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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自幼痴迷于武侠,高中毕业后即参军入伍,有幸成了一名军人。十载军旅,在部队中尤喜和同好战友郑哥、贺弟谈文论武,颇得其趣。窃以为,于中国男人而言,人生苦短,非读武侠之书,何以遣有涯之生?后来军转地方,诸事与部队颇不相同,深觉青春易老,岁月蹉跎,不如效法梁公,闲来说剑,遂有此天道剑影一书。至于书中许多人名,则有个别初中高中甚至军校中的同学名字在内,亦有军中战友之名,乃作者刻意为之。料亦不伤大雅也。
作者的qq号:415386822,饮水思源,盼有同好的侠友们共勉之,非诚勿扰。
五九、二侠遇袭(一)
秦川听说秦海被围攻,急问:“后来怎么样?”
元福叹了口气,道:“秦二侠的功夫着实了得。那些黑衣人虽然如狼似虎一般,却被秦二侠一阵拳打脚踢,顷刻之间便放翻了七人。余下众人见势不妙,便即纷纷发射暗器。秦二侠抢了一把长剑,击落暗器,又冲入人丛,一口气又杀了五人。”
“剩下的众黑衣人见秦二侠如此神勇,心下登时怯了,发一声喊,四散奔逃。只有一人似乎脚下绊倒,滚在地上,忙不迭的磕头求饶。秦二侠见这人吓得快要尿裤裆了,便即哈哈大笑,道:‘我不杀你,回去告诉沐长风和满天云,我在洛阳等他们。滚吧!’”
“那人叫道:‘多谢大爷!’突然一跃而起,手中已多了一个喷筒,一口气连连发射出团团黑色粉末来。秦二侠痛哼一声,急忙跳开。那人暗算得逞,发足向岸边树林内急奔而去。秦二侠怒吼一声,长剑脱手飞出十余丈。从那人后心洞穿而过,将他当场格毙。秦二侠见那人已死,便即匆匆离去了。”
秦川直听得暗暗心惊。想起在乱石谷时曾亲见湘西排教的蓝黑虎发射黑雾,毒杀了不少人。忙问:“那我二哥是否中了毒,他去哪儿呢?”
元福脸上一红,摇头道:“属下该死!这一切属下只在船头远远瞧得清清楚楚,却无能为力……当时有几艘渡船都停在河中央,那些艄公和众客人因见到岸上有人斗殴,死伤狼藉,生怕惹祸上身。都不敢靠岸。待到打斗结束,属下上岸之时,秦二侠早已不知所踪。不过,属下据河岸的道路推测。秦二侠多半是向东去了中州方向!”
说到这里,他突然向秦川躬身抱拳,道:“秦二侠遇袭,属下未能及时出手相帮,请帮主降罪!”
秦川情知元福所言不虚。以其时情势,艄公和船上乘客不愿将船划近岸边,免遭池鱼之殃,亦是人之常情。元福轻功不高,委实无法上岸相助秦海。当下微一摇头。说道:“元大哥,此事怪你不得,你也不必自责。以你看来,我二哥当时是否中了那黑粉之毒?”
元福叹道:“只怕不妙。属下与中原分舵的韩舵主联系之后,才知道帮主也在打听秦二侠的下落,这才急急赶来禀报。唉,后来属下思来想去,秦二侠果然不愧为侠义心肠。他早在河中之时便已发现岸上伏兵,只是怕众人上岸时会被误伤,这才独自一人跃上岸去,只身犯险,实是不愿连累无辜。”
赵进见秦川皱眉不语,便道:“帮主,元福兄弟天赋异禀,百步之外的动静皆能看得清清楚楚,听得明明白白!”
秦川点了点头,他自己身怀“静听八方术”,于元福能在河中观望到岸边恶斗之事倒也不以为奇。他正自忧急烦躁,忽地心中一动:“事已至此,二哥若是中了毒,我纵然急死也于事无补。父兄、玉妹和兰妹都常劝我遇事冷静,不可乱了分寸。当务之急,便是尽快找到二哥。”沉思片刻,道:“赵大哥,告知丐帮丘副帮主,咱们即刻出发!”
