好浓妆艳抹,女孩那双手紧紧地护在自己的腹部,让他不禁觉得有些可笑,还想要妄图保护自己的孩子?真是可笑。
男人就像拎小鸡一般,揪起了杜安然的长发,杜安然想要夺门而出,却因为头发只能跟着男人走进了那间狭小的卧室。杜安然被毫不留情的扔到了地上,但本能让她弓起了小腹,减少对腹部的冲击,男人看着杜安然这副模样,变得更加恼火。
男人用力的踹着杜安然,每一脚都是朝着杜安然的肚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才恢复了平静。杜安然早已习惯了这种暴打,但这一次她只能抱着小腹,蜷缩在地上,无声的哭泣,大腿内侧一丝丝血红流下,也带走了她仅剩的希望。
流产的第二天,男人带回来了一个客人,杜安然麻木的躺在床上,自始至终一声没吭。客人有些无趣,男人陪着笑送走了客人,转头却是一顿暴打,杜安然依然一句话也没有出。
杜安然做饭的时候趁着男人不注意,一刀划在了手腕的动脉上。血泊泊的外流,男人眼疾手快的将血止住。
一次,两次,次数多了男人也害怕了起来。男人索性杜安然锁了起来,她能活动的范围里没有一件尖锐的物品,她每天能看到的都是形形色色的男人,猴急的扑向自己。
她依然一声不响,仿佛灵魂出窍。
直到有一天,在她半梦半醒之间,杜安然忽然发现自己手上的链子被解了开来,她逃了出来,在街上浑浑噩噩的走着,不知不觉便走入了一个小巷。
窗外的一声啼鸣唤回了章子彻,“这些都是真的?”章子彻有些不敢相信。他明白了为什么自己阻拦杜安然不要缔约的时候,杜安然那般的歇斯底里。
他看到了杜安然以为找到了心上人时羞赧的笑颜,看到了她被下药后醒来时的惊恐与绝望。他看到了绝望之中每一次给予她友善和希望都被那个男人一一的破灭,到头来她连绝望都没有了,只剩下麻木。
“我给了她希望,”杨锦瑟直直地盯着章子彻,“你却告诉她,这不应该。”
“或许,或许我们该告诉警察。”章子彻看着杨锦瑟直视自己的眼神莫名的搞到心虚,“无论如何,你拿别人的性命去换别人的性命,我都不能接受。”
“是谁告诉你,年华的缔约只能是性命的?”杨锦瑟有些无奈,“我从没说过。”
“以命抵命固然不错,可对于那种男人,让他死了有些可惜罢,”杨锦瑟笑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如何?”
章子彻的身上泛了一层冷汗。
男人回到家便发现杜安然不见了,男人有些恼火,锤了几下墙。
那个女人真的傻得可以,竟然被自己乖乖控制了这么久。想到这里,男人帅气的脸庞勾起了一个渗人的微笑。
打扮好了自己,男人在夜幕中走向了交友酒吧,寻找着下一个猎物。
得益于自己的这幅皮囊,男人到手的“猎物”总是很多。尤其是杜安然,忍气吞声的杜安然让他的欲望得到很大的满足。
至少,在遇到杜安然之前,他从未打过女人。
当他埋入酒吧的中心,他便看到了吧台旁坐着一个惊才艳艳的女人。
深棕色的长卷发披在女人粉嫩的肩上,细长的手指把玩着手中的高脚杯,一杯又一杯的喝着,女人的美夺人心魄,很多男人都纷纷靠了过去,又垂头丧气的回来。
这样的女人总会激起男人的好胜欲,男人走了过来,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
“美女,一个人喝酒不无聊么,”一手顺过了女人手中的酒杯,男人暧昧的笑着,“干脆我陪你喝?”
不等女人反应,男人一个响指便叫来了酒保,酒保拿来了一杯伏特加。
几杯酒下肚,两人之间对话就慢慢多了起来,女人的手机响了,“抱歉,我要去接个电话。”男人笑着说好,内心已经抑制不住狂喜。
机会来了,不是么。
男人将药粉倒入了女人的酒杯中,等待着女人回来。
“没等烦吧,”女人回到桌后,便打趣道,“来,我们喝一杯,以示我的歉意。”爽朗的举起酒杯,酒杯上还沾着一点点白色的粉末。
男人自然欣然的喝下。
一切都和男人预想的一样。
只是这一次,倒下的是男人。
头痛欲裂的醒来,男人睁眼看到的便是颓圮一般的泥墙,男人有些恍惚,揉了一下太阳穴,却发现自己的短发变成了一头黑长的秀发。
男人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一个女人,更让他想不到的是自己的一只手竟然被链子锁住了起来。
“我跟你讲,这次这个女人你也看到了,长得不错,绝对能给你家生好几个大胖儿子,一万五千块真是便宜你了。”嘈杂的声音透着破旧的窗,使男人听的清清楚楚。
“救命,救命阿啊啊啊。”的确是自己喊得救命,但声音确是尖锐的女声。
“臭婆娘,你吵什么吵”听到门内的声音,一个粗野的汉子掀了门帘走了进来,“俺和俺弟兄俩人买了你,你以后就是俺哥俩的婆娘,以后就老老实实的给俺俩生儿子”
“你们被骗了,快放了我,我是男的”男人,不对,女人撕心裂肺的喊着,这是她唯一的希望。
“死婆娘,想跑也不能这么来啊,”汉子一巴掌打了过去,女人只感觉到一阵晕眩,“俺姓张,以后你就叫张翠,别再想着咋逃跑了,俺这村子就从来没有女人能跑出去,外面可就是大山,死在了外面,连尸骨都能被野狼崽子叼去了。”
几年后
“张家兄弟又在打张翠了,”外面路过那土房子的男人们听到屋里面传来女人的惨叫,便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那张翠也是不争气,长得倒挺俊的,可就是不能生男娃,生了俩女娃,让这弟兄俩咋养活,都送出山喂狼崽子了。”
“哥,你说,要不咱试试这法子?”张家里面俩汉子闷着头抽着烟,弟弟冷不防来了这么一句。
“你是说,让村子里有男娃娃的男人都来跟这娘们睡觉,让张翠沾点阳气?”
“对啊,上次孙老六不就这么干的么,后来把这婆娘这次有的孩子给打了,孙老六的婆娘以后生的可都是男娃娃啊。”
看着眼前瑟索的跪在地上的张翠,男人一脚踹在她的身上,“看啥看,不干活了?想挨打了?”
那天夜里,这个落后的山村里所有有了男娃娃的男人都挤在这座小小的土房里。
这张家兄弟的婆娘可是村里的美人儿,男人们早已垂涎了很久。
相比于男人们那若无其事的聊天,还有一个喊得已经嘶哑的女声在这座小村子里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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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回来,安然。”杨锦瑟笑着说道,“最近怎么样。”
“还不错,刚签下了一笔生意”女人优雅的笑着,一头长发盘了起来,自从缔约了以后,她便选择离开了这座城市。
或许跌入了最低落深处的人,向上爬的时候才会最拼命。
杜安然已经是一个公司的部门经理了,“锦瑟,真的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拿走了我的怨恨,我真的一辈子走不出来。”
送走了杜安然,章子彻笑着走了过来,“所以当年你是拿她的怨恨去缔约?”
“不然你以为我会拿她的什么来缔约呢?”
窗外,夕阳下杜安然的身影,不再像当年一样,落寞而又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