赵进躬身应道:“是!”微一迟疑,又道:“帮主,可否向胡神医讨一些解毒的灵药,若是遇见了秦二侠,或有用处!”
秦川点头道:“不错。”向元福道:“元兄弟,这番你辛苦了!”元福忙道:“属下武艺低微,未能及时出手相助秦二侠,好生惭愧!”秦川道:“你当时还在黄河之中,所谓远水不解近渴,家兄遇袭之事,你也不必介怀。你能及时前来报信,据实以告知,已是莫大恩德,我们大风堡上下不敢忘记!”元福听得帮主之言,心下稍安。
赵进在旁看了,心中一动,道:“帮主,元兄弟这些年为本帮负责搜罗各路江湖讯息,勤勤恳恳,功劳着实不小。‘玄武堂’左堂主年事已高,终日卧病在床,连老帮主的丧礼也未能参加。前些日子属下听刘副堂主说左大哥的日子怕也不长了。帮主,属下愚见,何不令元福兄弟辅佐刘兄弟?”
秦川已与帮中吴、邓等人商量过,清明节大会之时,本帮许多管事人员将会有所调换,连长老之数也会增加,其中玄武堂主一职则由副堂主刘展鹏升任。至于刘展鹏空出的副堂主之位,尚无合适之人。此刻秦川听得赵进之言,不由得眼前一亮,笑道:“赵大哥倒为我解了个难题。吴长老这下也该放心啦!”
百戏帮总舵有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四个香堂,人数不多,却个个身手不凡,四位堂主在帮中的地位仅在护法长老之下,犹在各舵舵主之上。
当下秦川来见秦洋,言明离开情由。他不愿让家人担忧,于秦海在风陵渡遇袭之事只字未提,只推说百戏帮中有急事,须尽快赶往洛阳总舵。
秦洋沉吟片刻,点头道:“也好。你只管去吧,家中之事,不必挂怀。”顿了一顿,又道:“前些时日我和少林、武当等派互通书信,灵渡方丈和松纹掌教都已回信答应联手共抗天道盟。一有消息,便即派遣高手。三家同时动手。只是我们尚未来得及有所行动,你已先行率领百戏帮和丐帮击败了莫非邪、丛铁干等一干高手,大挫天道盟锐气。功劳着实不小!只不过,如今群贼销声匿迹。看似收敛不少,实则韬光养晦,伺机而动,决计不可小觑。川弟,敌暗我明,你又成了他们的眼中钉,日后行走江湖。务须处处小心!”
秦川不住点头,说道:“大哥的教诲,小弟记住啦!”
秦洋凝视着秦川稚气尚存的脸,轻轻拍着他肩膀。喟然道:“难为你年纪轻轻,便做了百戏帮和丐帮之主,更成为武林中对抗魔道的第一人,任重道远,众望所归。却不知是福是祸?川弟,千万保重!”
秦川知大哥爱惜自己,胸中感到一阵暖意,当下伸伸舌头,扮个鬼脸。挺胸道:“小弟硬朗着呢,大哥不必担心!”
秦洋笑了一笑,不再言语。
秦川又将秦海委托自己照顾陆秋娘之事说了,见秦洋眉头深锁,神色郑重,便陪着小心道:“看来妈不怎么喜欢陆姑娘。要不,我还是先把她带走吧?”
秦洋横了秦川一眼,责道:“你这家伙鬼心眼倒也不小!真以为我懵懵懂懂啊,你大嫂早把此事说给我听啦!”
秦川道:“那大哥以为如何?”
秦洋微微摇头,缓缓道:“妈的心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其实我也不喜欢这姓陆的女子!你二哥这次实在太胡闹啦!”他见秦川脸现忧色,双目盯着他脸,道:“你放心的去吧,我会让你大嫂好生照顾陆姑娘,一切须等到你二哥回来之后,再从长计议!”
秦川别了秦洋,悄悄地来到秦宾王和顾一羽闭关静养的石室中,见二人正自静坐用功,双目紧闭,均已入定。他向父亲跪倒,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跟着胡一图走到外室,低声向他辞行。
胡一图把两个药瓶交到他手中,说了用法,又笑眯眯的道:“秦川,令尊和老叫花子疗伤很顺利,外面有大风堡、丐帮、铁叉寨、唐门众多高手保护,你不必担心,只管放心去跟沐长风拼命吧!”
说到这里,他长长叹了口气,道:“待此间事了,胡某也要找姓沐的算账去!没想到风云突变,这么多武林门派遭殃!”
秦川又向丐帮护法长老邵郭二老、铁叉寨寨主邓不凡、唐门少主唐剑等群豪道别。此去主要是主持百戏帮大会,庆典之前,丐帮、铁叉寨、唐门中人均不便参与,是以只有丘大伦、腾庆法等寥寥数人陪同,以便联络。
他又向陆秋娘面辞。陆秋娘神色如常,淡淡一笑,道:“四公子,我所以将自己的身世对伯母坦然相告,便是不愿和堡中各位有所误会。六年前,家父原是山西洪洞县的县令,获罪于朝延,全家男丁被斩,女眷流放于边塞。不料中途被劫,贱妾被一伙强人掳了去,五年来被人当做货物一般,辗转易手,最终被人高价卖到京城,沦落到妓院之中,成了一名人尽可夫的妓女。”
秦川望着陆秋娘,细思她遭遇,从一位养尊处优、身娇肉贵的官宦千金沦落成一名倚门卖笑、送旧迎新的烟花女子,六年来遭遇之悲惨,实是不堪想象。但见她神色漠然,娓娓道来,似乎所说的是另一人的际遇,与她自己没半点干系,不由得心头一凛,颇觉不安。
陆秋娘淡淡一笑,道:“秦四公子,你不必担心。一个人总是要努力活下去的。六年来我又何尝不想遇到一个好人,把我从火坑中救出来?只可惜我越是出名,那些京城里的王孙公子、富商大贾越是不敢赎我。那日我在京城,遇见了‘玉面花蝶’薛千洋,轻易听信了他的甜言蜜语,便舍却京中一切,跟他连夜从后门悄悄离开。”
秦川想起“鲁东三蝶”的种种恶迹,心想:“幸亏三蝶皆已伏诛,遭了报应。当日二哥和我若不出手,这陆姑娘只道遇到好男人,终身有托,到头来不免又自空欢喜一场!”言念及此,对陆秋娘更多了三分同情之心。
陆秋娘续道:“后来之事,你都知道啦!那一夜我被薛千洋灌了迷春药酒,险些被姓齐的恶贼所乘。是你二哥出手杀了那淫贼,救下了我。对你二哥这等侠义之士,我是相见恨晚,只恨老天爷作弄人,为何不让我六年前便认识他?跟你说实话,这辈子,我总算见到一个真的好人,真的好男人啦!”说到这里,她眼中不由得潸然泪下。
“但我能遇着秦二哥,此次离开京城,我陆秋娘已经不亏了,纵是立时死去,亦已无憾!”
“我自知身份卑微,配不上侠义大风堡的二少爷。‘拼命二郎’是江湖上万人景仰的英雄好汉。我不怪伯母,不怪你秦家任何一人。你们家里都是好人,都是正经人。我却是个下贱之人……但若是就此知难而退,现下离去,未免有负你二哥爱护之意!也罢,我便在府上等他回转,跟他当面说清楚,然后再离去。”
秦川默然,心想若元福之言不虚,二哥这次极有可能又中了剧毒,吉凶未卜。这一点却是万万不能告诉陆秋娘,以免她再忧急挂念了。